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下馬威
祁韶暫時沒有功夫去想池冉的事了,因爲就在剛纔她收到了沈樟發來的信息,內容很短,乍看起來沒頭沒尾的就兩個字:不行。也就是這兩個字讓她初來異能者學院的好心情都沒有了。
入學前的兩個月她並沒有荒廢,而是同沈樟、青儀哉一起仔細商討了當前的局勢和未來的計劃。祁韶對於未來並沒有太多的期望,她想要達到的不過是兩點:第一是找到能使人形兵器恢復成人類的方法,第二就是徹底摧毀司寇宿。然而就是這兩點卻遭到了沈樟和青儀哉一致的搖頭——太難。第一個期望難在它本身,人形兵器的研究資料除了司寇宿有其他地方再也不可能得到,再退一步,即使他們可以拿到研究資料,也要無數次試驗才能知道人類與人形兵器間到底存在着怎樣的聯繫,更別提逆向推斷將人形兵器重新恢復了。至於第二個,沈樟談到這個的時候給她畫了一幅圖,上面清楚地標出了整個聯盟盤根錯節的關係網。
四大貴族沈林何周,聯盟政府與異能者首領之間的對峙合作,異能者、測靈師、馴獸師的三足鼎立和此消彼長,以及司寇宿龐大的人脈和支撐起他背後帝國的無數支柱。可以說處在權利鬥爭中心的任何一人、一個家族、一股勢力,他們都需要司寇宿,而無論他們那一方倒臺司寇宿— 卻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這就是那個男人在而今聯盟的地位,不是王者卻勝似王者。所以如果她想要將司寇宿拉下那個無人企及的神壇。她所要付出的代價無疑將會是巨大的,而且司寇宿做事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突破口。這第二個期望相較於第一而言。更顯得艱難。
但這兩條路再難,她都要去做。這一點沈樟知道,青儀哉也知道。從沈家主宅出來後,青儀哉一直居住在絕城的家中,那裡也被佈置成了一處處理資料和整理實驗數據的地方——雖然青儀哉本來就是做情報出生,對方方面面看的透徹並且有着超出常人太多的敏銳感覺,但他現在是處在與沈家對立的不利面。所以各方面都受到了一定的打擊。有家回不得是一方面,很多以前輕而易舉的信息通道都被關上了這纔是最可怕的。祁韶對信息這一塊不是很懂,所以全權交給了他們兩個。
沈樟想要光明正大的回到沈家奪回他所有的一切。而青儀哉想要沈烙的命,他們兩個一拍即合,默契度高的連祁韶都不禁側目。而青儀哉也在幾日的整理彙總後給出了一套方案——一套很難、很危險,但是卻是能夠同時實現三人心願的唯一方案。祁韶和沈樟在看過之後也紛紛同意了。也立刻投入實施。而最初的一小步就是將可以用的人手都聚集到身邊來,這點由沈樟在暗中操作,青儀哉在旁輔佐,祁韶在這方面還真是幫不上忙。經過約摸一個月,他們也總算得到了一些成果,但那些找到的人手雖然是與沈家有仇或對聯盟制度不滿,但要放心使用恐怕還要過一段時間,而這方面沈樟就找上了陳詞。
陳詞真的而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厭惡周家卻對周列狠不下心;他面上投靠了沈家。祁韶卻是知道他是林毅一夥的;他一方面支持何樓,另一方面卻也接着他人勢在打壓何家。陳詞彷彿站在某一個高點惡趣味地看着四大家族自相殘殺。而他冷眼相對。
祁韶不知道沈樟和陳詞說了些什麼,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要知道最後的結果是陳詞現在是和他們身處統一聯盟的,這就夠了。有了陳詞的幫忙,很多事情都變得簡單了許多,而接下來至關重要的一步就是研究提純能晶。
關於提純能晶,別說是其他人了,就連祁韶自身都對它知之甚少。它究竟是怎麼來的,如果光憑她的能量網就能淨化,那麼其他測靈師呢,他們也可以做到如此嗎?沈樟研究提純能晶也有段時日了,但他最終也不能將能晶變爲百分百的提純。他不行,沈家自然也不行,所以最近的時日裡即使提純能晶的風頭再勁,也沒聽說沈烙公佈或者拿出了標本。這是一場較量,祁韶他們不光想要憑藉提純能晶佔領市場來在短時間內回籠大量資金,更是想要憑藉這一舉動來挑起四大家族更爲激烈的內戰,尤其是沈、林兩家。
但就在剛纔,沈樟給她發的消息無疑將這個行動又往後進行了無限的拖延。不行——製作出來的提純能晶最高也只有9%,無論如何都到不了百分之百的能量波動。不是百分之百,就沒有任何意義。
祁韶回覆好後關閉了信息。異能者學院是不允許任何探視的,不光如此,在讀的學生也不能外出,只有在六月考覈過後纔有那麼三週左右的假期。也就是說在這半年內她都不能與沈樟見面,他們之間的所有聯繫都必須通過感應器才能進行。即使她將空間內儲存的能晶都提純了,也沒有辦法交到他手裡——幸好走之前給他們留了不少的存貨,如果省一點,堅持到六月份應該不成問題。
祁韶在腦海中不斷地思考提純能晶的可能,卻沒有注意到教室裡竇然安靜的氛圍。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名陌生的男子已經站在了她的桌前。
“祁韶?雙系能力者?絕城E等?”三個問句爲原本就安靜下來的教室更增添了幾分說不出來的凝重,但他猶嫌不夠,“雖然不知道你是走了誰的門路進來的,但是空降生就是空降生,女人不好好在家取悅男人,哪有光天化日還出來的?你們絕城的人不懂規矩,我卻看不下去。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也不打聽打聽,考覈都失敗了還有臉混進來,祁韶,如果我是你早就灰溜溜地滾走了,你的臉皮也真是夠厚的!”
