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受傷、失望

一片碎石的空地,在兩座石峰之間的空隙之間,雖狹窄,可是卻很長。

在那石壁縫隙的盡頭,白色的冰雪與石壁緊密的附着在一起,想來便是用鋒利的刀斧也砍不開。

驀地,一些碎冰從天而降,稀里嘩啦掉在地面的碎石上,強烈的撞擊使得那些碎冰瞬間四分五裂。

隨着碎冰破碎,再次有東西從上空落了下來,這次不再是冰塊,而是人。

垂直落下,便是有武功,也無法做到安穩落地。所幸前後護衛各自抓着繩索,關鍵時刻力氣用到一處,在最後要撞擊地面時緩衝了一下。

緩衝了之後的撞擊對於有武功的人來說還好,但是沒有武功的人卻完全沒有作用。

元初寒的腦袋都沒法子轉彎兒了,完了兩個字在她的大腦裡盤旋,並且揮之不去。

“唔!”一手被扯着,她後背先落地,下面壓着了誰,發出一聲重壓之後的悶哼。

沒來及管這些,元初寒只覺得左腿一陣細微的疼痛襲來,然後痛叫就從喉嚨裡溢出來,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

“好疼!”疼,洶涌而來。不用去檢查,元初寒就知道肯定是骨折了,不然不會這麼疼。

身子被抱起來,豐離落在她身邊還算好,因爲他另一側的護衛一直在抓着他。

“哪兒疼?”看着她糾結的臉,豐離逐一掃視,最後落在了她那隻墊在了一塊大石的左腿上。

“腿?”看了她一眼,豐離伸手去試探,換來的是元初寒猛烈的搖頭。

“不要動不要動,骨折了,你不要碰。”他不懂這些,亂碰她會更糟。

豐離下頜緊繃,擡眼看向那邊剛剛翻身而起還沒回神的孟柒,“孟柒,過來看看她的腿。”

吼聲入耳,孟柒一愣,因爲跌落,他腦子嗡嗡響。若不是他身邊的護衛抓着他,他肯定摔死了。

轉眼看過來,幾秒後纔回神,隨後立即起身走過來。腦子裡還在響,腳步也歪歪斜斜,喝多了一樣。

“不止你骨折,本殿可能也骨折了。”旁邊,熟悉的聲音傳來,元初寒扭頭看過去。

只見蘇晏躺在她身後,臉色慘白無血色,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哪兒?”他這麼躺着,好像全身都骨折了似的。

“腰。”他給她墊了一下,之後他的腰就一陣劇痛,他剛剛試探的動了一下,疼的不得了。

“腰?孟柒你快給他看看,腰骨折了,你就癱瘓了。”她只是腿,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可是腰,很嚴重。

