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一一今晚給予趙文的,是一種形象上的顛覆,還有一種陰謀詭計的感覺,不過,趙文覺得挺有意思,這如同在自己身邊忽然發現了一處新的風景,需要自己重新的遊覽一樣。
趙文並不覺得羅一一的睿智能夠給自己帶來什麼威脅,反正自己給羅一一說的很清楚,要將自己當槍使喚,短期內沒門。
趙文不是不想讓吳庸滾蛋,也不是不想和賈淺做一番你死我活的鬥爭,關是自己在這樣的鬥爭中,能不能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能僅僅爲了不讓賈淺和吳庸好受,就不計後果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那不符合趙文做人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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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那樣,還不如繼續在信訪局呆着,反正這裡的一畝三分地裡,日子過得也比較愜意,而且能站在後窗看風景,觀看賈淺和吳庸的狗咬狗,時不時的還能更衣夜行,給賈淺和吳庸兩派添些堵,自己順便發點小財。
有仇不報非君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麼君子。
這年頭,當君子,當一個人人都知道的君子,很累的。
看着甄妮在身邊靜靜的睡着了,趙文將她的胳膊放進了被子裡,看着這個睡夢中也明豔無比的女人,心中漸漸的升起了一絲柔情。
“甄妮是愛自己的,毫無保留的愛,這一點,是不是自己在當了半年僞官後最大的收穫呢”
如果自己真的在吳庸走後接替了他的位置,根基不穩倒是不說。在市裡,能夠得到的支持。又都是誰
陳高明
這個乾南的一把手到時會將自己直接的列入羅炳興的陣營,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會是怎樣的,誰也說不清。
羅炳興
趙文搖搖頭,他現在對這個羅市長的觀感並不好,華陽在吳庸手中漸漸的失控,固然有吳庸等人的過失,可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就像羅一一分析的那樣,樑永清和尚德勝幾個都不是大將之才,不堪重用,難道賈淺一派中的黃天林和沈不羣幾個,真的就是沒有縫的雞蛋了
尤其是那個辦公室主任鄭寶華,要是自己搞他的事,管教他哭爹叫娘。首尾難顧。
賈淺如果是諸葛孔明,難道他的手下都是關羽張飛趙子龍
難道自己就不會各個擊破
扯蛋
可問題是自己爲什麼要去給別人去做嫁衣裳,將某個人搞的身敗名裂,與自己有什麼好處
倒是還不如躲在暗處,悶聲發財來的妥當。
至於趙長軍和寥革萍,那就不用說了
趙文再一次的看着熟睡中的甄妮。發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仔細的看着這個眼前的女人,於是伸手過去,想要將她脖子上的頭髮拂在一邊,甄妮卻發睡夢,側身過來將他輕輕的摟住了。
第二天一早。單寶慧帶着乾南電視臺的人來到華陽縣信訪局進行採訪,按照事先和趙文商議的步驟。單寶慧着重的對一樓信訪接待股的工作人員做出了訪問,而一反過去製作節目總是將領導講話作爲重頭戲的傳統。
趙文才不管別人怎麼議論自己,說自己標新立異也好,沽名釣譽也罷,工作就是這樣一個工作,即便是單寶慧這次對華陽縣信訪局的採訪鏡頭全部都是自己的,那對自己的仕途又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做賊其實也當官有事候是相通的,那就是悶聲發財,沒有利益就絕對不要往前衝,這世上務虛名招實禍的事情太多,如果想要露臉,那還不如將自己的頭像印製成小廣告,滿大街的都粘貼了來得快些。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趙文就來到樓下,在單寶慧的鏡頭中簡短的露了一個臉,這樣,採訪活動就結束了。
單寶慧說:“華陽信訪局在趙局長的領導下,工作井井有條,一切都蒸蒸日上。”
趙文笑說:“這都是同志們的功勞,是和縣委縣政府的正確領導分不開的,我個人其實沒做什麼,其實,我倒是希望我們信訪局的工作人員全都下崗,那樣,我們華陽的整個工作纔算是真正的卓有成效。”
不管趙文的話是真是假,不過倒是真的贏得了一片掌聲。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就闖進來一個人,這人進來就對着趙文“噗通”一聲給跪下了,磕頭喊道:“青天大老爺,我有冤情啊請領導爲我做主吧”
