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爲什麼直到現在還沒人來找他嗎?”
安安知道,自己的電話信號被切斷了,單對單鎖定自己一部電話進行信號切斷並不是太難的技術,她淡淡的迴應:“身份。”
“你從始至終看到他動手了嗎?還是看到他讓人動手了?算了,多說無益,我只告訴你這是私人仇怨,能帶着你就不怕你說什麼,接下來你的手機將不會被切斷,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安安愣了下,一股不知名的憤怒涌上心頭,你們欺人太甚了,真當我不敢嗎?爲了維護正義和法理,我敢去承擔。
“哦,對了,掛斷電話前說一聲,你把這件事想的太複雜了,我通報你一件事,三個人的詢問筆錄裡都沒有提到張世東的名字,你們當時,正巧是在附近充當了一名觀衆,是嗎?”
話音落,電話掛斷,並沒有絲毫想要勸慰安安放棄那些不切實際想法的意思,也沒有威脅,給人感覺就只是給你提個醒,告訴你不要去犯錯誤不要在未來後悔。
安安很生氣,同時也很迷茫,她不是一個沒有見識過外面世界的純粹女軍人,她也清楚知道某些妥協是這個社會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讓她實在有些接受不了,暫且不管張將軍是不是真的有着超強的能力,他所做的事已經觸犯了法律,難道就真的會被容忍嗎?
是屈服於強權,還是去維護正義?
安安坐在窗前很長時間。直到端木月敲門進來,以一種明顯帶有接納意思的眼神望着她。她才恍悟,自己的容忍似乎成爲了某扇門的鑰匙,現在已經由不得自己不走進去,當你的正義感被現實殘酷的吞噬之後,你會發現良心這兩個字可以分場合分地點的以不同方式詮釋,譬如,街邊倒着一個老人……
安安告訴自己,你沒有選擇與他們同流合污。只是要給自己時間想清楚,只是不想丟失自己一直爲之奮鬥的夢想。
在窗前的那段時間內,安安發現自己並沒有完全將心思放在這件事的判斷上,她也很自私的考慮了一下,如果自己選擇做他的敵人,會否自己的軍裝和未來的夢想不保?如果他真是自己想象的那種人,這必然會成爲現實。除非他直接被打倒,可電話裡的女子分明告訴她,昨天晚上那三位都選擇了將張世東摘出來,一個幹部,兩個衙內,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矛盾似乎並不難猜出。
是狗咬狗嗎?
權且當做是。
安安就這麼給自己信心。告訴自己猜測是完全正確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又不是普通老百姓被他們殘害自己需要良心的譴責,他們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自相殘殺礙自己什麼事。做好自己就得了。
每一個人,都會給自己的所有行爲找到一個合理的出處和解釋。安安也不例外,一直沉默的她給自己找到了理由之後,再看向張世東的時候,眼神中不再是猶豫,只是深深的距離感和淡淡的恐懼,或許自己調走纔是最明智的選擇,跟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太過危險。
十幾天的時間,安安發現自己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一名軍人的事實,每天跟着他穿梭在各種場所,有時在一個辦公室內一呆就是一天,你會發現他無比專注的對着電腦對着文件資料一忙就是一天;有時他會整日穿梭於各種交際場所與各種人推杯換盞,似乎那一夜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曾發生過一樣,整個魔都的人都忘卻了;有時他會吃喝玩樂;有時他會對着電腦打遊戲一玩一天。
這十幾天來,唯一算是規定項目的只有一樣,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有不同的超級美女出現在他的身邊,這讓安安心底那點害怕進入虎穴的心思淡了不少,至少以自己的姿色在那些女人面前完全就沒有自信,當令驚雲和艾愛出現時,安安更是感慨這世界註定要被少數人所掌控,管理一個國家絕不是單純的文字,最終還是要以人爲本。
人,纔是真正的主宰。
但人不可能是完美無缺的聖人,所以大家眼中的公平二字,只是相對而言絕非文字規則中的絕對。
很快,那一日發生的事情很快就被鬱悶和等待所沖淡,安安覺得自己就是個擺設,面前的這個男人也同樣是一個擺設,在這X軍組建伊始,他這個一把手竟然遊離在軍營之外,整日在魔都這座國際化的大都市內醉生夢死,他還有沒有一個一把手該有的覺悟,他不會是擺出來的樣子貨準備在未來樹立新時代軍人年輕化的典範吧?或許他根本就不是自己期待中的那個傳奇軍人。