孟柒晃了晃頭,蹲下給蘇晏檢查,見他臉色慘白,又執起他的手腕試探。

“豐離,你沒事吧?”靠在豐離身上,元初寒扭頭看他,他除卻臉色不怎麼好之外,看起來好像沒受傷。

“本王沒事。你再自己檢查一下,除了腿,可還有其他地方受傷?”豐離不敢亂碰她,若是還有骨折的地方,他亂碰很可能會更糟糕。

搖頭,“只有腿。”剛剛她上半身是壓在了蘇晏的身上,他才比較嚴重。

四周,兩方的護衛都爬了起來,多多少少都有些傷,因爲半途他們很稀奇的團結一心,不是用手便是用腳蹬着石壁緩衝,所以各自的手上腿上都傷了。

“沒事,殿下只是扭到了腰。不過餘毒復發,需要銀針來緩解。”孟柒檢查完畢,鑑定道。

“只是扭傷?”蘇晏似乎不是很相信,他想坐起來都很困難。

“怎麼,你還巴不得骨折啊!孟柒別搭理他,快看看我的腿。”元初寒疼的小臉兒煞白,一聽蘇晏只是扭傷,幾分不平衡。

孟柒挪過來,小心的擡手輕按她的腿,元初寒皺起眉頭,真的很疼。

“不是很嚴重,別擔心,好好養着,會完好如初。”孟柒安慰,讓豐離瞬時放了心。

點點頭,元初寒自己就是大夫,她明白孟柒說的是什麼意思。便是養着也得養很久,否則肯定會留下後遺症。

“王爺,您看這邊!”驀地,護衛的聲音傳來,衆人同一時刻的轉過頭去。

這山體之間的空隙盡頭,一片綠意進入視線,雖然只窺見一角,可是那綠色卻如此耀眼。

大家掉落下來後便只顧着各自檢查互相檢查,根本也沒來得及觀察四周,這裡,真的別有洞天。

仰頭看向他們掉下來的地方,很高很狹窄,一線天似的兩座雪峰,在那上面還是冰天雪地,可是這下面卻綠意盎然,而且,這裡的溫度也很適宜,一時之間大家竟然都沒注意到。

“看,這邊被冰封住了。”蘇晏的護衛發聲,衆人再次轉頭看向另一側,將近百米之外,冰雪覆蓋在石壁上,一直向上將兩座雪峰之間的空隙盡數包裹住了。

“過去看看。”豐離吩咐自己的護衛,前去探探那綠意盎然的地方。

兩個護衛快速動作,朝着那邊而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們倆,直至倆人走出狹窄的出口,然後不見了身影。

“咱們找到了。”元初寒抓着豐離的手,腿還疼,可是卻壓抑不住涌上來的興奮。

低頭看着她,豐離點頭,“嗯,應該找到了。”

“太好了!哎呀,好疼。”興奮,腿也跟着動,疼痛襲來,瞬間將她的興奮蓋了下去。

“別亂動!”壓住她的身子,豐離看着她的左腿,愁緒又起。

“我沒事兒,一會兒要孟柒給我接一下骨,然後固定上就好了。”糾結着臉,元初寒自己看了一眼,也不禁的搖頭,好疼啊!

“王爺,在裡面發現了銅雀草。可是,被燒燬了!”前去探路的護衛從那狹窄的入口傳話,可是傳來的消息卻不是好消息。

“什麼?”元初寒立即豎起了眉毛,豈有此理。

“看樣子剛被燒燬沒多久,屬下懷疑,是高廣乾的。”護衛再次喊話。

“他先一步的跑到這裡把銅雀草都毀了?算他狠。”元初寒怎麼也沒想到,那個陰狠狡詐的高廣會做到這種地步。

“先進去看看再說。”蘇晏躺在那兒,同樣面色不佳。從上面掉下來的時候他爲了穩住動用了內力,現在疼的不得了。腰扭傷,動一下也困難。如今找對了地方,可是銅雀草居然都被毀了,倒黴的事情都碰上了。

“對,咱們去看看。”撐着身子,元初寒不死心。

豐離快她一步的抱住她,將各自身上的厚重狐裘披風扯下來,然後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孟柒拿起二人的狐裘披風,隨後一同朝着出口處走去。

被抱着,元初寒擡手摟着豐離的頸項,小臉兒發白。

骨折的地方好疼,好想扎自己兩針,可是當下,她更急於看到那被損毀的銅雀草。

高廣,這個人實在是太陰險了,先跑到這裡來把銅雀草都毀了,然後再跟蹤他們。怎麼就沒想到他會有這一招呢,太損了。

怪不得他們家會被誅九族,這麼陰損能發揚光大纔怪。

終於走至出口,狹窄的出口,兩側都是石壁。剛剛在上面還是冰天雪地呢,這裡卻溫度宜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

抱着元初寒擠出出口,入眼的景象便讓他們兩人都驚詫了。

四面高高的雪峰,這中間其實面積不大,可是,這裡卻都是金桂。

這一片春暖花開之地,四圈都是金桂樹,一條溪流也呈圓形的在金桂樹叢的內圈裡,而被那小溪包圍的一塊土地上,則是一片灰燼,這就是被燒燬的地方。

被燒燬之地的後面,一間茅草屋矗立在那裡,已有護衛過去查看了。

此時太陽偏西,也根本不在這上空,可是這裡的樹木溪流土地都還是被陽光照射的模樣。

擡頭,就會發現端倪,陽光也是折射下來的。

雪峰之上積雪冰層附着,終年不化,卻像是鏡子一般,四面雪峰互相折射,反倒使這裡受益。

孟柒將手裡的披風交給王府的護衛,隨後邁步走進金桂樹叢間。穿過金桂樹叢,跨過小溪,那堆積着灰燼的田地也近在眼前。

因爲銅雀草通身都是毒,孟柒也不敢走的太近,從身上拿出玉尺,撥弄那些灰燼,有些灰燼還保持着被燒燬前的形狀,確實是銅雀草。

元初寒遠遠地看着,失望從心而來。被燒燬了,怎麼辦?

