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當時個人清潔都用的澡豆,還是富人專用,平民百姓就只能自己去採摘皁角或者柏葉。或許對於生活在現代文明中的人來說,這樣純天然的東西非常好,但不幸的是,這些純天然的東西去污能力不強,保存不易,使用起來很不方便。

用豬胰和豆麪作出來的澡豆都能成爲奢侈品,楚昭就不信自己做出來的肥皂、香皂賣不出去。

當然,楚昭當時就地取材,陳長老作出來的香皂用的還是牛油。澡豆之所以不能普及,變成奢侈品,就是因爲它的原材料是豬胰。當時人殺豬的時候少,豬胰自然成了稀罕物。楚昭要想低成本大批量製造肥皂香皂,就必須採用豬牛羊油脂之外的其他原料。

這時候,上次採集術升級後給的那些書和食物種子再次發揮了作用。

有現代文明幾千年的經驗積累,楚昭很快從書上得到啓示,找到了牛油的替代品——花生油或者菜油,加上松香十二份。

陳長老現在已經從煉丹師這份神秘而高貴的職業轉變爲楚昭御用實驗員。他帶領着自己的弟子很快就用菜油加上松香,混合十二款不同香料,製作出了十二個香皂。

成品送過來的時候,楚昭還在睡覺,他這段時間真是累壞了。

楚旭袖子一甩,就跑去中嶽山閱兵去,臨走之前讓楚昭監國。

因爲剛接手,楚昭前幾日拉回來一牛車的文件,都是歷年的朝廷收支表,還有各郡縣呈報上來的戶籍冊子,報災報豐的摺子,通過這些東西,楚昭的目光不再只是侷限於都城和封底,開始一點一點了解大楚王朝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郡縣。這堆資料,即使以楚昭被強化之後的閱讀能力,依舊讀得不快。

此外還有朝臣的奏摺,地方官的奏摺,大大小小的事務,就算楚昭監國不必上朝,卻也忙得腳不沾地。再加上朝中還時不時有人拖後腿。

楚昭和一幫老傢伙在宮中耗了兩天,就主動退避到上方山,一面示敵以弱,一面建立了一個議事機構,明堂。明堂中全部任用楚昭手裡的人員,也時不時傳一些數值很高的朝臣過來。都城中的老傢伙們只是想要權利,其實並不想做事情,臨淄王這傻子要躲在山上默默做事情,大家都樂得防守。如此一來,相當於楚昭在上方山重新建立了一個小朝廷,大大提高了行政系統的效率和執行力。

再加上楚昭自己也有一大攤子事,雖然這些勢力之間權責明確,但是總有不少事情是必須楚昭自己來做決策的。

因此,楚昭桌子上的文件幾乎要堆成一座小山。昨晚他熬夜看文件看到子夜,直接趴桌子上就睡着了,最後還是韓起把他抱上牀的。

輕撫楚昭眼下淡淡的青黑,韓起起身披上衣服,就像一隻忠誠地怪獸般,守護着他的王子殿下,誰都不讓靠近。擁有少女心的怪獸可是非常酷炫的,分分鐘滅你全家。

送香皂的小丹童敲門後,半天沒有聽見動靜,屋外也沒有守衛或侍女。小孩子跟着陳大夫,也不知道世家裡的規矩,只疑心自己又粗心大意走錯路,就冒冒失失推門進來。

腳步聲驚動了楚昭,天光朦朧,他在牀上翻了一個身。

“什麼時辰了?”

“還早,再睡一會兒。”韓起一個響指,窗簾全都落下來,屋裡顯得十分幽暗。

小丹童正在對着外間的擺設眼花繚亂,一轉身忽然看到陰影處坐着一個男人。黑髮垂落,血色雙眸。

韓起來到外間,目光緩緩投射到來人身上,眉毛挑起。

被韓起的視線掃過,可憐的小丹童就和兔子遇着狼一樣,哆哆嗦嗦,兩股顫顫。

不……不叫醒殿下也沒錯,反……反正交給鉅子大……大人也是一樣。

小丹童哆嗦着手遞過來一個東西:“令……令主,這是陳……陳……陳長老送給殿下的。”然後他行了個禮慢騰騰退出去,估摸着鉅子看不見了,撒腿便跑。

韓起睜開眼睛,紅眸無憂無怖,旁人對他的畏懼也好,喜愛也罷,他都無所謂。視線移到放在桌上的小盒子,韓起伸手一抓,盒子便憑空飛到韓起手中。

如果有內行看到了,一定會被這式龍抓手震驚的。想不到帝都中,竟然有如此不世出的高手。

韓起打開一看,是那天楚昭給自己洗手用的澡豆,不由一愣。

目光閃了閃,面無表情的韓大將軍便大刀金馬地起身坐在靠背上,摸出了師門傳下來的匕首。

楚昭是在淡淡的香味中醒過來的。和煦的春風取走嚴寒,從敞開的屋子外面吹拂進來,他聞到了玫瑰,白蘭,茉莉,桂花,百合,玉蘭的香味,甚至還有水果的味道,就好像一整個春天都被裝進了他的臥室!

