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在清晨顯得有些突兀,卻沒有人去懷疑那是槍聲。趴在車下,等了好一會兒我才戰戰兢兢的爬起來。唐詩,她也是臉色蒼白的爬起來四處張望。
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有遛早的大爺和上班的行人經過。他們吃驚的看碎成花紋的車子玻璃,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環顧了一下四周,我又看了看車子玻璃。想了想,我攥緊了拳頭。
究竟,是誰要殺我?
市裡大哥王瘸子已經被我廢了,他現在還在家裡養傷。羅漢、和尚、廖洋、張一寧、張海寧,如今他們成了一盤散沙。樹倒猢猻散,王瘸子手下僱的泰拳小子和特種兵全都走了。他們可能去了省裡,或者去別的城市投靠其他大哥去了。
如果不是他們,難道是陳天悅?
不,陳天悅已經不會在動我了。他帶着恨意想成爲大哥,但是當我父親出現後他的恨意全都釋然了。我們雖然不是朋友,但是我們也不是敵人。他還喜歡諾諾,想和諾諾在一起。作爲已經改過的他,絕不會冒着風險想殺死我。
大家都想過安生日子,好好的誰有病天天想着打。
打開家裡的門,鑰匙發出咔嚓一聲。進屋的時候,我先是輕輕打開一條門縫。見屋子裡沒什麼異常和陌生人的氣味,我這才走了進去。
我自己的家我自己最熟悉,如果有什麼變化我一定能發覺出來。
看了一眼身後跟進來的唐詩,我懷疑的看了她一眼。難道是她們?是張成龍?
不,他們還沒那個膽子。他們只是依靠自己老爹,僱兇殺人這種事,他們絕對做不出來。
“劉鵬,剛剛那個是槍嗎?”小心翼翼走進屋子,唐詩好奇的問我。
“恩,應該是我的仇家。”我說。
“你們真是太狠了,你有槍,想殺你的人也有槍。難道你們是黑幫?”唐詩吃驚的問我。
我們不是黑幫,我們不過是混的好一點的混子而已。笑了笑,我笑唐詩她們這種富二代見識太少。她們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怎麼會理解我們這種人生活的是多麼的艱難。
“麻煩換拖鞋。”見唐詩穿着鞋子在我家光滑的瓷磚地面上走來走去,我皺了皺眉頭。
“哦,不好意思。”也是看我家很乾淨,唐詩穿上了畢方的拖鞋。
她穿的是淡藍色的牛仔褲,上面是白色T恤,T恤好像是潮牌,畫着古古怪怪的畫。牛仔褲寬鬆,拖鞋露出來的地方能看見她雪白色的腳。腳趾上,是精緻的紅指甲油。
“!”看
了看漂亮的唐詩,我覺得奇怪。然後我大聲問她,“唐詩,你怎麼來我家了?誰讓你跟來的?我不是讓你回去吧?”
連着三句話,我把唐詩搶白的臉都紅了。她紅着臉低下了頭,然後她對我說,“我只不過是想看看社會大哥的家裡什麼樣,你至於這麼小氣嗎?”
“........”聽了唐詩的話,我沒好氣的笑了。笑着,我對她說,“那你現在看到了?”
房子不大,是我從小長大的房子。兩室一廳,廁所和陽臺比老式家屬樓稍微大一點。廚房裡面有個儲藏室,整個房子去掉公攤面積七十三平。這房子,是我爸跑掉那年我們搬來的。當時我們一家人從平房區搬來後顯得很開心,因爲我們終於可以住樓房了。
不過我們家還是很窮,買的起單位分的房子買不起傢俱。那時候還沒有沙發,沙發是我爸跑掉之前賭錢贏了點錢纔買的。我跟同學說我家裡有遊戲機,同學們都不相信,說我家那麼窮,怎麼可能有遊戲機。
然後我帶他們來玩了一圈,他們發現我們家真的有遊戲機這纔信服。不過回去以後,他們還是說我家窮,說我家連沙發都買不起。
所謂的大哥,都只是人前風光背後滄桑。誰能想到,一個敢跟市裡大哥叫板的年輕人家裡這麼小。即使混到現在,我家還是很窮。想當宋江,就該付出代價。
窮大方窮大方,窮慣了的人才大方。賺了錢,兄弟們想要什麼我都由着他們先來。我估計等他們全富了,我纔敢最後一個富起來。不然,我實在對不起他們這麼多年爲我們付出的青春。
“其實我和你也差不多的。”覺得尷尬,唐詩笑了笑。
“你的車子我已經不敢奢望了,你不用安慰我,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我說。
“不,我們真的差不多的。我的車子是嫁妝,等結婚了我要帶着車子一起嫁出去的。”唐詩臉有點紅,然後笑眯眯的對我說。
“恩?”