豐離面色孤寒,他早有心理準備,不可能事事順利。

蘇晏腰扭了,兩側護衛扶着他,疼痛使得他身體緊繃。狹長的眸子眯起,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表情不止是不好那麼簡單。

高廣,他真應該把他全身的肉都一片一片的割下來!

“王爺,那邊的茅草屋可以休息。”檢查過的護衛快速回來,一邊稟報道。

豐離不再關心那被燒燬的銅雀草,抱着元初寒舉步離開。

順着金桂樹叢的外圍繞過去,最後抵達茅草屋,也發現了小溪是從何處而來。

茅草屋的後面,一處石壁有斷層,雪峰上的冰雪融化流下來。順着那斷層流動,最後匯聚在最下面的一處小潭中。潭中的水緩緩的向外流,最後形成了一個小溪,圍繞着那銅雀草所生之地,供給水分。

怪不得說銅雀草只會在冰天雪地又春暖花開之地生長,它需要冰雪融化的水澆灌,否則無法生長。

茅草屋裡堆積了很厚的灰塵,一張木製的牀,在元初寒看來,只要有人坐上去它就會塌了。

破破的窗子搖搖欲墜,靠窗的地方還擺着兩把破椅子,也是不能用的。

護衛動作很快的將裡面的破爛都扔出來,然後動手砍樹。

好好的金桂樹瞬間被砍倒數棵,做牀,很簡單。

長滿雜草的小院子裡,元初寒被放置在一個破木墩上坐着,豐離蹲在她身邊託着她的左腿,穩穩地不動。

仰頭看着頭頂高聳入雲的雪峰,元初寒愈發覺得很神奇。此時,太陽應該已經要落山了,可是因爲還有一點陽光在,這裡就跟晌午似的。

不止溫度適宜,而且亮堂堂的,真是神奇。

不過片刻,蘇晏也被扶着進來了,他腰扭傷需要躺着,可是牀沒做好,暫時只能等着了。

他餘毒復發,臉色慘白,額上冷汗涔涔。

被護衛挪着抵達元初寒身邊,他牙根緊咬,“給本殿扎兩針。”若是隻這一種疼痛也就算了,偏偏腰扭了,無法動彈。

元初寒雖是也小臉兒煞白,不過瞧他那慘樣也不由得幸災樂禍,“你沒看到我也傷了嘛?我也是病號,暫時不接診。”

“若不是爲了接你,本殿也不至於扭傷了腰。”他支撐不住,他的護衛沒辦法將他的狐裘披風鋪在地上,然後扶着他慢慢躺下。

元初寒低頭看着躺在她身邊的人,不禁笑起來,“你這樣子真應該讓你的國民都瞧瞧,堂堂太子殿下居然躺在地上。”

“別廢話,快。”蘇晏閉上眼睛,疼的他幾乎要全身抽搐了。

元初寒依然幸災樂禍,不過卻還是慢悠悠的拿出了卷鎮。

抽出銀針,可是她坐在樹墩上他躺在地上,碰不到啊。

“誒,坐起來。”不免強人所難,蘇晏現在動彈不得。

睜開眼,狹長的眸萬點鍼芒。相信若不是現在動不得,他肯定會把元初寒的另外一條腿也敲斷。

“真的碰不到啊!我也是病患,你不能讓我挪動吧。”拿着銀針她也無奈,一個病號給另外一個病號治病,太像笑話了。

“本王來。”豐離開口,然後便直接遭到了蘇晏的拒絕。

“不勞煩王爺,慶格,你來。”豐離?估摸着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豐離也不強求,託着元初寒的腿,冷眼看着蘇晏的護衛幾分忐忑的接過銀針。