楚昭忍不住輕輕吸了吸鼻子:“阿嚏——”

“醒了?”韓起懶洋洋靠在靠背上,手裡半透明的碎屑如星辰碎屑般紛飛。旁邊的桌子上,已經擺了數十朵精美的手工香皂花,白色,棕黃,淡黃,棗紅,玫瑰紅,妃紅,粉紅,翠綠,嫩綠,淡綠,檀木色等等,姿態可愛。看着瓷盤裡的香皂花,連穿越而來的楚昭都有些驚豔。說實話,他在現代,也沒見過這樣精美的香皂。簡直讓人捨不得用!

墨門出身的就是不一樣,楚昭單知道韓起平時就有做木工活的愛好,但是以往韓起打造的全都是以實用爲主的傢俱。還是第一次看到韓起做這種……手工活。

高大冷酷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朵小花,好像猛虎輕嗅薔薇。

手裡的最後一朵玫瑰花也完工了,韓起全都放在瓷盤裡端着遞到楚昭面前:“送給你。”聲音帶着晨起時的一絲沙啞。

黑色的頭髮披散下來,在白色的褻衣上蜿蜒,白紗帳反射着晨光裡,晨光溫柔地籠罩着少年.

韓起單膝跪在牀前,銳利的眉目深處帶着氤氳的紅,那是一種濃郁粘稠得發黑的色彩。看上去無比鐵血真男人的韓起,浪漫起來可真要人的命。

一晃十多年過去,韓起和楚昭一起成長,當年憤世嫉俗滿心仇恨的紅眼鬼若,已經成長爲波瀾不驚胸懷韜略的大將軍,如同天邊冉冉升起的星辰。

將花遞到楚昭面前,韓起不動聲色地注視着楚昭,眉目凌厲,嘴脣削薄。就算面無表情,也叫人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的很帥,有種邪惡的俊美。

雖然一大早起來被美男深情注視很美好。可這注視的時間也太長了吧?

聽說薄脣雙眼皮的男人生性無情,幸好阿起是單眼皮……不知不覺中,楚昭就分心了,對這阿起,楚昭很少用讀心術,而且他也越來越難集中極力注意力去讀韓起的心。每次兩人的眼光一接觸,楚昭就覺得心裡一片空白,彷彿過電一般。

好在楚昭最後還是控制住了自己,他仔細看了看,終於明白,原來自家的狼犬是在求洗手,求順毛!

……

多大點事,這麼悶騷真的好嗎?

楚昭的大眼睛裡忍不住就蓄滿了笑意,他及拉着鞋子下牀去,端着水盆,不只給韓起洗了手,還剪指甲。末了又趴韓起身上,打了香皂給他刮鬍子。

韓起面上維持着邪魅狂狷的表情,其實心裡樂開了花。若是韓大人有尾巴的話,此時一定已經露出來歡快地搖擺了。

整個早晨,臥房的門一直關着,丫頭們習以爲常,該做什麼做什麼,只是幾個人輪換着守在門邊。不過今天侍女們心裡也納悶,倒是要了好幾次水。只是每次都是一小盆?總覺得哪裡不對的樣子……

到吃朝食的時候,韓起和楚昭才露面。殿下似有疲倦之色,而韓將軍的下巴……似乎略紅?

吃完飯,楚昭就讓人把十二朵香皂花送去給正在製作鐘錶配件的吳鐵生,請他比照着成品打造了相應的模子。這樣批量生產,就能節省人力物力。

要賺貴族的錢,就要學會把一切都往精緻唯美上靠。而且,因爲香皂的成本降低,決定市場並非只在士族中,楚昭便打算在大楚掀起一場洗護革命,甚至要傾銷去犬戎,靺鞨等族!

