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洲鼠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個目標在哪裡,因爲AI千面人並沒有直接告訴他對手是一個什麼情況,不過,千面人把他們即將決戰的地點透漏了一個大概。
千面人爲這個戰鬥遊戲制定的規則就是“基本上沒有規則”,只要能夠打敗對方,任何武器、任何手段,是拉幫結派,還是陰謀暗算,都隨你的便。
遠洲鼠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因爲這個遊戲規則讓他想到了久已滅絕的電子人。聽說電子人之中也有一個叫“蘭尼斯特”的家族就是採用類似的辦法來培植自己的勢力。
其實電子族是否真的全部已經消失,長久以來在史學界、政界、外交界都說是衆說紛紜。
大概的事件發生過程是某一個神秘的力量對電子人的南極基地的能源中心進行了核打擊,但是即便是最有可能發動這一波攻擊的御靈寺大帝也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自己是兇手。
另外,還有大量的證據表明當時的電子族已經派出了很多可以脫離“母巢”獨立思考的智慧個體,離開了南極基地。這些電子人在後來都銷聲匿跡,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一個機械人種族的崛起與叛亂已經足夠讓人類焦頭爛額,現在另外一股完全不下於神經元機械人的人工智能生命團伙又像幽靈一般發起來神秘的戰鬥遊戲,遠洲鼠一看就覺得非比尋常。
但同時,少年也對自己生逢激盪的歲月感到慶幸。如果人類的宿命就是在這個最終的一場角逐中煙消雲散,那麼,還有什麼比得上親眼目睹這場大幕的落下更有意義呢?
天亮了。
遠洲鼠揉了揉眼睛,從自己的睡袋裡爬起來,鑽出他在木屋裡搭建的帳篷,推開窗戶,窗外已經大放光明。
這是新的一天,他已經來到了曠野,透過窗戶,他可以看到安哥拉大黑貂羚在吃草,嫩草就着晨露,真是好滋味。
作爲食物鏈頂端的人類,大黑貂羚吃草獲得能量和營養,卻註定要成爲掠食者和人類的食物。大黑貂羚擁有世界上最長的角,至多可以達到1.6米,幾乎趕得上遠洲鼠的身高了,真是壯觀。
迷姬:“大黑貂羚,成年之後只有獅子才能獵殺到,當然,我迷姬也可以幫你撲倒,要不要我幫忙啊?我可是屠姬喲。”
遠洲鼠:“那你打得過獅子嗎?我是說,獅羣。”
迷姬:“這個……沒試過,如果有趁手的武器,也許可以對付幾隻獅子,你看,那邊似乎有獅子準備捕獵了,現在天氣正好,如果到了中午就太熱了。”
遠洲自身也感到了一絲危機,不愧是少年兒童,他就沒想到在野外會遇到獅羣、鬣狗羣,自己睡覺的木屋就有這麼一個野獸領地,如果沒有迷姬陪伴……後果不堪設想。
他有一把戶外店老闆那裡淘來的戰術軍刀,遞給迷姬,說:“幫我做一根長矛,我用來防身。”
迷姬爽快的答應了,她的動作更是乾淨利落,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在附近找到了一株硬木,砍砍砍,三下五除二,一柄粗製濫造的長矛就新鮮出廠了,不過她回到遠洲鼠身邊之後開始對長矛進行打磨,多用途軍刀也有打磨的鋸齒可供使用。
打磨的時間整整花費了半個小時,迷姬工作起來特認真,可想而知,最後的成品讓遠洲鼠相當滿意,他愛撫着這一把人生中第一把兇器,喃喃自語:“這個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對付我的第一個敵人。”
迷姬忽道:“遠洲鼠,不知道是不是製造我的工廠在我的神經元裡搞了什麼鬼,我對殺人有一種天然的排斥本能,雖然我很想幫助你打敗敵人,可是如果要殺人的話,我無法出手,只能在你的生命安全被威脅的時候纔有出手的怒氣值……希望你諒解。”
遠洲鼠:“……哦,理解,怪不得機械人之中還有那麼多的聽話的,像你殺死的那個洗剪吹姬。”
如果人類對機械人沒有絲毫限制,那才叫怪呢。
迷姬:“洗剪吹姬也不是非死不可,別忘了咱們機械人的能源中心在大腦裡,她的腦袋被我擰下來了,還可以堅持很久呢。”
遠洲鼠點點頭,不再就這個話題談下去,他要試一試自己手中的長矛,是否可以獵到那膘肥體壯超過200公斤的大黑貂羚。
現在雖然還不餓,可是料理生肉還需要不少時間呢,說不定那個時候就已經餓的不行了。
略一計較,心中就有了一個逐鹿的計劃,飛行翼需要雙手來操控,不過也可以在脫離雙手的情況下維持滑翔的姿勢好一段時間,遠洲鼠要鍛鍊自己的雙臂自由地在飛行與抓握長矛之間來回切換,他開始對飛行翼的手套進行改進。
按照他的想法,會在套子上弄出一個曲線縫隙,通過手臂的微妙角度來進出,可以在空中毫無障礙的切換,又得保證不要在高空中意外脫落。
長矛太長了,也需要一定的機構來自由地從胸前摘下與佩戴。
迷姬不知道他在幹麼,好奇地看着遠洲鼠的一舉一動,直到遠洲鼠的小改造進行得差不多了,她對小主的才智才佩服如滔滔江水。
迷姬眼睛裡蘊含着小星星,崇拜地說:“小主,你這個飛行獵手套裝貌似可以同時對付7只獅子,七進七出,逐一刺死獅子!就這一點來說,你比我還厲害!”
