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腦跟鼠腦並沒有根本的區別,把鼠腦神經元堆疊到2000多平米的大小就成就了人腦的複雜度。
不過,李弦太還缺少一個人腦的樣本,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大腦開涮。他曾經問過saber,她的知識庫是是否有人腦的數據,答案是肯定的。不過,他最終還是決定不採用不可靠的朋友的數據,誰知道她會在什麼關鍵的地方改動一下?
所以,李弦太必須親自找一個人,一個機智的人,來把他的大腦貢獻給偉大而血腥的魔龍養殖場。
只要一個人,隨便一個人,李弦太相信即使這個人並不機智,也能夠被訓練得不同凡響,他爲此做好了準備,他的手術檯已經24小時準備好所有的材料,只要“犧牲者”到來。
聖尤利安娜醫院。
這裡躺着一個倒黴的植物人,鶴田水素君。
他爲了救自己的女友而變成植物人。女友自然非常地感動,來醫院三日一小哭,五日一大哭。
不過,一年之後,女友已經接受了水素君不可以再醒過來的悲劇結局,重新走向屬於自己的人生。
她本來決定每個月來看一次水素君,不過,發現新的男友不喜歡之後,她已經改爲半年來一次,而且會偷偷地來。
這個決定不靠譜,因爲生活忙碌,居然就把自己的計劃給忘記了,她猛然想起來的時候,一定會懊悔不已的。
“代替”她來看水素君的竟是一個陌生的少年。
小護士看到少年,微笑道:“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少年搖搖頭:“什麼都不是,我只是聽說這裡有一個植物人,好奇地來看一看。”
小護士被萌少年吸引,一面幫助收拾病人一面主動嘮嗑:“原來是這樣……這個病人真是可惜了,是東京大學的高材生呢,現在卻躺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女朋友也不再來看他了。”
少年:“好可憐……如果你是他,你願意這樣活着,還是這樣死去?”
小護士:“本來可以等上三年,可是我們醫院向市政府申請補貼失敗,再加上醫院的領導正在想辦法削減預算,恐怕,再過一個月就要宣佈他腦死亡了。”
少年:“哦……”
小護士這纔回答那個問題:“現在醫學進步很快,但他是單親家庭的窮人家孩子,家裡無力負擔醫療費。如果是我,我至少也希望等到三年之後吧,倫家還沒有品嚐到戀愛的滋味呢……”
說到後面,小護士瞅了萌少年一眼,可惜少年似乎對植物人更感興趣,一直盯着病牀。
小護士感到無聊,料理完了病人,退了出去,等她再次經過病房,好奇地往裡面探頭的時候,發現少年已經不見了,更驚悚的是病人也不見了。
飛塵漫漫。
一座高聳的金字塔頂部的塔臺上,年青人甦醒。
漫天的飛塵讓人窒息,年青人猛然咳起來。
“御影?”年青人忽然想起一個人的名字,嚷嚷了起來,可惜沒有人迴應。
“御影薰——”他繼續喊。
他站起來,一步一步朝着神秘的塔臺邊緣走過去,他看到了壯美的蜿蜒的河水注入無垠海灣的美景。
不過,美景似乎永遠被一層薄薄的飛塵所遮罩,顯得美中不足。
“你在喊女友的名字?真是個好名字。”一個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年青人一回頭,看見了穿着怪異長袍的中年人,他極力想看清楚來人的面目,可是發現自己的眼睛無法良好的聚焦,始終來人的面孔都是模模糊糊的。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年青人放起了連珠嘴炮。
長袍人:“這裡是偉大的阿斯塔波,我是這裡的主人,現在,這裡人很少,不過,將來會有很多的人,所有的人都會叫我‘善主’。你,也不會例外。”
年青人:“我……我記得我已經死了,這裡是……”漫天的飛塵的奇景讓他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長袍人:“嘿嘿,不錯,你可以把這裡看作冥界。唯有死者可以來我偉大的阿斯塔波。”
年青人精神巨震:“冥界……”
長袍人:“怎麼?害怕了?你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更恐懼的?”
年青人:“我……永遠也見不到我的愛人了?”
長袍人:“忘了她吧,她已經有了新歡,就像春枝上長出了新芽。”
年青人軟弱的跪倒在地,淚流滿面。
長袍人撫摸着他的腦袋:“人都死了,還這麼沒出息。真不是一個好的戰士。”
年青人:“戰士?”
長袍人:“不錯。阿斯塔波只有三種人,工人,戰士,和主人。就像螞蟻殖民地,有工蟻、兵蟻和蟻后。”
年輕人:“那麼……你是主人?”