元初寒指揮,慶格也仍舊心裡不安。在蘇晏身上動手,他們的確沒這個膽子。

顫巍巍的一針紮下去之後,蘇晏的身體在瞬間放鬆了些,緊張的慶格立時也放了心,這一針扎對了。

繼續指揮,元初寒也沒再故意捉弄蘇晏,成功的讓他得到了緩解。

一張急匆匆趕製的牀在太陽徹底落山之後製作了出來,豐離看着元初寒,一邊道:“抱你去躺着。”

元初寒看了一眼蘇晏,然後搖搖頭,“算了,我發揚風格,先讓這太子去躺着吧。”她只是腿骨折,坐着也不礙事。他則是必須得躺着,否則痊癒的更慢。

豐離不語,那邊蘇晏閉着眼睛說了聲謝,然後就被擡走了。

太陽落山,這裡就暗了下來,速度十分快,好像地球在一瞬間急速轉動了一般。

院子裡燃起了篝火,孟柒也從外面回來了。

手裡拿着幾根寸餘長的金桂樹枝,一邊走過來道:“我剛剛徹底查看了一番,沒有一顆銅雀草倖存,都被燒燬了。”

聞言,元初寒心裡幾分失落,“除了銅雀草,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麼?”金桂沒用處,是否還有其他草藥呢?譬如說銅雀草的死敵?

搖頭,孟柒也很失望,“沒有。”蹲下,捏住元初寒的腿,一邊嘆道。

元初寒仰臉看着站在她身邊的豐離,火光中,他依舊那麼挺拔有安全感。

抓住他的手,元初寒靠在他身上,“怎麼辦?”

“先醫好你的腿再想其他。”豐離看着她,似乎並沒將這個讓人失望的消息放在心裡。

點點頭,元初寒抓緊了他的手,感受着孟柒的手指在骨折點移動,她也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孟柒手上用力,元初寒也在瞬時慘白了臉,疼痛襲來,讓她感覺下半身好像都折了一樣。

“好了。”骨折的不嚴重,孟柒稍稍接一下便接上了。用他拿回來的木棍固定,然後緊緊的纏上。

呼出一口氣,元初寒的後背都是汗,“我得扎自己兩針,太疼了。”

“也好。咱們的藥都在,我去煎藥。”起身,孟柒離開,這邊元初寒趕緊拿出銀針來扎自己。

豐離擦着她腦門兒上的汗,幽深的眸子氤氳着淡淡的溫柔,“歇一歇?”第二張牀也趕製出來了,爲了兩個病號,護衛們一通忙活。

“沒關係,我又不是那個什麼什麼太子需要躺着。我看你衣袖有血,你手臂是不是傷了?”他衣服是暗色的,不容易看見。但是他剛剛站在她身邊,她還是聞到了。

“一點小傷,一會兒處理一下就可以了。”蹲在她身邊,豐離輕輕的碰了碰她被纏住的腿,俊美的臉上幾許歉意拂過,“當時本王再用些力氣,你也就不會受傷了。”

“要不是你一直拽着我,我這條腿也得折了。行了,你別自責了,我還自責呢。”終於找到了這兒,可是銅雀草都被毀了。

“賈昆生性狡詐,其實早該想到了。毀了便毀了,既然這地方存在,總有法子再種些銅雀草出來。”豐離勸慰,可是再種銅雀草哪有那麼容易。

“你想再種出來啊?得有種子才行吧。唉,這地方也不知是誰的,要是能找到這裡的主人就好了。”她確信這裡肯定不是高廣的,像他那種人怎麼可能有閒心種金桂樹。若是他,他肯定巴不得把這裡全部種上銅雀草,然後毒死所有和他作對的人。

“事在人爲,現在絕不是絕望的時候。”豐離勸慰,其實自己的心裡卻沒有多少希望,他只是不想看到元初寒失落絕望。

“有你王爺大人這番話,我心裡就有底了。正好我養傷,咱們就在這裡研究研究,一定能找到解決的法子。”點頭,元初寒信心重聚。

豐離薄脣微揚,“雖然腦子笨,但是恆心持久,本王的命就交給你了。”

