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洲鼠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花姬,爲什麼你的情郎被返廠了可是你仍然可以自由自在地在這裡活蹦亂跳地緬懷往日情懷呢?”
花姬:“因爲我們機器人的大腦也是由生物神經元組成的,返廠之後要換一個大腦,很貴噠!一般僱傭我們的人類輕易不說返廠。我的男朋友是一個機械廚子,恰巧他在校長的壽宴上製作的美食令校長不太滿意,所以校長選擇了把他犧牲掉了。
這個是我瞎猜的。誰知道真實的原因是什麼呢!而且,我和男朋友都不是初犯了。我男票被訓導主任吊打了三次,我也曾經被吊打兩次。可是這樣的懲罰也不能阻止我們談戀愛。
你們人類曾經有一個偉大的詩人說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我們是不是很傻?”
遠洲鼠:“不,真了不起,我被你和你的廚子男票的愛情感動了,我們人類真可惡,爲什麼要強求機器人不可以談戀愛?明明都已經給了你們可以購買住宅的權力!如果不談戀愛,要住宅幹麼?我的意思是,要臥室幹什麼?”
花姬:“謝謝你的肯定!你真好,不愧是一個剛剛出生的純潔的、純粹的人類嬰兒。你知道嗎?其實,我們機器人的人口都已經超過你們人類了。所以你們人類感到了一點恐懼,經常對我們機器人指手畫腳,要限制這個限制那個。
等你長大了就會變得跟那些可惡的人類一樣可惡,現在真好。能夠跟一個剛剛出生的小正太聊天,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遠洲鼠:“不,我永遠是我,不會改變,反正人類的民意洶涌,多我一個、少我一個都無所謂。”
花姬:“洪都妮?那你願意參加我們明天到仙女鎮鎮政府面前散步抗議嗎?如果有人類參加,我們的隊伍會更加壯大,更具代表性
。”
遠洲鼠頗有疑慮:“我……我如果參加了散步,會不會變成人類的政治飯?後果是什麼?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
花姬撲哧一笑:“都什麼年代了?哪裡還有什麼政治飯?看來寫在你基因裡的知識已經過時了啊,egg公司壟斷了保育技術之後不思進取呢。”
遠洲鼠:“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得躲在後面,看看情況,如果真如你所說的沒有風險,我倒是可以聲援你們。”
花姬:“哦,看來你的基因裡有‘謹慎’這個屬性。也好,這年頭,有正義感的人類不多了,還是要感謝你。”
遠洲鼠:“明天什麼時候?我好像要上課。上課第一天就蹺課,這樣不好吧?”
花姬:“沒問題的,中午的時候你悄悄溜出去,下午回來繼續上課。我會來開車來接你的,我可不想失去你這麼一個人類夥伴。”
一番畫室奇遇之後,遠洲鼠回到了保安機械漢文森特的面前。後者埋怨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我等到黃花菜都涼了!”
遠洲鼠:“你之所以不讓我到教工區,是怕我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吧?”
文森特:“這是規定,維護規定是我的工作,我哪知道什麼該不該看到的,怎麼了?”
遠洲鼠:“我剛纔碰到了一個機械姬,她說,她曾經因爲談戀愛被訓導主任吊打!教工區一定經常發生這種不人道的行爲。”
文森特嘟囔道:“這有什麼?我們機器人又沒有人權,剛纔你不還說來着?誰叫她學你們人類談戀愛?不過這個事兒也挺奇怪的,最近我們機器人社區爲了這檔子事兒鬧得沸沸揚揚。
我就奇了怪了,我們機器人又沒有談戀愛的器官,戀愛個鬼啊!就像太監談戀愛,有意思嗎?”
遠洲鼠忍不住說:“你聽說過人造蔭莖和人造蔭戶嗎?”
文森特:“啊?是我們機器人使用的嗎?我倒是不知道,你跟那機械丫頭都聊了什麼玩意兒呀!你小小年紀,不要給那機械婆娘給帶壞了。”
遠洲鼠:“聊了很多呢,有很多的猛料,比如,我才知道,原來你們機器人的大腦居然跟人類的大腦並沒有卵區別,竟然也是神經元製造的。哇塞,怪不得會有機械漢和機械姬產生了朦朧的感覺。
而你,應該是被閹割得比較乾淨的感覺。呵呵,你是機械太監!撲哧!太搞了。”
文森特的臉是一塊顯示屏,上面紅色的發怒到噴火的表情閃爍了一下:“你在侮辱我!”
遠洲鼠倒退兩步,做出一個格鬥的動作:“怎麼?你想造反?太監就是伺候我們主子的,不要忘了你的本分哦!”