“你大概覺得我很有錢吧?”唐詩坐在沙發上,然後自然的將腳搭在我家的茶几上。
“你爸媽不是做生意的老闆?爺爺還是軍區退休的老幹部?”我問。
“是呀,不過有錢的是我爸媽,我家裡還有個哥哥呢。我嫂子,哎........”唐詩嘆了口氣。
“你嫂子怎麼了?”覺得有些不對,我吃驚的問。
“我嫂子的事不提也罷,反正我覺得她人不怎麼樣。”唐詩的眼神有些黯然。
見唐詩不說話,我心裡猜出了幾分。我覺得唐詩家裡
雖然有錢,但是她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他們一羣富二代就是能得瑟,真說到錢不靠父母他們還真沒我的多。畢竟,我們是富一代。
電話響了,是曲暢。曲暢好像剛起牀,見曲暢問我在哪我也不敢隱瞞,我忙說我跟唐詩在一起,問她要不要來。
“你跟那個喜歡賭錢的小詩在一起?”電話那邊,曲暢的語氣頓了頓。
“恩,她來要車子的,一會兒就走了。”我對曲暢說。
“那好吧,我一會兒去找你。”曲暢掛斷了電話。
站在窗戶旁邊,我看了看樓下被打出一個槍眼的車子。想了想,我心說不會是省裡的金爺想收拾我吧。不過不可能,金爺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如果他真的想對付我,應該不會找人朝我開一槍那麼簡單。
草,不行我就報警。老子現在可是良民,有人開槍殺我這麼大的事我不信警察不管。想了想我心說還是算了,我自己也有槍呢,別讓警察反給我抓起來。有事儘量自己解決,還是別找他們的好。
在我疑神疑鬼的時候,曲暢已經來了。兩個女生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是她們看到對方後還是相互打量對方。那眼神,充滿了火藥味與醋意。
“你好,我是劉鵬的女朋友。”曲暢友好的對唐詩伸出手。
“我聽張成龍說過。”唐詩握住了曲暢的纖纖玉手,她們兩個人的手顯得都很白嫩。
看着兩個女生站在一起,我覺得曲暢好像不比她差。她還是在校大學生,身上有種乾淨的書卷氣。哎,真是越看自己老婆越喜歡。要是結婚了,我們一定幸福死。
曲暢來了,唐詩也沒多呆。在她下樓開車子的時候,曲暢看了她的車子一眼。突然,她用力捏住了我的耳朵,她咬着牙惡狠狠的說,“劉鵬,你又想跪方便麪了是不?”
“我草,我怎麼了?”耳朵給捏的老疼了,我氣的大聲反抗。
“你就給我拈花惹草吧,你這種東西果然不可靠。”曲暢生氣的瞪我。
“我又怎麼拈花惹草了?”我問曲暢。
“唐詩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不可能,我倆是賭桌上的敵人!”我立刻解釋。
“你妹的敵人,敵人她還用那種眼神看你?還用那種眼神看我?”
聽了曲暢的話,我咧着嘴流出了冷汗。同時心裡覺得怪怪的,我心說不是吧,我這樣都有桃花運?一想到唐詩真可能喜歡我,我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劉鵬,唐詩可能有麻煩了。”想了想,曲暢對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