“哼,這個時候也得損我幾句你才舒服。抱我進去,這太陽下去了,溫度也下降了。”不似剛剛太陽還在時的溫度,沒了太陽,晝夜溫差極大。

小心的橫抱起她,一步步走進茅草屋,這屋子空間不大,再放上兩張牀,餘地更小了。

蘇晏躺在那裡,威風凜凜的西番太子殿下,此時看起來怎是一個狼狽了得。

元初寒忍不住的想笑,可是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想了想還是將幸災樂禍憋回去了。

簡單的牀上鋪着狐裘,倒是還算柔軟。院子裡的篝火亮光順着那破窗戶傳進來,這裡也不黑暗。

外面,護衛們各自忙碌,蘇晏的護衛在做飯,豐離的護衛在砍樹。畢竟這茅草屋太小,必須得在兩側再搭建起茅草屋來,讓大家都有容身之地。

往時經常的劍拔弩張,現在分工合作倒是還算和諧。

“銅雀草都被毀了,接下來怎麼辦?”蘇晏臉色不太好,這所有人中,屬他最倒黴。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再接着研究嘍。無論如何,必須得找到解藥才行。”沒有銅雀草用來研究,只能另想他法了。

“你這不死心的盡頭倒是讓本殿佩服,既然如此,本殿就等着你的解藥了。”蘇晏悠悠道,他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就讓元初寒覺得討厭。

扭頭看着他,兩張木牀離得很近,中間只有一個過道而已。

擡起右腿,伸到他的牀上,然後蹬着他的腿,無需用力,就使蘇晏的身體動了一下。

動了就疼,蘇晏擡手指着她,“若是本殿早你一步痊癒,你就慘了。”

元初寒晃動着自己完好的右腿,“那就試試好了,反正我這條腿現在是完好無損的。”所以,可以做很多壞事兒。

豐離終於看不下去,將她的右腿壓下去,“乖乖的。”

眯起眼睛笑,便是腿還在疼,也擋不住她的淘氣勁兒。

“餓不餓?”將狐裘披風蓋在她身上,豐離一邊淡聲問道。

“還好,從上面落下來的時候震得我肚子都疼,現在覺得有點噁心。”其實也幸虧蘇晏給她墊了一下,雖然沒說謝謝,可心裡還是感激的。

微涼的手覆在她額頭,這就是天然的降溫器,讓元初寒立即感覺舒服了許多。

半夜時分,護衛將茅草屋搭好了,雖然說茅草屋牽強了些,棚子更爲合適,但是擋風還是很有作用的。

到時再將細節處弄一弄,甚至要比茅草屋還要好,只不過可憐那些金桂樹了,被砍掉了三分之一。

這一夜悄悄的過去,一夜元初寒也沒睡好,腿很疼,後來不得不坐起來給自己扎兩針緩解一下。

翌日,大概太陽剛跳出來,這裡就瞬間亮堂起來。雪峰折射,給這裡所有的一切都鍍上了金光。

怪不得那時孟柒打聽過的一個老人說看見了金枝玉樹,這金桂就好像泛着黃金的顏色,海市蜃樓一折射,更像是金子鑄成的。

一大早,孟柒便跑到了曾經種植銅雀草的田地裡去了,而護衛則兵分兩路,一夥做飯整理茅草屋,一夥則去探查出入這裡的路徑。

他們進來時的那條路是正確的,只不過有機關。

而在這裡,就更能清晰的看見那條路了。

蜿蜒的路順着石壁鑿刻出來,就好像天梯似的,順着正北的那面石壁蜿蜒向上,一直通到那山體之間的縫隙之中。

踩中了機關,那插在山體之間的鐵釘抽離山體,導致累積在上面的冰層碎裂。

現在,護衛過去查看,是否能將鐵釘重新插進山體之中,這樣,出入這裡就不成問題了。

瘸着腿,元初寒在豐離的攙扶中走出茅草屋,可憐蘇晏不能動,只能躺在牀上。

一隻腳蹦跳,元初寒還算靈活,豐離攙扶的緊,她便是不用力氣也能前行。

“走,咱們出去看看。”她很好奇,十分想見識見識這神奇的地方。

“抱你吧。”她這樣一跳一跳的,一個不穩就會傷着那隻腿。

仰臉兒看着他,元初寒眉眼彎彎,“好呀,不過可別半途把我扔了。”