每一天,安安都在矛盾和掙扎中度過,謹守着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充當一個連花瓶角色都不是的樁子,站在那裡坐在那裡什麼都不需要做,該吃的時候吃該喝的時候喝。
同時安安也很佩服端木月,小小年紀真的就能沉下心來當一個擺設,之前自己還真就小看她了。
恍惚之間,安安都不記得每天張世東見了什麼人,也沒有心思去了解他這些紙醉金迷的生活,每當出去的時候就是雲遊天外,思緒都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一直有所擔心要被當作酒桌調劑品的事情也沒有發生,張世東也表現的很規矩,甚至連多餘的一句話都不會跟自己說,最後安安告訴自己,就先這樣吧,等到了軍營找機會調走吧,跟在他的身邊什麼都學不到的。
他竟然還是一個在校大學生,安安徹底崩潰了,大四開學,她和端木月竟然陪同張世東到學校去報道,安安瘋了,當將軍這位太年輕了,當學生這位也太老了吧,這歲數讀研勉強能接受讀博還差不多。
吃喝玩樂也就算了,這位還帶着兩個秘書到學校來當學生,安安就覺得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經歷了人生所有不可思議的事情,跟在他的身後,還真的是讓人‘受益匪淺’。
張世東在學校內呆了三天,在安安的眼中這傢伙在這裡玩了三天,組織一大堆同學課也不上,在寢室內打遊戲打了三天,最初安安還有那麼點興趣至少這些人玩的是軍事類遊戲,可當她看到張世東那‘爛’到極點的技術之後,連繼續看下去的慾望都沒有跑到外面清靜,心裡以一種畸形的心態佩服端木月年紀輕輕真有耐心,能陪着這麼一個傢伙瘋。
可算是離開魔都了,安安還以爲要去軍營了,誰知道車子一路是越開越偏僻,到了一座海邊的小鎮,鑑於周圍的環境特徵這裡雖然處於海邊這得天獨厚的位置卻沒能夠發展起來,但還算富庶至少不遠的地方就是高等級的公路,交通還算便利。
每一次開車都是安安和端木月輪換,張世東就在後面將靠椅傾斜一定角度手裡拿着手機和平板電腦在那裡畫畫點點。
“小月亮,將車子停到那邊的山坡上。”
本來車子已經橫穿了小鎮,剛離開鎮中心,張世東就下令讓她們將車子停在一個高處的山坡,在那裡有一處小的斷崖,車子停在那裡可以俯瞰遠處的小鎮,牧馬人停下來之時,經過安全休整成爲小鎮青年男女和學生們野遊聚餐最佳地方的小廣場上,停着一輛巨型的貨櫃車,足有十幾米長,靜悄悄的停在那裡,四個男人一邊喝着酒一邊打着撲克,玩的不亦樂乎,安安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到是端木月眼中放射出別樣的光芒,在四個男人的身上停留了有十幾秒鐘,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張世東,舌尖在乾涸的嘴脣上舔了舔:“老師,這裡是……”
張世東橫靠在座椅上,鞋也脫了背靠着車門,手在平板電腦上快速的撥弄着,也不知是什麼遊戲能讓他如此的亢奮。
“一個遊樂場,把望遠鏡接上,從車頂探出去。”
端木月點頭快速的下車到後備箱將軍用的高倍望遠鏡搭起架子架在駕駛員靠椅和副駕駛靠椅上兩個特殊的卡扣上,車頂天窗打開,將望遠鏡的方向對準小鎮的方向,將某個線路接到一臺筆記本上,將筆記本架在副駕駛抻出來的托架上,快速的敲動鍵盤,很快筆記本的屏幕上出現瞭望遠鏡看到的畫面。
安安皺了皺眉頭,不解。
端木月則快速的切換角度,讓鏡頭拉近,看着小鎮內熱鬧的集市,眼珠放射出別樣的光芒。
“看出點什麼?”張世東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安安皺眉看着畫面,沒什麼啊,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小鎮,嗯?有些不對勁,怪怪的。
端木月興奮的說道:“首長,我一會兒能不能去?”
稱呼的轉換,證明端木月此時已經進入到了她當下的身份之中,不再是那個可以在老師身邊撒嬌故意挑逗他的小月月。
“先開場,等一會兒玩開了,你願意去就去,不過只能當羣衆增加難度,調皮搗蛋可是你的強項。”
“切,那多沒意思,不去,要當就當匪,那多過癮。”
張世東笑了笑,沒說話,安安也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什麼,就在此時,一輛普通的老款奧迪車停在了牧馬人的旁邊,張世東將平板電腦扣放在車座上,穿鞋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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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無論怎樣,屠刀不該伸向無辜的百姓。無辜的亡魂請一路走好,罪惡的屠刀終將會受到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