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小金子,於向南纔沒有滑入光滑的鴻溝中。
小金子勘查了附近的地形,王丹重點摸清了靠近鴻溝的冰面硬度、厚度、光滑度等情況。現在他們根據實際情況已經商量出一套可行性越鴻溝的具體方案:採用分批過橋的方案。
他們先在冰塔林中找到一塊兒恰好適合做橋身的厚而堅硬的長方體形冰塊兒,用繩子捆着拉到鴻溝附近。隨後在坡度最緩、寬度適中的位置,架起了一座冰橋。
於向南走上那個冰橋,狠狠跺了兩腳。冰橋兩頭深深嵌入鴻溝兩旁山凹之中。於向南從冰橋上下來,走到羅寧面前彙報說:“報告領導,我已經用我的生命進行了試驗。這座冰橋十分結實。”
羅寧點點頭。吩咐一聲,過橋。於是大家準備拉着那個盛滿儀器的雪橇過橋。
這座冰橋雖然看上去結識,但爲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決定採用分批的方法過橋,以防重量超過冰橋本身能承受的範圍將冰橋壓塌。
他們把繩子拴在雪橇上面,讓小金子、王丹二人先過橋。隨後小金子、王丹二人在另一面用繩子拉,羅寧、於向南二人在後面推。並且,雪橇上面的一些較重的物資先卸下來,等第二次單獨運送過橋。
就這樣,兩人在前面拉,兩人在後面推。他們花了大概二十多分鐘的時間過了這條不寬不窄的鴻溝。
這條鴻溝,四人繼續往前走。小金子王丹仍舊打前陣,於向南拉着雪橇走在中間,羅寧跟在雪橇後面壓陣。繼續向前走了一陣,羅寧發現前面的冰塔明顯要比山腳下的冰塔矮小。現在所在的地界,超過一人高的冰塔已經寥寥無幾。但與此同時,冰塔只見的空隙也相對縮小,狹小的空隙人過容易,但於向南拉着的雪橇想要順利通過,得繞不少圈子了。爲此,於向南抱怨頗多。
“我們坐下來歇一會兒嘛。”這是於向南說的最多的一句話。當然,大家救人心切,多數不會停下腳步的。
然而,在於向南祈求了一百八十三次的時候,羅寧決定暫時停下來,休息十分鐘。
於向南拍手叫好。扔下手裡的雪橇,並在雪橇那堆物資中翻出一架單反相機。
“來,來,來。我們大家合個影。”真沒想到,他竟然還帶了相機過來。於向南打開閃光燈,先對着周圍那片冰塔林按了一下快門。緊接着,他把相機放倒前面一個半人多高的平頂冰塔上面,調好焦距,設定好自動拍攝。然後興沖沖跑到其餘三人跟前,一把摟住王丹的脖子。
“咔嚓~咔嚓,咔嚓...”相機自動連拍了好幾張。耀眼的閃光燈也閃了好幾下。
“咦!這是什麼。”就在於向南拿回相機的時候,他突然發現相機前面一塊兒指頭大小的冰塊兒突然動融化,一個乳白色的東西在那塊兒中動了一下。
莫不是閃光燈曝光的時候,溫度過高,導致這塊兒冰塊兒融化?
不可能吧。閃光燈能發出這麼高的溫度?於向南默默相機閃光燈,冰天雪地之中,閃光燈雖然有點兒溫度,但也不至於將冰塊二人融化。
於向南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塊兒冰塊兒上面。透過半渾濁半透明的冰層,於向南發現那冰塊兒之中的乳白色偶爾擺動,就像是一條白色的蠶蛹一樣,扭動着身體。出於好奇,於向南將鏡頭對準那塊兒冰塊兒,按下快門拍了一張。
閃光燈強烈的燈光瞬間閃過。當於向南再看那個小冰塊兒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小冰塊兒中的白色蠶蛹扭動身體的動作更加明顯。瞬間過後,那塊兒拇指大小的渾濁冰塊兒突然發出絲絲崩裂的聲音。這時候,那隻乳白色的蠶蛹已經破冰而出。一個透明的白色蠶蛹晶瑩透亮,不斷扭動着身體。陽光下,那隻蠶蛹每蠕動一次,透明的身體都會將折射的陽光變換一次光芒。五顏六色隨着它身體不斷擺動而輪番變化,當真神奇極了。
“哎,快來看,快來看。”於向南興奮地向王丹招呼道。
休息的十分鐘時間裡,小金子、羅寧兩人去前方探路了。現在只剩下王丹坐在雪橇旁邊,瞪着那一片茫茫冰塔林發呆。她聽到於向南叫自己,便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
看她漫不經心魂不守舍的樣子,於向南眼珠一轉,突然將那隻破冰而出的白色蠶蛹抓在手裡,藏在身後。蠶蛹剛剛從冰塊兒破殼而出,自然還有幾分涼意。於向南戴着厚厚的手套,都能感覺到手心涼的癢癢的。
王丹走過來,於向南對她說:“老婆,我送你一件東西。”
王丹看他臉上邪惡的笑容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沒安好心:“什麼?”她瞪着於向南。於向南嘿嘿壞笑着,慢慢伸出攥着拳頭的手。
“手裡是什麼?”王丹好奇地問。
於向南突然張開手,嚇了王丹一跳,王丹大叫一聲:“呀。你的手...”