遠洲鼠得意洋洋地道:“獅羣最好別來惹小主我老人家,否則我就讓他們嚐嚐七進七出的滋味!”
在套裝徹底完工之後,遠洲鼠把巨大的登山包丟給迷姬,自己穿上了飛行翼,長矛掛胸前,只輕輕在翼身之下拐一個彎兒,就穿進了飛行翼,彷彿變魔術一般。
狂奔,展翅,騰飛!
迷姬擡頭看去,一個聞所未聞的空中獵手就出現了,只見遠洲鼠熟練地掀動膝蓋,產生電能輔助他越飛越高。
飛到了獅羣的頭頂,把16只雌獅,1只雄獅和6個幼獅組成的獅羣嚇得夠嗆——哇塞!好大一個鳥人。
跟人類一起進化的獅羣本來就對人類獵手有巨大的恐懼,更害怕地看到遠洲鼠胸前的那一根嚐嚐的長矛,它們似乎知道長矛的好滋味。
頑皮的幼獅停止了玩耍,靠近自己的母親。
持矛!切換成功了!遠洲鼠驕傲地滑翔,好一個飛行獵手。到此爲止,他已經完全有信心可以撂倒任何野獸,包括大黑貂羚和來爭搶小鮮肉的獅羣、遛狗羣。
不過,最好還是不要招惹猛獸,畢竟在持矛的狀態下,飛行翼只能保持滑翔,萬一被獅子王擼下來,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如果真的要遠離危險的猛獸,恐怕還需要多多的訓練,讓它們夠不着,或者把長矛擲出當遠程武器。
經過幾十次的空對地練習,遠洲鼠已經掌握了盤旋與俯衝的訣竅,接下來自然就是實戰了。
持矛的空中獵手,相當於金鷹與雄獅的合體,對食草動物的優勢是絕對碾壓式的,他飛到大黑貂羚的上空盤旋,尋找目標,那些驚恐的大黑貂羚開始潰散奔逃,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它們也是跟非洲的獵人一起進化的,知道空中飛人手中的長矛意味着什麼。
呦呦鹿鳴,趕緊逃命。可惜它們逃得再快,也無法跟空中獵人相提並論。處於人道主義考慮,遠洲鼠選擇了一頭看上去弱小一點的雄羚下手,因爲這樣纔不會破壞進化規律,只有強者可以倖存。
而雄羚死去不會對種羣造成更大的減員,畢竟雌羚還要產幼崽的。
我戳!哎呀,落空了,機智的大黑貂羚也是打小就出來混的,閃展騰挪,給空中獵人造成了巨大的困難。不過,自從第一次被迫降落之後,遠洲鼠就學會了“輕輕地戳”,一擊不中,繼續努力,一直尾行着雄羚,不讓它有喘息之機。
當那一隻落單的雄羚四肢無力,氣喘吁吁的時候,已經狂奔了十幾公里!遠洲鼠的飛行翼是可以在無充電的情況下讓他衝擊600公里吉尼斯世界紀錄的神器,十幾公里有如在自家的後花園散步!
終於,第三下攻擊將雄羚最後的生存希望毀滅,它哀鳴着倒下了。雄羚很慘,因爲遠洲鼠這個業餘的獵人不知道怎麼快速地結束它的痛苦,戳了N下,彷彿凌遲一般。
不可思議的是迷姬一路小跑着跟過來了,她不愧是屠姬,手起刀落,刺破了雄羚的心臟,說道:“小主,這種工作還是迷姬我在行。”
遠洲鼠:“剛纔聽到這隻大黑貂羚那麼慘叫,我真是不忍心呢,我要把它製成燻肉帶着,儘量少殺生,阿彌陀佛!”
迷姬:“小主好人。”她在空氣中做出一個遞送的動作,表示這是一張好人卡。
遠洲鼠舔了舔乾涸的嘴脣:“燻肉挺好吃的。”
收集乾柴枯草這種活計自然落到了迷姬的頭上,她也很自覺。
在旭日東昇的時刻,一堆篝火就生了起來,烤肉的香氣四溢在美滋滋的氛圍中。
遠洲鼠又幹了一件創新的舉措——用雄羚的血液來製造淡水,順便從相反的滲透膜反應中獲取滷汁,使得整隻烤羚羊的美味瞬間爆棚,當然,對於根本不吃東西的迷姬來說沒什麼感覺。
製造淡水乾淨水的便攜式過濾器是戶外生存的必備,不過向遠洲鼠這麼反過來使用的還是破題兒頭一遭,別人都是爲自己帶鹽,遠洲鼠打一開始就知道根本不需要帶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