楚昭早就和陳參一起研究過北邊各族的情況,犬戎和大楚的往來貿易,按道理來講,應該是大楚佔盡優勢,犬戎有什麼好東西值得大楚交換呢?

但實際情況恰恰相反,在慶正年間,犬戎和大楚的貿易已經處於入超的地位。這也是爲何大楚這幾十年內鬥的如此厲害,犬戎居然沒有趁機南下的原因之一了。從優勢貿易中,犬戎也能夠得到和搶劫同樣的利益,那麼又何必去冒險搶劫呢?

然而,這種和平是虛假的,在其背後,代表着一個日漸強大的北方蠻族。中原王朝兀自歌舞昇平,爾虞我詐,北方的犬戎受到前兩次穿越事件的影響,遊牧文明發展迅速,正在厲兵秣馬,養精蓄銳,時刻準備着南下收拾孱弱的農耕文明。

大楚吸引犬戎的無非就是瓷器、紡織品以及各種日常用具,文人們引以爲豪的詩詞歌賦、名家字帖等,在犬戎人眼裡還不如一卷廁紙。至於富人才能吃的五石散,犬戎人更是畏之如□□。而犬戎手裡除了牛羊肉之外,還有更加重要的戰略物資——駿馬和鐵器。

犬戎的一匹馬、一把寶刀在大楚售賣的價格,幾乎要一千匹潞綢,五千只瓷器才能換到。而潞綢和瓷器,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其中蘊含的勞動力成本並不比打一把犬戎刀或者養大一匹馬低多少,然而交換價值卻低了上千倍。

楚昭鍊鋼製藥,就是爲了讓大楚從根本上擺脫這種貿易劣勢。接着,再用廉價輕工業品傾銷,改善犬戎的生活條件,讓他們不僅付出金錢,而且變得日益依賴中原王朝。楚昭相信,只要犬戎人用過一次香皂,穿過一次棉衣,就會離不開它們的。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打得其實是後勤,而楚昭想要做得,就是一旦發生戰爭,先從經濟上搞垮犬戎。貿易威懾,商人

謝棠這幾日都在虎頭房裡住着,目的就是爲了照顧生病的小孩子。王夫人也在房中,楚昭進去的時候,她趕忙擦拭了一下眼睛。

楚昭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將手裡精美的檀香木盒子放在王夫人面前:“舅媽,新年禮物。”

“給我的?”

“嗯,表哥也有,小虎頭也有。”

王夫人掀開了盒子,用鼻子一聞,疑惑道:“這……莫非是澡豆?”

“舅媽果然好見識。”楚昭從那朵玫瑰形狀的香皂花上取下一片花瓣:“不過比澡豆好用。”說着,楚昭示範着使用了一遍。

女人對化妝品有種天生的直覺,王夫人一用,果然覺得與衆不同,簡直愛不釋手。

楚昭又拿出一塊亞麻黃色的肥皂:“這個可以用來洗衣服,洗完衣物柔順貼身,穿上比新衣服還要暖和。”

“喲,寄奴又在孝敬什麼好東西?”長公主帶着女兒過來看虎頭,一走進門就看到躺在王夫人手心的那朵香皂花。

這兩位平妻,因爲謝銘的離去,關係反而有所緩和。

取一片試用過,長公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女人天生喜歡這些,加上長公主也是個識貨之人,她接過侍女的帕子擦手,問道:“這些東西都是哪裡來的?只怕價值不菲吧?”

楚昭坦言道:“都是小侄自己做的,比澡豆好用,成本卻只澡豆的十之一二都不到。”說着,楚昭又打開另外兩個盒子。裡面各是一塊肥皂,一朵精美的香皂花。

“你做的?”長公主詫異地上下打量楚昭。

楚昭點點頭,隨口解釋道:“煉丹時忽然得到的。”

雖然現代人都知道煉丹術純屬無稽之談。但是這個時代,煉丹術依舊是一門神秘而受尊敬的學問,只有溝通天地的人能夠掌握它。熱愛煉丹術的也並非都是騙子方士,反而是才智和淵博都讓人驚歎的一羣人。楚昭這麼解釋,對在場諸人而言,反比顯得十分合理。

謝苒苒用手絹托起一朵潔白的玉蘭,嘆息道:“想不到寄奴連煉丹術也如此精通。丹砂燒煉越久,變化就越多、越奇妙,一時燒之成水銀,再燒又成丹砂,而黃金放到火中,則百鍊不消,埋到土中,則萬古不朽,加入玄明龍膏、太乙旬首等物,卻又可以變成液體。如今還能凝結成花朵的形狀,摘取一片便能讓人潔淨。這一切實在太過奇妙,只能說是造化的玄機吧。”沒錯,小姑娘就是煉丹術的狂熱愛好者。

