“南大少,什麼時候你都開始給別人當擋箭牌了,怎麼,沒用處自己蹦出來了?”侯維凱的話很不好聽,臉皮撕破也就無所謂好聽不好聽了。
南景泰面沉似水,他認識張世東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那個冷血的男人就曾經讓他毛骨悚然,時隔幾年再相見,這個男人變了,可骨子裡的鋒芒更甚,看現在的架勢,這鋒芒,要傷人了。
合適不合適?
該不該出頭?
張世東沒有讓南景泰爲難,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很是‘聽從’侯大少的話,真的就蹦了一下,從令驚雲的身邊直接蹦到了侯維凱的身邊。
一個大活人,從兩米以外的距離突的雙腳蹬地,嗖的一下蹦到你身前。侯維凱是正常人,所以他有正常人的反應,驚叫一聲後退了幾步,雙手下意識的向前一推。
張世東順勢被對方的雙手推的向後退了半步,瞪着眼睛看着對方:“你敢推我?你竟然敢推我?你tm的竟然敢推我?”
全場都傻了。
這個男人,腦子有病嗎?
侯維凱站定腳步,手指點指着張世東:“你腦子有……”那個病字還沒出口,張世東已經衝了上來,如一個無賴般,用極其市井的方式,揮舞着手臂上來使勁的推了侯維凱一下,推完還不算,嘴裡還罵罵咧咧,完全市井的言語:“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病,敢推我……”
旁邊的人一看這是耍無賴來了,幾個侍應生迅速衝了過來,攔住張世東,且每一個人的手在下面都沒閒着,推搡着他,這時候不幫着老闆那不是傻子嗎?
“都滾開,今天我抽死他,敢推我。”張世東往前探着身子,幾個侍應生都沒有攔住他,被他拽着幾個人,繼續衝到侯維凱的身前,手指比他要狠得多,直接點在他的胸口,每一下都很用力,點得侯維凱臉色變得很難看,在旁邊人看,是他受辱臉色不好看,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每一下點在身上都無比的疼痛。
臉色變了,是因爲岔氣了,喘氣有些喘不上來了。
指着張世東,幾次都沒有說出話來。
“哎呀,你還指着我,你指着我做什麼,嗯?我問你呢,指着我做什麼?”張世東就如同拖拽着幾個沙袋向前走,拉着他的人是憋得臉通紅,完全拉不住他,手指咔咔一下下的點在侯維凱的胸口。
終於,有一個侍應生看出了不對,也不拉着了,揮舞拳頭對着張世東的臉就給了一下。
這一下,終於阻止了張世東不斷前行的身體,侯維凱終於緩過氣了,臉上滿是怒意,也什麼都不想了,揮舞起拳頭對着張世東就是一下:“我擦,給我按住他。”
馬蜂窩被捅了,南景泰和令驚雲看到了張世東嘴角的邪笑,這一拳,打在他的身上就如同撓癢癢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但這一幕卻被諸多人看到,張世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對方既然是奔着捱揍的節奏來的,自己當然要成全他。
“打我,打我,你們敢打我,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們先打我的啊。”
張世東探手,捏住了旁邊侍應生的手腕,微微用力,對方啊的一聲尖叫,接連幾下,身邊沒有人了,看着侯維凱,張世東邪笑一下,對方也察覺到不對勁,身體向後退着,喊着自家的保鏢。
“別怕,我是個文明人,我又不打人,你怕什麼,過來,過來。”啪的一聲,張世東左手抓住了侯維凱的脖領子,用力往懷裡一帶,夾在手臂之下,拽着他到了旁邊自助餐桌旁,將他翻過來按在桌子上,用叉子挑起桌上的一塊塊蛋糕,掐着侯維凱的兩腮,讓他的嘴張開,將蛋糕塞了進去。
“侯少。”
“侯少。”
附近的人這下慌了,侯大少竟然在自家主場地盤被人給按住強硬往嘴裡塞蛋糕,這傳出去成什麼樣子。
不管是侯家的保鏢還是服務人員,亦或是那些與侯維凱關係默契的人,都飛奔過來,首先想的是把侯維凱從‘危難之中’解救出來,然後想的纔是怎麼教訓這個敢動侯大少的傢伙。
“想碰我的女人,還打我,你膽子太大了,不好好教訓你一下,以後還了得。”張世東一邊往侯維凱的嘴裡塞着,一邊罵着,待到有人衝過來之際,擡腿,一腳踹在對方的胸前,對方倒飛出去,摔在草坪上。
以張世東所在爲中心,一道道身影飛出,這時大家才發現,剛纔那小子完全就是裝出來的,他早就實力做到這一切,非得騙來別人先動手,他就這麼有自信,佔了道理就能在這裡打人而安然無事嗎?
