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老婆。”
“我不是。”
“你是。”
“我不……”
“我說你是你就是。”低沉的嗓音霸道得不容置疑。
萊利雅覺得自己簡直是聽錯了。
“哈!”萊利雅一聲輕嘲,視線在金面上來回掃,像是要找到某種證明,證明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確是金•富力士,又真的不是金•富力士。
像“17年的時間果然能改變人很多啊”這樣的想法她已經得懶得去想,只是在心裡覺得,竟然還有這樣強迫人的……金果然是金,只不過十幾年就有膽量和她這樣。
萊利雅沒法承認金說的話,她確實承認自己喜歡金,但出於奇怪的傲氣作祟,這股傲氣來自於她從前就養成的與金對立平齊的習慣,她沒法承認這種莫名其妙的、突如其來的、強迫的……關係?東西?
而傲氣作祟的結果就是,萊利雅迅速找回了自我,站穩了立場。
如果此時杜恩、巴薩等人在此的話,必定會說:萊利雅其人,不管平時如何,一旦和金並肩而立,就會變得強大。
萊利雅起先失措害怕、彷徨不安,而這些東西在剛纔那場大哭中像被雨水沖刷掉,逐漸消失不見,留下來的只有逐漸冷卻下來的冷硬的心腸,還有清楚地認清了事實、做出決定後逐漸平穩的心態。不得不說這種情緒變化實在是迅速且奧妙。
萊利雅歪了歪頭,想說就說:“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你憑什麼這麼蠻橫無理?”
金一怔。
“你是我老婆。”
“除了這句話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跟我回家。”
萊利雅翻了個白眼,眼睛紅紅的剛哭過,“不要。你這個奇怪的大叔,誰要跟你回家。”
奇怪的大叔……金受到了傷害。
金固執的認爲,萊利雅就是他老婆,不論是年少還是年長,那都是他的老婆,沒有任何理由的絕對的爲他所有。所以當年萊利雅縱然死都要和他分開,不,正因爲死纔會和他分開。也正因爲如此,當別人問及他老婆,他總會淡淡答道:“分開了。”
分開了,這三個字分量有多重,只有金自己知道。
“雅……”
“不要喊我。”
“雅。”
“叫你不要喊我!”
“雅。”
“喂……”無力。
“雅。”
“你到底夠了沒有?!”像是不堪重負的頂上再飄了一根羽毛,像是繃緊的弦終於被扯斷,萊利雅的神經終於爆發,“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跟我回家。”金的聲音沉靜,安寧,不爲所動。
“……胡扯。”萊利雅扯了扯嘴角,扯出笑。
“胡扯,家在哪裡?家不在這裡,我的家,不在這裡……”
萊利雅皺緊了眉頭,她忽然厭惡用這樣低沉的語調說話,那隻會顯得她弱氣,她討厭在金面前表現出弱氣。
萊利雅緊了緊眉頭,看看金,又看看西索,呼吸沉抑,“我承認我這是在遷怒……”
“西索,要是有什麼不爽,你就找他。”萊利雅對着西索,揮手一指金,乾脆利落。
兩人具是一怔。
下一刻。
“有人說,同樣一種方式,可一可二……不可三。”
“金,”萊利雅“啪啪”拍了自己臉兩下,毫不拖泥帶水地道,“我知道你找人的本事很厲害,但你別跟着我,也別找我,那會叫我討厭的厲害。”
金一愣。身形比腦袋的反應更快,金髮力上前想要扯住萊利雅。
同時另一隻手也自側邊極速而來,是從剛纔起就一直隱忍氣勢、眯眼看戲的西索。
金和西索的手快,萊利雅的瞬移更快。
恍!
萊利雅消失在原處。
“……”
金捏緊拳,攤開,只抓住了空氣,他空空地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忽然揚起一抹笑意。笑意中是桀驁不馴和激賞,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西索失去了目標,怒意無處發泄,與金交錯時,一手翻轉抓向金。西索的眼睛銀灰髮暗,殺氣再也抑制不住全面爆發,他鎖緊金,笑得俊美危險且戰意滔天,“姐姐沒了,但她說得對♥…一次兩次……絕對不會有第三次。”
金眼皮一跳,瞬間明白西索所指。但他絲毫不爲所動,只是平靜且渾厚地道:“西索,由不得你。”
無邊的殺意再度飆升。
***
萊利雅逃離了西索和金,和上次面對巴薩一樣,她又跑了。
她又跑了……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種讓人糾結的狀態。這種糾結的事態在傳入巴薩、GI裡杜恩等人的耳中後,得到衆人的一致評價:丫果然跟金一個德行。
然後衆人在得知金又一次被萊利雅當着他面跑掉後……所有知情人紛紛毫不猶豫在第一時間電話金,毫不猶豫且不約而同地對金致以“啊哈哈哈哈你好衰啊真的好衰啊怎麼能這麼衰啊!啊哈哈哈……”的最崇高的嘲笑和鄙視。一時甚至讓金有砸掉電話的衝動。
好在金抑制了這種衝動,好歹這電話還是當年萊利雅買的(金生日),好歹這裡面還有她的號,雖然他早就把她的號背得滾瓜爛熟顛來倒去都很溜……
金掛了(嘲笑他的)電話,苦思冥想。想萊利雅叫他別找她,想到底找不找萊利雅,想杜恩剛纔說:“還想什麼啊?找人唄!她說不找就不找,你是金•富力士麼?你是假的吧!”