楚昭摸摸鼻子,心道:丹砂、水銀、黃金、玄明龍膏、太乙旬首都不過是化學品,放在火裡燒水裡融的,肯定會起變化,寫個化學公式就能解釋這個過程。再者說,我可沒本事直接從灰燼裡練出一朵花來。香皂花並不是完全的化學變化,還經過了物理加工。

不過,在大楚人的眼睛裡,臨淄王殿下的確就像會法術的仙人降臨人世——他可以讓灰燼開出花朵,這種花身帶奇香,且能夠使人身心潔淨。這就導致後世流傳着許多關於穆帝的神話故事,給這個神秘的朝代更增添了幾分撲朔迷離。

因爲謝苒苒在,楚昭不便久留,自去院子裡尋謝棠說話。

等楚昭一走,王夫人立馬笑道:“得了,感情我這是沾了苒苒的光。”託舉起手中那朵精美的玫瑰花,對着日光細細打量:“我們這等人家裡,什麼貴重的東西沒見過,什麼好物尋不來?別的不說,這份用心也是難得。”

謝苒苒臉忽然變得通紅,垂下頭去,一副嬌羞不勝的模樣。

院子裡,謝棠忽然笑道:“我和你棣表哥先前還擔心你不開竅,卻原來這樣會體貼女孩兒,不過,這些事情可不號被外頭人知道。搗騰胭脂花粉的,雖然是個雅事,到底不是男人該做的。咱們謝家男兒,自來不會塗脂抹粉。”

楚昭苦笑:“棠哥,您誤會了。我不是閒得無聊搗騰胭脂。我是想要做這個生意。”

謝棠轉過頭,疑惑道:“做生意?”

“對。我現在養了不少士兵,都是光進不出的,軍費是個大問題,我自然要想着開源節流。”

“做生意什麼的,我也沒有偏見,能解決問題纔是關鍵。”謝棠的眉頭皺了起來:“可你想過沒有,你現掌着國庫,這生意做起來了,是算國家的還是你的?”

謝棠的擔心絕對不是杞人憂天。上回燕歸來的藥品生意,不也是說充公就充公了嗎?若李家又得了紅眼病去內宮哭訴,再由皇帝發話,楚昭還真是沒辦法。

楚昭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想要以舅母的名義開皁廠,也不用舅母投資,盈利三七開。”與其送給李家那些豺狼,楚昭倒寧願示好於琅琊王氏,有錢大家賺。

時人雖然瞧不起做生意的,但是世家的主母打發下面人做些營生,倒也無可指摘。這樣一來,也可堵住李家的嘴。楚旭再糊塗,也不至於要臣子家中女眷貼補國庫。

這麼一想,謝棠很爽快地答應幫楚昭的忙,卻拒絕了三分利潤。

楚昭嘆息道:“表哥,我在謝家住了這樣久,如今家中什麼情形,難道我不清楚嗎?外頭開着煊赫,其實內裡早被蛀空了,你有了這一門進項,做起事情來也方便。你我雖然是表兄弟,卻也和親兄弟一般無二,何必客氣,互相幫忙而已。”

謝棠沉默下來。謝家雖然家大業大,可是近年天災人禍,各處莊子收益都不好,加上他沒有差使俸祿,雖然王夫人銀錢上不可能短缺兒子,謝棠卻不傻,到底看出家中今非昔比了。加上他閒在家中,雖然說是山野逸士,可心裡到底不好受,尤其是對比着韓起,王若谷,崔景深等少年新貴的時候。

楚昭繼續說道:“我如今不是監國麼?我也不耐煩去朝中和那些人扯皮,只在山中設立一個直接辦事機構,不尚清談,專致實物,不知道棠少你願不願屈尊來做個小吏呢?”