蛋糕塞完了,抓過一串葡萄,塞入侯維凱的口中。
葡萄塞完了,抓起一個透明的玻璃盆,將裡面裝着的水果全部塞入侯維凱的口中。
不少人面部神經都隨之抽動,看着侯維凱脖頸處不斷吞嚥的慘狀,站在另一側的還能看到他的眼中,升起的碎裂紅線血絲。
直到有人響起了用武器來阻止張世東,拎着折凳棍子和各種長器具的人衝了過來,張世東鬆開手,閒庭信步之間,地面多了數十個哎呦哎呦嚎叫的人,抓着不斷嘔吐的侯維凱頭髮,向前猛的一送,頭直接撞在了桌子上,將拼湊起來的長條桌撞翻了一段,走過去,再一次抓起他的頭髮,猛的壓進冰塊箱中,腳直接踩在他的頭上,讓他不能從冰塊箱中掙脫出來。
然後,張世東看着周遭一羣圍着而不敢過來的人,很從容的從褲兜裡掏出煙,點燃,感受着腳下不斷搖晃的侯維凱,指着冰塊箱說道:“你也真夠噁心的,這都吐得出來。”從他的角度,正好看到透明冰塊下,侯維凱嘔吐物映射出來的色彩。
四個黑衣大漢一路小跑而來,一邊跑一邊從懷裡掏出槍,就要對準張世東扣動扳機。
四個桃子從張世東的手中分別飛出,分別敲打在四個黑衣大漢的右手腕上,四把槍掉落在草地上,臉上,露出了驚容,在場的嘉賓這才驚悟,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高手,而是絕頂高手。
幾輛車子從遠處的輔路上開過來,一個個的黑衣大漢從車上下來,一個精氣神很足的老者,拄着龍頭拐一身黑色的綢緞長袖褂衫,臉上帶着不怒自威的怒氣,正在距離這裡不算遠的別墅中參加高端酒會的侯維凱父親侯家掌舵人侯潤生,接到了電話馬上趕了過來,遠遠就看到兒子被人將頭踩進冰塊箱,臉色愈發的陰沉,下車後沉聲說道:“不管對方是誰,把手和腿給我打斷了。”
南景泰這時候不能繼續坐視不理了,站出來堵住了黑衣大漢往上衝的道路:“侯uncle,動槍了,有些過份了吧。”
侯潤生冷哼一聲,龍頭拐每一下砸在地上都發出悶響,可見他有多麼的憤怒:“南家的小子,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那我說話,可不可以,侯老,孩子們發生點矛盾,沒有必要非得彼此不留餘地吧。”在草坪上,從剛剛侯潤生來的別墅方向,走出來一行人,當先一人,五十出頭,渾身上下一股子土匪般的霸氣,站在那裡自有一番氣勢,面對着侯潤生,同級別的氣勢絲毫不弱分毫。
侯潤生眼神一凜:“這裡是香江,你,說話夠份量嗎?”言外之意,這裡是香江,你在別的地方是多大的人物,在這裡,我不怵你,你的話還不能讓我改變主意。
張世東一腳將侯維凱勾了起來,臉上流淌的冰水讓他臉頰慘白慘白,沾染的一些嘔吐物也顧不得擦拭,整個人顫抖着眼睛緊閉,比起身體上的疼痛,他更不願意面對諸多人目光下的屈辱。
知子莫若父,侯潤生一看兒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咬了咬牙,再次下達命令,無視了本該可以成爲生意夥伴的對象,心中帶着萬般疑慮強制壓下,兒子丟了這麼大的臉,甭管對方是什麼身份能讓旁邊這位內地巨頭爲他撐腰,這個場子,不能示弱,更不能輸。
有人認出了後出來的男人,低聲議論:“那個不是天地集團的江董事長嗎?難道這個打人的,和他有關係?”
“肯定的,要不然侯老如此震怒,誰敢出來阻攔,那等於是不顧一切的宣戰了,一般關係值得這麼爲他出頭嗎?”
張世東拎着侯維凱,看着江永年身邊的黑羊從人羣中靠近了令驚雲,將她置於自己的保護之下,轉而看着侯潤生問道:“香江有法沒?”
“哼。”侯潤生冷哼一聲,兒子在對方手裡,圍堵而上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張世東接着問道:“他打我,我還手,於理於法,合不?”
侯潤生怒哼一聲:“你打的是我侯潤生的兒子。”
張世東繼續發問:“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有一個比你厲害的爹或是有比你更能夠無視法律的勢力,打了他,就白打,是嗎?”
侯潤生皺起眉頭,他從對方這話裡聽出了一點端倪,遂沒有繼續尋着張世東問題深入而直接回答,而是停頓下來,混跡商場幾十載,這點道行還不能引他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