長袍人:“誠然。要不爲什麼你們應該稱我爲‘善主’呢。現在,你必須選擇,是成爲戰士,還是工人。”
年輕人:“爲什麼?我不喜歡這個設定!我就不能成爲主人嗎?”
長袍人哈哈大笑:“想不到你還是俠骨柔腸呢,你可以打敗我,奪取我的位置,不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我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
年輕人:“工人活着是爲了什麼?戰士活着是爲了什麼?主人又是爲什麼?這一切設定都不合理嘛!”
長袍人:“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嗎?你已經死了。不幸墜入了我的阿斯塔波,將生生世世爲奴隸,工作、戰鬥,永不停息。”
年輕人:“我要是不答應呢?難道你還能再殺死我一次?”
長袍人:“奴隸是沒有選擇的,唔,不過,我是‘善主’,爲了體現我的善良,我決定給我的奴隸發放福利券,你可以用它,到金字塔四周的酒肆去喝一杯。
如果你好好幹活,好好戰鬥,還會有機會從媽媽桑那裡召喚一個美麗、性感的小妹妹。”
年輕人:“這個……冥界的生活好像跟東京差不多嘛……”
長袍人哈哈一笑:“是的,年輕人,你可以這麼想最好,只不過我們阿斯塔波的規則略爲殘酷。不願意幹活,不願意戰鬥的,會被投入競技場,成爲衆人的娛樂對象。”
年輕人:“我會在競技場被殺死?徹底的死亡,豈不是一種解脫?”
長袍人:“不錯,死亡是一件禮物,一件難得的禮物。因爲,我會讓死者復生,繼續被消遣,你所感受到的,只有一次次的痛苦和羞辱,直到你願意成爲戰士。”
年輕人咬牙切齒:“你……不是善主,而是惡鬼。只要惡鬼才能這樣剝奪人權!”
長袍人:“唔……我的芳心無人知曉,唉,我只能站在金字塔的頂端,寂寥地孤芳自賞了。”
年輕人:“呸!”
好神奇,偌大的競技場居然只有一個觀衆——善主。
寬闊的場中央,已經站着一個戴着面具的參與者。
面具只有黑色和紅色兩種,已經入場的角鬥士戴着的是黑色,後入場的年輕人只能選擇紅色。
神奇的是,年輕人根本不知道這幅面具是什麼時候戴到自己的頭上的。
年輕人不想戰鬥,他看着手裡的一把大寶劍,懶洋洋地捏着,像握着一把削蘋果的水果刀。
出奇的,對面那黑色面具的哥們兒也似乎懶洋洋的站在不遠不近的對面,同樣把鋒利無比的大寶劍當成水果刀。
雖然看不見對方的面目,但是年輕人有一個感覺——這哥們兒好像很熟悉。
雙方對峙了10分鐘也沒有動靜,紅色面具角鬥士乾脆把大寶劍丟在地上。
對方很是驚詫,可是居然握緊了鐵劍,因爲善主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酒肆裡有一個姑娘長得很像御影薰,你不想去看一看嗎?殺了他,你會得到一張很福利的福利券。”
黑色角鬥士終於動了,一步步朝前走過來。
紅色角鬥士想說什麼話,可是發現自己忽然變得五音不全,發出來的音符全部變成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鳥叫聲。
黑色角鬥士已經舉起了屠刀,紅色角鬥士的求生本能頓時令他重新拾起大寶劍,然而,黑色的屠刀還是比棄刀的他快樂一線,撲哧一聲,一道血光橫飛,一股錐心的劇痛撲向紅色角鬥士的神經。
“啊啊啊~”紅色角鬥士發出了野獸般的嚎叫,把黑色角鬥士都嚇了一跳,減緩了行兇的步伐。
在善主的挑撥下,兩個本事同根生的角鬥士終於開始了生死肉搏,短劍上不停地沾染對方或者自己的鮮血。
受傷的野獸們所有悲痛、憤怒的咆哮都變成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血啼,這詭異的聲音將伴隨着他們終身,在每天的噩夢裡輾轉纏綿。
兩個角鬥士都是戰五渣,紅色角鬥士因爲先被砍了一刀,變成戰一渣,結果還是輸掉了競技。致命的一擊來自腹部,花花腸子散落一地,像極了沙倉楓的內臟玩偶:切腹黑兔。
只要死過一次,受過一次傷,被投入競技場的角鬥士再也不會覺得這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劇烈疼痛的感覺撕心裂肺,他們100%地感覺到了生命應有之義: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