謝棠沉吟片刻,方點頭道:“我本來也不願意做那種望白署空的工作,若是能夠切實做點事,不至於每日閒在家裡,就算在阿昭帳下做個小吏,又有何妨呢?不過若是別人叫我,我卻是不去的。”

當時的士族憑藉着祖蔭就能做高官,這些人做官也不成樣子,往往都是文書看都不看就拿來簽署,把那些細務都交給底下的人。而朝堂,有很大一部分勢力都是掌握在這樣的世家子手裡。世家有了權力,當然也不是不知道用,人家也會利用特權投機倒把、圈佔土地。謝棠對此隱隱覺得憂慮,但是卻有沒有任何可以解決的辦法,如今只想着能夠有點事情做,不至於成日閒在家裡。

楚昭仔細打量自家表哥,不由笑了,這位表哥倒是世家裡難得的實誠人。

“表哥知道我爲什麼不在宮中坐鎮嗎?“

謝棠愣了愣,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低聲問:“公車家的勢力這些年也漸漸滲透了朝堂,這些都是明面上的,天師道隱於暗處,只怕在朝中的勢力不小,只是不知道究竟誰是他們的幕後靠山,戶部歷來爲盧家所把持,這些年表面沒什麼,大約也和私人恩怨有關,我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寄奴看出什麼了?”

楚昭道:“是的。而我建立這個辦事機構目的就在此。謝家退出朝堂之後,有幾股盤踞在朝堂的力量,非常奇怪,而且勢力很大,如今不宜與他們正面交戰,不如直接架空。”

謝棠似乎明白了什麼,有些震撼地看着這位小表弟。但凡有點想法的皇帝,都會嚴厲地防範來自世家的挑戰,可謝棠沒有想到,楚昭會用這種方式……在那一個瞬間,他似乎隱隱約約捕捉到了什麼。

世家愛高官顯祿不愛工作,那麼楚昭就給他們高官厚祿,就當養着一羣待宰的豬。而背地裡,就可以借直接辦事機構□□。謝棠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知道只是表弟在逼自己站隊了。

果然,楚昭繼續道:“表哥,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是不會娶謝苒苒的,謝家遲早會到你的手上。而一旦上了我的船,可就下不去了。”

上方山上的辦事機構明堂,就是後來名留青史的內閣雛形。當然,這個時候,它看上去並不具有任何吸引力。但是謝棠已經在電光石火間,抓住了命運遞過來的橄欖枝。他點了點頭。

這時候,恰好虎頭醒了過來,在院子裡的軟榻上爬來爬去,咿咿呀呀地哭。

兩位政治精英一秒鐘變身職業奶爸。偏偏虎頭對兩位奶爸半點興趣都沒有,自顧自的哭,還試圖伸手去抓純棉製的被角咬。

這孩子的確沒有以往機靈了,好在長得不錯,尚能稱得上蠢萌。

“小傢伙,這可不是吃的東西。”楚昭變戲法似地拿出一袋巧克力,這是楚昭在整理系統給的食物種子時發現的,正好用來哄小孩子。

巧克力的味道,對於孩子來說,非常具有吸引力。就算虎頭有點傻,也知道分辨味道的好壞,於是他吃了一粒糖,終於停止了哭鬧。

謝棠滿面感激地看着楚昭:“幸虧有表弟,我真是拿他沒辦法了。”表弟簡直無所不能,跟着他走,絕對沒錯,謝大少忽然覺得安心了很多。

楚昭笑了笑,沒吱聲。

陳長老如今已經擔任化工廠總工程師。第一批成品很快出來了,除開送給自家女眷之外,如今幹勁十足的謝棠,又以王夫人的名義,給四大家族以及一些小家族的親戚們,都送上了一盒特質的手工皁和一束包裝精美的香皂花。

這是走的精品路線。爲了打開中下層市場,楚昭在明月樓裡投放了一批香皂和肥皂。當時清洗衣服就是用灰水浸泡,木棒敲打,有了肥皂之後,衣服的柔順度和耐穿度大大提高,加上價格也不貴,就算是平民百姓家裡,也願意備上一兩盒。

至於香皂,因爲比澡豆便宜,許多有女孩兒的寒門,也願意買入。至於更加高級的香皂花,手工皁,精油皁等產品,專門投放給那些“不買對只買貴”的士族和豪右。

不只是都城,連外地的商戶也慕名前來都城,商談合作事宜。其中,就有燕歸來一直釘得很緊的風行商會。這個商會本來想用一百匹騸馬換一百盒香皂花外加兩百塊肥皂。被楚昭拒絕之後,就改用一百兩黃金作爲交換。

當然,楚昭看不上騸馬,有的是人想要。那一百匹騸馬很快就被財大氣粗的盧家某位公子買了回去。

總之,薄利多銷和吃大戶結合起來,一個月後,楚昭的系統面板上,終於恢復了收支平衡。

一塊小小的香皂,養活了整個大楚的軍隊,想起來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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