“本王看起來那麼沒有力氣麼?”揚眉,豐離俯身將她橫抱起來。

圈住他頸項,元初寒甩蕩着完好的右腿,“不是你沒力氣,是我太重了。”畢竟個子擺在那兒,她確實不算輕。

“你便是變成了豬,本王也抱得動。”本是情話,可說出來很難聽,元初寒不禁蹙眉。

“你就不能說的好聽點兒?”她怎麼可能變成豬。

“如何好聽?”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中諸多笑意。

“算了,也沒辦法強求你王爺大人說好話。”她已經習慣了,而且也不奢求,因爲奢求的結果往往是得到他更難聽的挖苦。

薄脣微揚,豐離抱着她走出小院,十幾米之外的小溪後頭,孟柒蹲在那兒還在研究。

“去這邊去這邊。”指揮,元初寒想去茅草屋的後頭瞧瞧,一大早就聽到護衛在後面說話,貌似發現了什麼。

“是一座墳墓,有什麼可看的?”一大早,護衛在後面的雜草叢中發現了一座墳墓,看起來很陳舊。

“墳墓?不會是這裡的主人吧。”若是如此,那他們可能是繼高廣之後唯一發現這裡的人了,那銅雀草怎麼辦。

“或許吧,沒有墓碑。”豐離也認爲是這裡的主人。

“走走走,去看看。”蹬着右腿,她急於過去瞧瞧。

豐離無法,只能抱着她繞過茅草屋。護衛新蓋起來的茅草屋還在整理階段,雖然粗糙,可是一夜之間能做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茅草屋後面,倚靠着石壁的一片雜草中,一個不大的墳包就在那裡,看起來好像很久了。

“看起來死很久了,也沒人來掃墓。豐離,你說咱們把墳挖開行不行?”靈光一閃,元初寒想到了一種可能。

“挖墳做什麼?”豐離幾分無言,人死如煙滅,挖墳能得到什麼。

“或許裡面有銅雀草的種子,也或許他隨身的一些東西都埋在一起了呢?挖開看看吧,若是就此遺漏,那就太可惜了。”總而言之,就是一處都不能放過。

豐離看着她,禁不住她央求,半晌後點頭同意,“好。”

挖墳,護衛立即過來,雖然工具不是專業的,可是速度卻極快。

土四濺,不過片刻就挖出來了東西,骨頭!

“連棺材都沒有,便是有陪葬的東西也爛成土了。”豐離搖頭,什麼也找不到。

元初寒探頭瞧,也幾分失望,“這屍體是隨便的扔在裡面的。”

確實是這般,屍體爛的成了白骨,已經死很多年了。

護衛將骨頭都搬出來重新擺好,元初寒看着,通過骨盆的形狀斷定這是個男人。

護衛又在墓坑裡挖了挖,什麼都沒有。

“唉,又排除了一個。”嘆口氣,元初寒很失望。

“挖了人家的墳你還失望,若是他地下得知,肯定會爬出來找你。”豐離淡聲的恐嚇她,她卻很不屑的樣子。

“連棺材都沒給自己打一副,可見窮的掉渣兒,我還怕了他?埋上吧,把他擺正好,免得半夜跳出來手腳錯位。”元初寒翻着眼皮,她纔不怕。

挖墳的護衛很無語,這明明就是在嚇唬他們。

墳裡也沒收穫,元初寒也沒頭緒,但是看孟柒在那兒研究的有神,希望他能有收穫。

“你覺得孟柒在那堆灰燼裡能有收穫?”坐在院子裡,豐離伸直了一條腿,能夠讓元初寒的左腿舒坦的搭在上面。

看着孟柒的背影,元初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都是一堆灰了,還能有什麼收穫。”

“銅雀草專門在這個地方生長,合適的地域有了,就差種子了。待得那邊的路修好,就讓他們出去調查。”豐離淡聲的說着,這不是安慰他自己,而是安慰元初寒。

“嗯。”點點頭,元初寒覺得這樣也行。儘管不知需要多少時間,可是起碼有希望了。

那時是不見銅雀草,不見生長地。現在生長地有了,再培出銅雀草就好了。

彎起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腿,“待得我好了,我和孟柒一起研究。兩個神仙,還怕沒收穫?”