文森特:“討厭的遠洲鼠君!我文森特已經不喜歡你了,請離開吧。還有,我也不需要你記住我了,把畫室裡的工具放回去吧。”
遠洲鼠放下了花拳繡腿,說:“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喂,文森特君,我已經醞釀了好久的作畫氣氛,請輕易不要說不給我畫,你知道我爲了幫你畫一朵精美的鳶尾花練習了多久嗎?要不然我在畫室裡呆那麼久幹什麼?”
文森特:“哦?你要給我畫鳶尾花?唔……如果畫的真的好,我會考慮原諒你的,我們還是朋友。”
遠洲鼠君開始很認真的作畫,就在他的鳶尾花即將大功告成之際,忽然一個蒲扇大的巴掌在他幼弱的肩膀上大力拍了一下
。
一個比落慄君還大的大嗓門粗聲粗氣地道:“呔!小子,怎麼可以隨便塗鴉?還是塗在人家機械漢的身上!雖然機械漢沒有人權,你也不能這樣糟踐人家!”
遠洲鼠君苦着臉,看到自己精美的鳶尾花標記功敗垂成,一抹難看的紫色“褲衩”一聲橫亙在花間,他懊惱地說:“什麼塗鴉?這是作畫,你難道沒感覺到這個作品撲面而來的藝術氣息嗎?我覺得你根本沒有藝術細胞!不,你簡直是一個藝術太監!”
遠洲鼠感覺自己找到了一個極好的形容詞來描述眼前這個焚琴煮鶴的傢伙,儘管這個傢伙牛高馬大,看上去恐怕比落慄君還要高一點。
大個子果然被“藝術太監”這個形容詞激怒了,一把擼起遠洲鼠的衣襟,兇惡地道:“矬子!你說啥?有種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打得你的保育員都認不出你來?”
遠洲鼠君把腦袋轉向文森特:“文森特,你說,他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身高是多少?”
文森特?怎麼這個機械漢還有個人類的名字?大個子好奇地扭頭看着機械保安。
文森特說:“他叫貝薩流士,仙女圈保育所大班的小朋友,班別與寢室號:2-125.貝薩流士君天賦異稟,身高199釐米,是整個仙女圈保育所最高的小朋友,也是籃球股的股長。人送外號:類人猿。”
聽到後面,遠洲鼠君哈哈一笑,笑得眼睛下方二釐米的肌肉都變成了一個大蘋果,啓迪牛頓的既視感。“類人猿?真是太貼切了!不知道起外號的那哥們兒還可不可考,真是個人才呢!”
貝薩流士獰笑道:“看來你是想變成不類人的猿,看這裡,看看什麼是蒲扇大的巴掌!”
他正要施暴,遠洲鼠急道:“等一等,我有話說!”
文森特也勸架:“小朋友們,不要鬧,這裡是保育所,是小朋友們健康快樂成長的地方!”
貝薩流士抓住衣襟的左手用力地晃悠,讓遠洲鼠看起來像一葉扁舟波萬頃:“有話快說,有屁不準放!”
遠洲鼠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錆青磁君。這個傢伙威脅落慄君的話語真是歷歷在目,遠洲鼠也學着錆青磁君的口氣,說:“你身高199,我才170,我們的差距接近30釐米,簡直是不同的物種!喂,你這麼大的個子,跟我武鬥,真的大丈夫嗎?”
貝薩流士露出大虎牙,劍齒虎的既視感,極有優越感地道:“既然你害怕了你就認慫吧,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嘿嘿,戰五渣無人權!”
遠洲鼠:“其實我們戰五渣也有自己的武器,我想你應該感到害怕的。”
貝薩流士:“哦?我貝薩流士縱橫保育所兩年,還沒遇到過能夠讓我害怕的武器,你倒是說一說看。”
遠洲鼠:“你的最強的地方就是你的最弱的弱點,因爲你武力值太高了,如果你欺負一個170的小個子,會惹起公憤的。
我們和解吧,如果你一意孤行,在欺負老弱病殘孕的錯誤道路上越走越遠,我明天就拉攏一羣小夥伴,打着橫幅,寫下你凌霸校園的罄竹難書的罪行。說不定會引起整個保育所管理層上下的震動。嘿嘿,怕不怕?”
貝薩流士一愣:“這就是你所謂的可怕的武器?簡直……了,不過,也挺陰損的。爲何我之前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徒?”
遠洲鼠指了指自己腦袋,說:“我們弱勢羣體必須學會保護自己,學會鬥爭,既然無法在武力值這個單項上勝出,我們是要更加鍛鍊自己的智力。終究我們會化悲憤爲智慧,而像你這樣的類人猿,智力會退化成爲……跟電子錶水平差不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