“媽的,竟然讓這小子訓了……”金撇了撇嘴。
胡亂的一把抓爛本就很亂的頭髮,金•富力士一聲長哨,飛於高空之中。
俗話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萊利雅沒有那翻身的一二運氣,於是就膩在□□之中。
雖然瀟灑地跑路,萊利雅依舊看不到未來,她看不清未來且還沒有確切的消息,所以七彎八拐從聖馬蒂一路往西,一路上小心翼翼又大搖大擺,乘車(偷車)、坐船(偷渡)、吃吃喝喝(霸王餐)一路晃到加奇邊境,耗了十多天。
這十幾天裡,萊利雅思考了很多問題,那些有關過去、有關未來、有關朋友、有關親人、有關囂張跋扈、有關近和遠……這些問題糾纏到一起打了轉,讓萊利雅筋都扭了,也依舊沒能得出什麼有效的結論。於是,與其庸人自擾,不如豁出一切,萊利雅決定不再思考那些令人糾結的問題,那些已成過去的未來,就算想破腦殼也不可能有絲毫改變,那麼幹脆閉了眼不要想,用豁出一切的氣勢迎接今後的生活,有什麼困難和麻煩,想來就來,想躲也躲不了。
糾結到極致就變得豁達,萊利雅其人簡直是“物極必反”的真實寫照。
1月27號,萊利雅從聖馬蒂出發,在加奇國最西邊搭上順風飛艇,三天後被帶往巴託奇亞共和國,已是2月21號。在飛艇浴室裡蹭了個澡,下了飛艇,萊利雅霸王餐填飽肚子大踏步來到名勝之地,觀望起世界第四高的著名建築天空競技場。
豔陽高照。一個順了遮陽帽戴在頭上的黑髮少女,仰頭幾乎與後背成九十度,良久感嘆道:“好高的錢啊……不,好高的樓啊。”
萊利雅扁扁嘴,她最近窮得叮噹響,杯具的是她不是沒有錢,而是有錢不敢用。好在萊利雅知道天空競技場是個不需要任何背景,只要能打架就能賺錢的好地方,於是她來到了這個賺取名譽和財產的勝地。
當然,假如萊利雅知道沒幾天就會在這裡碰見西索,她肯定打死不會來,可問題是,她不知道。缺了隨時都能打電話詢問的萬事通巴薩,萊利雅豈止是自斷一臂,簡直就是兩眼一抹黑。
“人好多哦。”萊利雅看了看從登記處排到馬路對面的長長隊伍,緊跟着,排隊,等。
沒興趣注意周圍人驚詫的神態,百無聊賴翻出手機(新換了手機號)玩遊戲,就是爲了玩遊戲萊利雅才重新換了個號。
快到接待臺,一下子安靜許多。萊利雅盯着手機,手指噼啪狂按,打BOSS正打到高/潮。
“奇牙。”乾淨清脆的男孩聲音,吸引了萊利雅的注意。
萊利雅分出一隻眼睛夠着往前臺看,另一隻眼睛緊盯屏幕,玩家戰BOSS已進入白熱狀態。
“填有十年格鬥經驗吧,我想快點升到較高的樓層。”兩個男孩扒在接待臺上手中執筆,一個揹着書包、頭髮蓬鬆銀中帶紫,有些惹眼;另一個穿一身綠色的短套裝,墨綠色的頭髮針尖般豎起。
銀髮軟毛提出建議,刺蝟腦袋點頭同意。
接待小姐道:“可以了,請進!”
就在兩個男孩離開接待臺準備往裡走的時候。
“……嚇?!——”萊利雅總算後知後覺地叫住人。
“等一下!”
手一抖,玩家被BOSS大招擊斃,倒地不起。
嘴一抽,萊利雅被回臉的刺蝟頭嚇得不輕,黑眼鎖住他。
“你……金?……”
“不對……”萊利雅偏了偏腦袋視線上浮,再次後知後覺地想起某個名字,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啊……你是……小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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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親們知道萊利雅說的一二三和西索說的一二三有啥區別咩?(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