“你什麼時候能好?傷筋動骨一百天,暫時你還是不要亂跑。不然,本王可不會客氣。”豐離看着她,給予嚴厲的警告。

挑眉,元初寒上下打量他一番,“我都這樣你還打算怎麼辦?把我這條腿也砸折?”擡起右腿,元初寒讓他試試,看捨得不。

“就這一條腿靈活,你還盼着把它也弄骨折?”在她晃盪的右腿上拍了一巴掌,用這一條腿也得瑟的歡。

“嘿嘿,我現在也只能依靠這條腿了。哎呀,不行,若是我這段時間只用這條腿的話,到時兩條腿就不勻稱了。”這廝最喜歡她的腿,不勻稱了可太醜了。

豐離幾不可微的蹙眉,“既然如此,從此以後就別再蹦了。”本來他也不同意她蹦蹦跳跳。

“這樣一來,只能依靠攝政王的臂膀了。”拍拍他的手臂,元初寒笑意盈盈。

“提前說聲謝謝吧。”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豐離淡然道。

“臂膀啊臂膀,謝謝你們了。託着我這百多斤的肉,要辛苦你們了。待得我好了,給你們做好吃的補償。”盯着他手臂,元初寒邊笑邊說。

擡手在她腦門兒上輕敲了下,看她那傻傻的樣子,豐離也幾分忍俊不禁。

茅草屋裡,蘇晏的護衛快步走了出來,“王妃,我家殿下又開始疼痛難忍,要您給扎兩針緩解一下。”

挑眉,元初寒忍不住笑,“你哪兒疼啊?”揚聲,非得讓所有人都聽見。

“你說呢?”蘇晏的聲音傳出來,沒好氣又帶着明顯的壓抑,可見是真的很疼,否則他也不會是這種語氣。

笑出聲,元初寒看向豐離,“咱們進去看看。”

豐離起身,小心的抱起她,慢步走進茅草屋。

蘇晏還躺在那裡,一動不能動實在難受,可是現在不止這一處難過,疼痛更是難忍。

將元初寒放在另外一張牀上,她坐在邊緣看着不過一米之外的蘇晏,還是忍不住的想笑,“真的很疼?”他臉色慘白,冷汗涔涔。

因爲高廣,他動武復發還沒完全好呢。這會兒又再次動武,兩次重疊,他不疼纔怪呢。

“少廢話,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快。”閉上眼睛,眉眼之間也盡是難忍。

眉眼彎彎,元初寒慢悠悠的拿出卷鎮,那邊蘇晏的護衛快速過來將他的衣服敞開。

用帶有麻藥的銀針,能更有效的止痛,雖然算不得好方法,可是能止痛就是好方法。

身體明顯放鬆,蘇晏也長舒一口氣,“本殿的腰何時能好?”躺在這兒一動不動他要腐爛了。

“怎麼也得半月吧,再忍忍。這次不養好,下次你彎個腰都得扭傷。”晃盪着右腿,她很是開心。

一聽此話,蘇晏也只能嘆口氣,臉色雖不好,可是狹長的眼眸依舊流光溢彩。

“剛剛聽到你們把後面的墳挖開了,爲了解毒,你什麼都做。”聽到是元初寒在指揮,他也算是認清了她的真面目。

“挖墳算什麼?只要能解毒,把你埋墳裡都行。”瞪大眼睛,好像下一刻要咬人一樣。

蘇晏挑眉,眸子裡浮起笑意。

豐離的手擡起,準準的蓋在她臉上,阻斷她和蘇晏的對視。

同時,他看向蘇晏,四目相對,闇火燎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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