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穆紅說到這裡時,旁聽席上一陣騷動,好像有不安的情緒在擴散,雷鳴也是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疑問。
穆紅看了一下旁聽席,繼續說道:
我一開始還沒弄明白是什麼東西,我把它拿在燈下仔細的看,發現那竟然是一個微型的語音對講器,不知道是從雷鳴身上掉下來的,還是從其他什麼地方掉下來的。這時,我蹲下去,仔細查看着雷鳴的臉部,因爲剛開始是在那個部位的地面發現的。後來我發現在雷鳴耳朵後面被頭髮蓋住的極不易發現的地方,有一個極細小的出血點,我估計那就是安裝微型對講器的地方。忽然間,我想起了雷鳴剛纔的狀態,那是被催眠的明顯表現,天哪,到底是怎麼了,難道說雷鳴被剛纔窗外的人給催眠了,然後作出了要殺我的舉動?
想到殺我,我又想起來雷鳴剛纔在掐我的時候,好像鼻子在滴血,由此我又聯想到在幾個死者的脖子上出現的血痕,難道是雷鳴乾的?就想他剛纔對我一樣,殺了那幾個人?但是又好像哪裡不對勁,我當時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也就不再去想。
我嘗試着把雷鳴弄進臥室,但雷鳴太重了,而且臥室還在二樓,我根本弄不上去,只能臨時拿被子蓋上他,暫時由他躺在地上。忙完這些,我把對講器和手錶放在一起,裝在了衣服口袋裡,我當時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做,只是機械性的那樣做了。做完這些,我回頭看了看沙發,再也不敢在上邊坐着或者睡着了,擡頭看看時間,已經快要天亮了,轉來轉去找不到合適的休息的地方,又不想上樓,只得和衣躺在了雷鳴的身邊,同時心疼的撫摸着雷鳴的後腦勺,心裡還在一直擔心,別砸出什麼差錯。
這時,法庭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穆紅的哭聲,那是心疼的哭聲,也是嚴重壓抑恐懼後的情感釋放,雷鳴只能默默的看着穆紅,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穆紅用手抹了一把眼淚,歉意似的衝大家笑了笑,在哭聲中又開始了那神奇的經歷: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當我睜開眼時,天邊的太陽已經躍出了海面,正在冉冉上升,我回頭看了下,雷鳴還在昏迷中,看來我用的力氣還真不小,沒辦法,我當時太害怕了。我站起來,看着雷鳴,心裡想着,不能就這樣把他放在這裡,還有那個沙發,也得想辦法弄走,思來想去,只得撥打搬家公司的電話,好在是大早上,搬家公司沒什麼聲音,打完電話後很快就趕了過來,在看到地上的雷鳴時他們也感到很吃驚,也疑惑的看着我,我只能說是昨天晚上喝醉了,我又擡不動他。聽了我的話,再加上幫我把雷鳴擡到樓上臥室時明顯感到雷鳴的呼吸時,才真正安下心來幹活,雖然他們對於只搬一個沙發感到好奇,但也沒多問。直到後來陪我從傢俱市場買來一個新的沙發,纔會心的衝我笑笑。
收拾好了沙發,我也不敢再在房子裡久待,一是我急於想弄清楚一些事情,另一方面我也害怕雷鳴醒來時,我如何去面對他。看着時間不早了,我匆匆忙忙的給雷鳴熱好飯菜,並給雷鳴留了張字條,便逃也似的離開了那所房子。
從房子離開後,腳踏實地的行走在晨光裡,我才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可貴,在經歷了昨天晚上的“浩劫”後,我真的在感嘆自己的“劫後餘生”。只是在路上走着時,又有許多茫然的感覺,自己要到哪裡去?回自己家?雷鳴肯定會找到那,不能回;警局當然更不能回了,至少是自己的想法得到驗證前,是不能回警局的;還有,雖然不太重,但體積很大,對於自己來說還不知道如何處理的那個沙發,也是讓自己迷茫的原因。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段時間,我突然想起,現在我手上有沾有雷鳴血跡的手錶,還有雷鳴身上掉下來的對講器,爲什麼不到省廳去,看看那裡的專家能有什麼好的解釋,或者能對雷鳴起到多大的幫助,因爲從我從窗戶看到那個人開始起,我就堅定的認爲,雷鳴不是殺人兇手,或者說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當然這些僅靠我自己的片面之詞是沒有說服力的,我必須尋找更有力的證據來幫助自己和雷鳴,希望就只能是在省廳了,但問題又來了:沙發怎麼運到省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