這人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門口的保安竟然攔都沒攔住他,饒是單寶慧見多識廣,一時間也被嚇了一跳。
趙文一看,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有三十多歲,穿着一件半新不舊的皮衣,留着板寸頭,皮膚黝黑,眼睛一隻大一隻小,是個陰陽眼,猛地一看,像是在瞪人。
這人說話的聲音特別大,簡直就是在吵吵,單寶慧看了一眼趙文,見他也是一臉疑惑,就知道這不是趙文故意安排的,於是就看了一眼攝像師。
攝像師和單寶慧搭檔有些日子了,出於職業的敏感,看到了單寶慧的眼神後,悄悄開了機器,將這一切都錄製了下來。
本來還沉寂在被採訪,上鏡頭中的信訪局人員這下都有些懵,趙文趕緊說:“這位大哥,趕緊起來,有事慢慢說,咱們不興這個。”
趙文一邊攙扶眼前的男子,一邊用眼光制止了就要抓住這男子的保安。
自從信訪局上任局長被一個小姑娘用刀子捅死之後,縣裡就爲信訪局多配備了兩個保全人員,尤其是上次馬少奇一家三口在縣政府前靜坐、馬曲村菜農攔截了市委副書記向馳林的專車後,這些保安每天都是如臨大敵。
不過。誰也沒有料到大年初八的今天,電視臺正在採訪的檔口竟然有人開始搗亂。
趙文拉眼前的這人。可是他就是不起來,趙文只有說:“你要跪,我也沒法,大家都是平等的,你總不能讓我也跪着聽你說話吧”
“有話慢慢說,既然來到了這裡,就說明你相信我們。”
這人一聽,擡頭看着趙文說:“我知道你。你原來是在汶水當領導的,你是個好人,是爲大家辦實事的好官。”
“別人我不找,就信你。”
這人站起來,趙文就說:“我們到樓上去,否則影響別人工作。”
這男子看看周圍,點點頭。趙文就領着他往樓上去。
單寶慧一看,緊跟着就走,武娟和侯一德猶豫了一下,也跟着上去了。
信訪局副書記莫春陽已經辦理退休了,而另外一位副局長李開山自從去年在城關鎮維穩的時候被人打了,就住院一直沒有來上班。如今剛過完春節,李開山樂的在家裡輕省養病。
不過,像今天電視臺採訪的事情,李開山要是知道了,絕對不會錯過這樣一個在全市人民面前露臉的機會的。但是單寶慧這次採訪的事情很隱秘,簡直就是忽然襲擊。而趙文,也沒有通知李開山來參加採訪的那個義務。
這人一直不說話,到了趙文辦公室,看着簡陋的辦公環境,他才說:“我是城關鎮人,我要告狀”
這人說着眼圈就紅了,然後竟然抑制不住的嚎嚎大哭了起來。
單寶慧和攝像師進來,一會武娟和侯一德也走了進來,趙文示意侯一德將門掩上,武娟很機靈,給大家每人都倒了一杯水,侯一德拿了上訪接待表,手中持着一支筆看着趙文,趙文點當頭,侯一德就坐在那裡開始記錄。
這人嚎嚎的哭了一會,然後從皮衣裡面掏出了一個塑料袋,將袋子拆開,拿着裡面的稿件說:“我是城關鎮人,去年夏天,我借了朋友的一輛自卸卡車拉麥子,結果,快到了家裡的時候,被後面的一輛警車給攔住了,警車上下來了一個人對我就是兩個耳光,罵我狗眼看人低,我當時就被打懵了”
武娟一聽,心中一動,裝作給趙文續水,就來到趙文跟前,用眼神瞄着趙文,趙文不動聲色的看了武娟一眼。
果然,這人說的就是那次武娟給趙文遞的那個城關鎮書記訾紅升將人耳朵打聾致殘的材料內容。
趙文心說怪不得這人說話聲這樣大,原來是耳朵聽不見,於是就說:“李世龍對吧你說城關鎮長訾紅升當衆搧了你兩個耳光,還對你拳打腳踢的,你可有證人”
李世龍說:“沒有,我去哪裡找證人吶當時火麥連天,大家都忙着收莊稼,誰還沒事在大街上遛彎。”
“再說,這事真假還用辯論我怎麼誰都不告,專門的告一個鎮長”
“要講證據,我那輛借朋友的車就是,這車,現在還在城關鎮派出所里扣着。”
李世龍拿着手裡的東西說:“我的材料都在這,縣醫院、市醫院、省醫院的診斷證明,我的右耳已經一點都聽不見了,純粹就是一個擺設,這半年多來,爲了討個公道,我哪裡都去過了,可是就是沒人願意接受我的材料”
“我是沒有證人,可是當時訾紅升車上還坐着一個人,那個人就可以當我的證人不過,不過”
李世龍說着,話音就低了下去,他自己都覺得讓訾紅升車上的人證明訾紅升打人,是有些不可能的。
趙文看着李世龍說:“你說的,不管是真是假,單從材料上講的,已經可以讓公安局立案了,這已經不是治安案件了,一般的傷害案件,證據確鑿的話,當事人可以直接到法院去上告的。”
李世龍一聽,以爲趙文是在攆他走,離開睜着一大一小的眼說:“你說這話,和那些狗屁官員有什麼區別”
“都說趙書記是個好官,我看是我們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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