喲,敢情這位是專程來給她立威來了。只是不知道在他的背後究竟是誰在推動呢?祁韶擡頭看了他幾眼,發現這貨長的實在沒特色,而且也沒印象,應該不像是什麼貴族之子或是有能耐的人。開玩笑,真正難對付的現在都站得遠遠的一臉興味地看戲呢。
祁韶沉默了一會,然後在教室裡四處環顧了一圈,發現只有池冉和她是一個班級的。於是她沒有理會仍然站着的某人,而是走到池冉身旁,敲了敲他的桌子:“喂,在這裡有規定嗎?比如不能動手或者不能鬥毆之類的。”
池冉見她來了第一反應是把桌上的小紙條都收進了空間袋,然後纔對上她一臉秒懂的神情有些尷尬地開口,“沒有啊,當然沒有,想打就打,打死了事——啊,不過事先這裡都有監控,最先動手挑釁的會被強制剔除學院,而且永不錄取。”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祁韶瞭然地笑了,但這個演員找的也太差勁了吧,她都沒能被挑起情緒,唔……要不然她裝出受到驚嚇的樣子然後反過去調動他的情緒?也可以啊,只要……
“不說話了?啞巴了?也是啊,如果我是你的話早就羞恥的不敢開口了。聽說你在最後考覈的時候敗給了一個人形兵器?哈哈,也是啊,像你們這種女人一點戰鬥能力都沒有,雙系能力者又如何?不過是空間一階和測靈師一階,連異能者的門都沒入,也敢進到這裡?測靈師弱的跟狗一樣——也對,你們不就是聯盟養的畜生嗎?閒來時候逗弄着玩玩,女性異能者又弱小又不會生孩子,哼,聯盟的資源就是被你們這樣的蛀蟲給消耗乾淨的!”
祁韶還是笑着的,但池冉卻在裡面看到了和之前她翻臉時候如出一轍的冰冷,他立刻無意識地打了個哆嗦,然後在看到祁韶對他勾起嘴角的時候更是驚恐地往後退了退——天啦擼!他的道歉紙條還沒寫好!要死辣!別過來!
但祁韶只是勾了嘴角而後便轉過身去了,“你挺了不起的。”
“哼,那是自然。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不學無術……”
祁韶毫不猶豫地打斷他,“可惜我看你面相,你活不長啊。”
“你!”男子大怒,但仍記得被交代做的事,所以並未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他剛想再說點什麼,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嗓子說不出話了,再想動時也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無法行動了!
“能把話說的那麼‘好聽’的,你不是頭一個,也不會最後一個。不過在你之前的那些人,你知道他們後來都怎麼樣了嗎?”祁韶把雙手背在身後,臉上的笑容甜美且無害,只有那漆黑的看不見底的瞳孔深處閃動着血色的殺意。
那人什麼都不能做,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突然朝祁韶發動了火系攻擊——當然,被祁韶躲掉了。然後那個女人對着監控器所在的方位歪了歪頭,“他先動手的,我可以還手吧?”
下一秒,他什麼感覺都沒有,或者在更長的時間內,他都永遠不會再有知覺了。他眼睜睜地看着她的右手插入他的胸口,然後挖出心臟舉到他面前:
“我以前其實很討厭這個招式,因爲手上的血漬怎麼洗都像是洗不乾淨似的。但現在我突然愛上了這種感覺,爲什麼呢?”祁韶手中慢慢用力,然後鮮血四濺,“既然洗不乾淨,那就別洗了。這世界上還有誰的身上沒點血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