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現在終於有機會實現自己的承諾,爲國王和皇后指揮演奏瓦格納的那首婚禮進行曲。權傾天下的意大利新皇帝迎娶豔絕宇宙的茜茜公主,真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天作之合呀。
唐寧正在以最帥氣的笑容喜迎四方貴賓,有一個眼熟的傢伙走了過來,他第一個反應是看花了眼,眨了眨眼睛再定睛一看。幾乎所有的人都朝這位來賓看去,全都驚詫莫名。
這位,是唯一一位沒有被邀請但不請自來的國家元首,美國總統亞伯拉罕·林肯。
真是個令人大跌眼鏡的貴賓!溫莎財團正在跟美國聯邦暗戰,南方諸州叛亂也是如火如荼,這個節骨眼上林肯不遠萬里來到羅馬,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而且他像是微服出訪,瞞天過海躲過了所有人的耳目,直到石破天驚地出現在聖保羅大教堂。
想象一下拉登正在娶媳婦兒,奧巴馬忽然登門拜訪,這是什麼場面?現在的場景就像極了這種情形。
林肯用mit畢業生倍兒感親切的美語說:“我有沒有榮幸參加溫莎先生的婚禮?”
當然!就算是本·拉登也不好意思拒絕這麼不辭辛苦、日裡萬機當中抽出珍貴的時間萬迢迢趕來的美國總統啊。大家也注意到林肯的措辭中稱某皇帝爲先生,以示對帝制的蔑視。
在場某些敏感的記者聽到這個五雷轟頂的重磅消息,立即紛紛施展飛毛腿向這邊聚攏過來,唐寧準備給林肯在瑞士和日本這兩家跟美國一樣是聯邦制度的國家領袖那裡安排一個座位,在林肯還沒有落座之前,就有美國記者飛奔趕到,第一時間發問:“總統閣下您好!我是紐約聯合通訊社記者,可以榮幸地問您一些問題嗎?”
民選元首就是有着天然的道德優越感與自信,因爲他是真正代表着美國人民的心意,其合法性超過任何靠軍功、靠宗教、靠傳統來維繫的君主,而且他根本不怕敵人,他要是出了問題,副總統很自然地接班,美國的接班序列清晰明朗。
林肯自信地請紐約聯合通訊社記者發問,記者趕緊組織語言提問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總統先生是受到意大利官方的邀請還是……”
林肯:“不,我是不請自來的,美國人對科學家相當景仰,作爲美國的民意代表,我向全世界最偉大的科學家致敬,恭喜他跟新娘終成眷屬。”
記者:“溫莎先生的婚禮固然值得恭賀,但您此行應該肩負着更多的是政治使命吧?請問是和談嗎?格蘭納達退出北約,並已經被東印度公司軍隊全面佔領,是否意味着美國牽頭的北約遭到了巨大的挫折?”
美國記者的提問果然相當地尖銳。他一口氣提了三個問句,因爲他已經發現各國的記者都圍了過來,專屬於紐約聯合通訊社的好時光很快就要告罄了。
當然是遭到了巨大的挫折,否則林肯能豁出去親自深入虎穴嗎?不過林肯顯然不能直接回答這個尖銳的問題,他組織了一下思路,說:“我此行的目的可以很單純,就是爲了恭喜溫莎先生和伊麗莎白小姐喜結連理,當然,如果溫莎先生願意就政治問題交換一下意見,那麼我將非常感激。”
現在,林肯已經把話題的皮球踢到了fifa主席腳下。如果不跟林肯把意見“交換”一番,恐怕,大家對婚禮都心不在焉了,儘管新娘是那麼的嬌豔。唐寧只好同意交換意見。
林肯的第一個問題就相當講究,幾乎讓人呼吸頓止,他直接了當地問:“感謝溫莎先生的大方,我想問,如果讓您來執政美國,將如何消滅奴隸制?”得,連是否支持奴隸制都問了,直接諷刺他跟南方是暫且苟合,居心不良。
唐寧黯然片刻,回答道:“我不想消滅奴隸制,我支持奴隸制,奴隸是莊園主的財產,北方人匆忙通過反脫離聯邦法是違憲的,而你們想將莊園主的‘財產’蒸發掉,那是違背‘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原則的。”
啊?貴賓們再次大跌眼鏡,某新郎是不是被林肯不期而至的攪局氣瘋了?新娘已經爲他感到擔心。
林肯也被嚇了一跳,權傾天下的溫莎財團大佬準備破罐子破摔嗎?他不得不硬着頭皮當不速之客,逼問:“可是這跟您以前的言論不符。”
唐寧淡然道:“是的,我當然記得自己以前說過什麼。不過,我改變主意了。讓我們開誠公佈地說吧,當美國聯邦政府宣揚我的工廠是靠壟斷地位榨取全球財富的時候,我就準備改變主意了。我已經嗅到了資本的安全已經被威脅的氣味。這讓我跟南方的奴隸主們同仇敵愾。
我得向黑人兄弟們道個歉,你們應當相信我從來不贊成種族優越論,每個人種都千百萬年殘酷進化的勝利者,黃色、棕色、黑色,都是。人權當然重要,財產權也一樣重要。
總有一天,人人平等的理念會被每一個國家所貫徹,但不是現在。即使南方人沒有外力的幫助被北方軍打敗了,他們也不會服氣,國家的南方將陷入更深的黑白對立,對別人鄙視的自由那是更深入人心的一種天性,黑人兄弟們要走的路還很遠,不僅僅是法律意義上的自由。”
林肯:“法律意義上的自由難道不是這你也同意的人人平等的第一步嗎?”
