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妃以前受驚不受驚,他並不需要關心,因爲王爺也不在乎。
可現在,他發現不同了。
王爺顯然對於王妃的各種事情都開始在意,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
而他身爲王府的管家,自然要替王爺分擔心事,王妃受驚這種事可大可小,他身爲管家,自然要知道。
想到這個,管家的目光朝容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果然,見他家王爺雖然臉上不動聲色,可眼神裡,還是多了幾分異樣。
“我家公主幾天前的晚上回到聆雨軒就大哭了一場,說是被一條惡狗給咬了。”
說到這,銀杏停頓了一下,側目看向管家,道:“老管家,這王府裡誰養了條惡狗您知道不,奴婢那天看到公主哭得可傷心了,看來是嚇得不輕呢。”
不知道內情的銀杏,當然也不清楚她家公主口中說的“惡狗”是誰,當容聿聽她這麼說的時候,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那個該死的女人,敢罵他是狗?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便看到楚辭無精打采地朝大院這邊走來,容聿的眼眸,加深了些許,隱藏在眼底的寒氣,也一點點地流露了出來
讓剛剛還在跟管家抱怨的銀杏,不禁打了個冷顫,冰冷的氣流開始在她的身邊蔓延開來。
擡頭悄悄朝容聿看了一眼,果然,那種逼人震撼的寒氣,從容聿的眼中毫不保留地淌出,嚇得她周身跟着一涼。
糟糕,她就說嘛,公主讓王爺在這裡等那麼久,他鐵定是要發怒了。
這王府裡,只有別人等王爺的份,哪有讓王爺等人的。
銀杏在心裡也開始吐槽起她家那位不靠譜的公主來,自然不知道把她家公主嚇得不敢出聆雨軒的“惡狗”正是眼前這位狠起來能把狗給吃了的容親王。
楚辭來到他們面前,雖然能感受到從容聿那邊投過來的犀利逼人的目光,可她還是刻意地避開了。
也不知道是出於厭惡還是尷尬,從出現到現在,她都沒看容聿一眼。
而管家看到她出現,想起銀杏剛纔說的事,便不敢怠慢地立即走到她面前,道:“王妃,老奴聽銀杏說您前幾天被一條惡狗給嚇到了,老奴這就去徹查,只要查到有人敢私下養惡狗,定不輕饒,不知道王妃是否需要老奴請大夫過來給您診一診,避免那惡狗不小心傷了您。”
楚辭聽管家這麼說,表情愣了一下,眼神下意識地朝容聿投了過去,剛好撞見了容聿慍怒的目光。
她的脣角抽了抽,竟然多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心情。
渣男被自己的奴才說成狗,這種心情很爽吧?
她的脣角,偷偷地抽了兩下,跟着,高傲地擡起下巴,道:“不用了,管家,那瘋狗兇得很,你惹不起,小心到時候你這條老命會被那條狗給吃了。”
很明顯,她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一股強大的寒流直逼她的心臟,雖然她做好了準備,可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王妃多慮了,老奴在王府多年,雖說已經年邁,可區區一條不聽話的惡犬,還是對付得了的。”
容聿的臉,黑了,如果他再不出聲阻止,指不定還要被這糟老頭罵到時候。
他冷着臉,目光投向楚辭,見她正以挑釁的眼神,回視着自己,顯然還記着那晚上的仇。
“夠了,管家,時候不早了,下令大隊出發。”
他沉冷着聲音開口,打斷了管家繼續說下去。
既然他出聲了,管家自然沒膽子繼續拖延時間,便立即恭敬道:“是,王爺,老奴馬上吩咐。”
“等等。”
楚辭突然間出聲,叫住了管家,在管家茫然回過頭來的時候,她指着面前那浩浩蕩蕩的護衛陣仗,道:“你別告訴我,這浩浩蕩蕩的護衛隊,都是護送我們進京的?”
“是啊,王妃,有什麼問題嗎?”
管家一臉茫然地看着楚辭,不知道她爲何這樣問,一直以來,王爺進京,他都是這樣安排的,王爺也沒有什麼意見啊。
見楚辭有些無語地翻了翻白眼,扶額道:“大爺,你這陣仗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你容王妃的隊伍,是吧?”
“確實是這樣,爲了確保王爺的安全,一貫都是如此的。”
管家十分盡責地回答道,心裡還有些納悶爲何王妃會對這樣的安排這麼吃驚。
看她的臉色,好像對這個安排很不滿意似的。
果然,楚辭聽他這麼一說,再度仰頭翻起了白眼,“你們要這樣大張旗鼓地進京是你們的事,我可不要,就怕那些刺客不知道這是你容王府的隊伍似的。”
她癟癟嘴,眼底盡是諷刺跟輕蔑之色,朝容聿看了一眼,道:“容聿,我跟你說,你要找死我不介意,但是,我寧願守寡,也不願意給你陪葬,上次的刺客是哪裡來的都不知道,現在還想我這麼招搖地跟你一起去冒險,我纔不幹。”
容聿動了動眉頭,沒有立即說話,倒是管家搶先一步,安撫着開口道:“王妃,您多慮了,老奴挑選的這些護衛都是王府裡的精英,專門負責您跟王爺的安全,別說是刺客,就是蒼蠅蚊子,都別想接近你們。”
“切!你說我就信,我能拿我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嗎?”
楚辭不以爲意地癟癟嘴,並沒有將管家的話聽進去。
她連續兩次遇刺,可都是因爲容聿,他這一次進京,遠離了自己的封地,刺客想殺他就更加簡單了,可憐了她還得給他陪葬,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她怎麼肯幹。
再說了,指不定那些刺客早就知道他們要進京,在路上埋伏着呢。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功夫再好,也未必敵得過兵不厭詐,而且,你的是精英,人家派出來的就不是精英了?
切!
她又在心裡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管家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被容聿用眼神給阻止了。
“那愛妃覺得如何安排才妥當?”
容聿出聲,這是繼那一晚不愉快的分開之後,他第一次跟她說話,還是用那曖昧又輕佻的語氣,開口,聲音磁性又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