女生一般都害怕這些沒有腳或是很多腳的小蟲子。於向南還以爲王丹是被那隻破冰而出的白色蠶蛹嚇的驚叫呢。心想等待會兒見識到這隻透明蠶蛹的神奇,就該喜歡的愛不釋手了。
可於向南定睛一看:“我靠。這是怎麼回事兒!”
只見手中的透明蠶蛹已經消失不見,而於向南握着透明蠶蛹的手套破了一個大洞,就像剛剛被火燒過一樣。急忙摘下手套,只見於向南手心嫣然已成一片漆黑。
“咯吱~咯吱~嘶嘶...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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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那塊兒放照相機的冰塔突然裂開一條裂縫,渾濁的冰塔不斷髮出嘶嘶響聲,就像無數小蟲在蠕動。於向南聽着那聲音,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彭~”果然,瞬間過後,原本堅固的冰塔瞬間爆裂,散成無數塊兒拇指大小的冰塊兒。每一塊兒冰塊兒之中都似乎有一個小蟲在蠕動。
於向南手心的寒氣褪去,突然感覺剛剛抓着透明蠶蛹的右手的蠶蛹頓時如火燒一樣火辣辣的疼。原來剛纔沒有感覺到疼,是因爲蠶蛹巨大的寒氣壓制,現在疼起來,於向南真想把這隻手剁下來。
王丹急忙跑到雪橇旁邊,翻出急救箱。她先從急救箱中翻出一瓶消毒酒精,爲於向南抹上。但是貌似酒精揮發帶來的瞬間清亮根本不足以抵擋於向南手心感覺的火辣。
王丹又掏出雲南白藥、跌打損傷藥膏、防凍霜...但是看着抓着自己右手痛苦中掙扎的於向南,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藥了。
於向南已經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他隨手抓起地上一塊兒冰塊兒,冰塊兒攥在手裡,瞬間融化。於向南手心突然冒出一股黑氣。
貌似冰塊兒可以稍微減輕這種疼痛感。於向南開始不斷的去抓雪地中的冰塊兒。當他無意中抓到一塊兒冰塔崩落的冰塊兒的時候,那個冰塊兒遇到驟熱瞬間崩裂。跟剛剛同樣的透明蠶蛹被於向南攥在手裡。
於向南攥着透明蠶蛹的右手驟然感覺一股涼意壓制了灼熱的感覺。他握着那個蠶蛹,吐出一口氣,突然安靜下來。
王丹見於向南不再疼的大聲嚎叫,這才放了心。她幫於向南擦擦額頭滲出的冷汗,問了一句:“到底怎麼了。”
於向南貌似也恢復了神智。他慢慢伸出手,只見燒黑的手心一個透明的蠶蛹不斷涌動。剛剛打開手掌,那個蠶蛹遇到山風,將周圍的空氣驟然凝結。它的周圍,籠罩着一層模糊的小水珠,而羅寧燒的乾枯的手心,竟然凍了一層薄薄的冰碴。
王丹看着那隻不斷扭動着的透明蠶蛹,嚇得捂住嘴巴。她確實害怕這樣的東西。於向南突然笑了。就像剛纔想嚇唬王丹的壞點子得逞了一樣。
王丹知道,就是這隻透明的小蠶蛹才讓於向南那麼難受的。她打起膽子,盯着於向南手裡的那個透明蠶蛹。
蠶蛹不斷扭動着身體,就像它受到高溫灼燒一樣。陽光射在它透明的身體上面,隨着它不斷的扭動,折射到出來的光芒五顏六色,不斷變化。那景象煞是好看。
“你就想讓我看看這個?”王丹問道。她心裡突然有一絲感動。
於向南沒說話。只笑着點點頭。估計他手心現在仍舊有點兒疼。
王丹看着他傻傻的笑着,一道眼淚突然流下。他那隻完好的左手輕輕把她的眼淚擦掉。她含着淚笑了笑,抱住他的頭輕輕說了句:“傻瓜。”
王丹約莫着這隻透明蠶蛹以冰塊兒做繭,長期生活在極寒條件下,如今放倒於向南手中,肯定受不了於向南手的溫度。
她猜得沒錯。果然,那隻透明的蠶蛹扭動了一會兒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這時候,於向南突然感覺有點兒不對勁了。
只見他手心的那個透明冰蠶蛹,透明的肚皮瞬間崩裂。一股近似透明的液體流了出來。液體遇到於向南的手皮,瞬間變爲黑色。於向南手心那塊兒黑皮繼續擴大,與此同時於向南感覺一股灼燒的疼痛從手心傳遍全身,就像整個身體都燒着了。
他急忙將那隻幾近全黑的手一下伸進冰冷的地縫中去。
“嘶嘶~”
“咯吱吱~”周圍好幾個冰塔突然響了,王丹一愣。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