唐寧:“法律被忠實地執行纔是人人平等的第一步,不但南方有權力脫離聯邦,我還有很多帳沒跟美國聯邦政府算呢!賓夕法尼亞州大量的鋼鐵公司侵犯英國鋼鐵公司的專利是不是違法了?前些天生效的石油禁運法案使英國石油公司與油溪谷大量的合同作廢又是體現了什麼平等?
您和您的政府代表的是美國北方資本的利益,這從你們制定的關稅保護政策就可以看出來了,我們的產品在美國賣得比別的地方都貴,這就是因爲你們關稅太高。而溫莎財團的產業代表的是跨國資本的利益,要講國際上的人人平等,我們跨國資本更有發言權。
要解決人權問題,有比戰爭和剝奪財產權更好的辦法,我現在不知道那是什麼辦法。但等美利堅聯盟國的施政自由被保障時,我們可以坐下來商量用哪種手段來促進人人平等這個理念得到貫徹。等意大利新內閣一誕生,我就會向他們建議意大利政府承認美利堅聯盟國的外交地位。這就是您此行的最大收穫,總統先生。”
憋屈的美國總統舉起了酒杯向皇帝和皇后致敬:“請原諒我的魯莽。我的收穫當然是負數的,更不應該讓我的到來提醒了新郎和美麗的新娘子,世界上還有400萬人連自己結婚的自由都沒有,他們生下來的孩子也是世代爲奴,他們沒有財產,沒有生命安全保障,活得甚至不如牲口。我就先撤了,祝兩位新婚快樂!”
唉,喜慶的氣氛被某總統破壞殆盡了,可惜了。唐寧還很擔心林肯的安全,南方佬可不是好惹的。他把安全委員會的人叫來,讓他們全力保障美國總統的安全。
不過,說實在的,真正在心裡關心南方那400萬黑奴生活的人畢竟是罕見的人,尤其是這幫歐亞權貴。不一會兒,氣氛竟然死灰復燃般又活躍起來。皇帝和皇后在稍後奎里納爾宮的舞會跳了第一支舞。隨後,瑞典的尤金妮亞公主第一個大膽的貴族女性邀請新皇跳舞。她鼓舞了很多曾經憧憬過全世界最有魅力的男性的美女們,如bbc的茶花女主播。
後來美少女艾麗斯菲爾這個在父親的大力推薦下有幸成了環球理工大學第一批博士生的小師妹也斗膽邀請皇帝跳舞。這個小魔女小時候在感情問題是上很大膽,但是越長大越矜持,雖然是把足球踢得滿天飛,又敢在拍賣會上揚言要買下圓明園,搞得唐寧和法拉第下不來臺,但再也沒有說過要嫁某某某之類的話。而且今天她喝了特別多的酒,以致於皇帝在跳舞的時候聞到小酒鬼的一身酒氣,使小魔女更是顯得異樣。
她在跳舞的時候含情脈脈、眼淚汪汪地望着皇帝陛下,讓唐寧感到特別不妙。等到一曲終了,將要分手的時候,小魔女哇地一聲竟然大哭起來。哎呀,完了!別人指不定認爲某皇帝是欺負小師妹了,冤不冤吶?
露易絲公主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那要強的閨蜜哭得這麼傷心,好奇地看着她。
全大廳的人都被皇帝身邊的哭聲吸引了過來。唐寧尷尬不已,只能心虛地問:“怎麼了?”
一聲大哭讓自己的酒醒了一半,發現被圍觀了,艾麗斯菲爾暗叫糟糕,不過她是何等的機靈,瞬間想到一個藉口,當衆說:“我……我爹地他身體不好,我難過……”
是嗎?唐寧信以爲真,這句話把他嚇一跳。人生最怕老朋友們一個個零落,阿爾伯特親王的病情已經很不妙了,難道法拉第也要步親王的後塵?他說細問艾麗斯菲爾她父親的病情,不過小魔女卻語焉不詳起來,只說他應該去看一看法拉第。
不管怎麼樣,先把法拉第從新加坡招回來吧,唐寧已經下了一個決定。
心情大壞,唐寧不再接受跳舞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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