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佑才沾沾自喜,看了郭大剛他們一眼,除了幸災樂禍,更多的是像出了口惡氣。雖說這些年他的工廠在這裡也算有點規模,可是一直都受着他們的擠壓,現在恐怕他們在自己面前都擡不起頭來了。
等他們走了,於滿倉拉着周郁烈說:“周科長,有些話我想跟你說一說。”
周郁烈以爲他要說郭大剛的事情,跟着他到房間。
於滿倉卻並沒有提起郭大剛,而是說:“兄弟,是這樣的,你看我們廠裡要上新生產線了,肯定也要建新車間。回去之後,你看能不能幫我說說,讓我幹個車間主任啊?到時候我們兄弟也可以再聯手。”
周郁烈明白他的意思,說:“這個沒問題。”
於滿倉看他答應下來,很是高興,說:“現在,我分析了一下形勢。要是我們還侷限於現在這種採購模式的話,恐怕很難在這次改革中有所發展,現在重要的事情是搶佔市場。別看我們在這裡可以呼風喚雨的,其實我們的競爭對手很多,一不小心恐怕就會別擠掉。”
周郁烈剛開始接手這一攤子事情,要是還像過去一樣運作還好,可是現在好像什麼都變了,而且事逢改革,不光是自己的工廠的經營模式,就今天的陣勢來看,這裡也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時間,他還真有些應接不暇。這個時候,他也特別需要有個像於滿倉這樣的老手從中指點。
想到這裡,他對於滿倉說:“老於,我看這樣吧!在沒建起新車間來之前,你先留下來幫我。我們想辦法再開拓出一片市場來。雖然這裡的一些事情我還不是很明白,可是我隱隱的覺着這邊開始發生變化了,我們不能讓他們到時候牽着我們走,我們要時時刻刻讓他們覺得需要我們才行。”
於滿倉也同意他的觀點,說:“是的!就今天這個情況看,我覺得不出一年,郭佑才就會成爲這裡的領頭羊。要是真得就他一個人的時候,我們再不發展別的客戶,就有可能別他抓着軟肋。”
周郁烈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這一次郭佑纔看似是贏了,可是我總是覺得這裡面還有別的事情。不是現在企業改革嗎?我聽這邊大廠的人也說過了,弄不好他們這邊很快就要改了。要是真的改了,我想這些小作坊肯定要受衝擊,別看他們現在鬥得不可開交,好像也能分出個勝負了。可是要是大廠的生產模式發生改變的話,他們這些人恐怕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他們這些人啊,都陷進這邊的小圈子裡,根本就沒有人能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許過往的鬥爭讓他們鑽進了死衚衕,難以跳出去。可是,我一直在擔心另一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恐怕……不過暫時不需要擔心,這件事我會再考慮的。”
於滿倉並不是很理解他說的話,畢竟這一次的變化來的太快,的確很難讓人接受。他有些疑惑的問:“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周郁烈說:“我們的廠大,很多人還是喜歡跟我們合作,也必須和我們合作。這些小作坊的規範小,所以變化也快。而這邊的廠就是要改革,我覺得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是不行的。這也給我們留下了喘息的機會。那就趁着這段時間,趕緊再找一些客戶。”
於滿倉想了一下,說:“其實地方還真有幾個,可是他們供着其他的工廠。我去過幾次都沒談成。”
周郁烈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了一圈,想了半天,才說:“這樣吧!我總覺得這邊不太妥當,要是我們不能及時的做出反應,恐怕一定會吃虧。對了,那天我在這裡又認識了一個人,你也應該知道的,叫魯明天,我看他這個人不簡單啊!”
於滿倉打量着周郁烈,突然間覺得他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痞孩子,不但成熟了,而且考慮起事情來周到深刻,入木三分。因爲他的確是認識魯明天,也知道這個人心機很重的。沒想到周郁烈只見了他一面就能看出來。
周郁烈看着於滿倉盯着自己,笑着問:“怎麼了?”
於滿倉豎着大拇指說:“小烈,這一次出來我覺得你變化太大了。看事情也看的準,要是這樣發展下去,恐怕以後我們的廠長非你莫屬了。”
周郁烈搖搖頭,說:“你也別誇我了!現在我們也不算局外人,危機也到了我們的頭上,必須嚴陣以待了。我考慮着廠長那邊應該只考慮改革的事情,那麼我們這些人就應該多爲他分擔些事情。”
於滿倉聽他這話,是徹底的被折服了,說:“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周郁烈說:“這樣吧!明天我們就走,到你說的地方看看,再硬的骨頭我們也要啃下來。不但要啃,還不能讓這邊的人知道,只有這樣,我們纔可以爭取主動,到時候有放手一搏的機會。”
於滿倉完全沒話說了,甚至爲了剛纔和他說自己的事情而感到後悔,覺得自己也就是個貪圖小利的無能之輩,在他面前幾乎是沒有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