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驗血報告的這段時間裡,雷鳴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只是這幾天都忙於暗地調查初步篩選出來的同事,一直沒時間多想,但當調查接近尾聲時,雷鳴想起來了,已經好多天沒見張民了,這小子跑哪去了?
雷鳴在忙完一天的工作後,給穆紅打了個電話,卿卿我我後,便問她見沒見張民,穆紅回答說,要不是你今天說,還真沒注意,是有好多天沒見了,還以爲是雷鳴派出去任務了呢。雷鳴打張民的手機,關機,這時雷鳴覺得有必要明天去下張民的家。
第二天,天空霧濛濛的,好像要下雨的樣子,所以雷鳴出門時順手拿了把雨傘,以防萬一。張民家雷鳴去過,離雷鳴家不遠,雷鳴拿着傘,徒步走到張民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也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沒一點回應,雷鳴有點着急了,怕張民出什麼意外,正想打電話找人來幫忙開門進去看看,這時,從他身邊路過的一位大媽看雷鳴在這喊半天了,便告訴雷鳴,說這家人前兩天搬走了,現在房子裡沒人。雷鳴覺得納悶,張民怎麼不聲不響的就搬走了,再打張民的手機,還是關機。雷鳴覺得有點鬱悶,自己好歹是張民的上司,就算不是上司,最起碼還是朋友吧,怎麼也不通知一聲?
雷鳴悶悶不樂的回到局裡,正想着如何向局長彙報張民的情況,卻被同事告知,局長在辦公室等他。來到局長辦公室,雷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局長對面的那個人,正是張民。看見張民,雷鳴忍不住上前推了他一把:“你小子,這幾天跑哪去了?到處都找不找你,聽說你還搬家了,也不招呼一聲,太不夠意思了吧!”張民捱了雷鳴一拳,笑着沒吱聲,只是還坐在椅子上。看到這種情景,雷鳴有點納悶,張民怎麼擺起譜來了?這時,局長髮話了:“雷鳴啊,先別鬧了,叫你來是有個事跟你說一下,就是,我們的張民同志現在已經不在我們市局了,現在在下屬的縣區局當副局長,前幾天在辦理調動的手續,所以沒來上班,今天來是想把這邊的工作交接一下,你看是你帶着去,還是我陪着去?”雷鳴愕然的看着局長和張民,半天沒說出話來,倒是張民顯得變化了很多,沉穩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握着雷鳴的手說:“雷隊,無論到哪裡,你都是我的雷隊,我永遠是你的兵。”
雷鳴被張民的話拉回到眼前,下意識的握着張民的手,機械性的晃了兩晃,便接着張民的話說:“恭喜你啊,你高升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們好給你祝賀祝賀啊!” 說着,臉上不自然的笑着,“走,我帶你去辦理下交接。”
交代完事情後,雷鳴給張民打了聲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到辦公室,雷鳴就把門從裡邊鎖上了。雷鳴頹喪的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默默的發呆,雷鳴覺得今天的事太突然,自己沒有思想準備,雖說自己工作以來,每年都有同事升遷或調離,但是今天,自己的屬下升官,這倒是第一次。雷鳴在心裡感慨,自己不如張民嗎?自認爲不是,但是爲什麼張民能去當副局長,而自己十幾年了,還只是個隊長?
帶着有點難以名狀的情緒,雷鳴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工作了,便想出去散散心,剛打開門,發現門口站着穆紅。見門開了,穆紅什麼都沒說,拉着雷鳴就出了公安局。
海邊,微風吹拂着海浪,輕輕拍打着沙灘,不時有兩隻冒失的小螃蟹在沙灘上橫衝直撞,最終都成了小朋友手裡開心的玩具。穆紅拉着雷鳴來到了沙灘上,摁着雷鳴坐下,自己也依靠着雷鳴坐着。兩人看着大海,聽着海風,數着波浪,整整一下午,兩人都沒說話。
太陽沿着海平線,一點一點的消失了,漸漸的頭上多了許多眨眼的星星。看着星星,穆紅想對雷鳴說些什麼,她知道雷鳴,瞭解雷鳴此刻的心情,但也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便趴在雷鳴的肩膀上,對雷鳴說:“雷鳴,我餓了,我們回去吧,我做給你吃。”
雷鳴轉過頭,看着穆紅的眼睛,發現穆紅的雙眼是那樣的清澈迷人,便長嘆了一口氣,對穆紅說:“算了,不想這麼多了,我也餓了,我們一起回去吧!”說着站起來,拉着穆紅的手,肩並肩的向着住處走去。
夜深了,雷鳴和穆紅吃完飯,面對面坐在餐桌前,互相看着對方,此刻,對於他們,語言是蒼白的,只有靈魂深處的溝通,才能撫平雷鳴心裡的隔閡,最終,穆紅從雷鳴的眼裡看到了釋然,心裡也就放心了。
臨走前,雷鳴去給穆紅開門,穆紅卻在去沙發上拿包的時候,聞到了淡淡了、非常模糊的一絲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