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棋子
能靈,又是能靈。
祁韶現在聽到這個名詞就覺得頭大。而沈樟也像不願多說似的轉移了話題,“我等下會把她處理掉,原本不想在你這裡動手的。但她快死了,所以也是迫不得已。”
……所以你是巴不得她早點死嗎?
祁韶嘆了口氣,看着地上死狀悽慘的李芸芸終究還是不忍心地把她收進了空間,“畢竟是……等我出去了找個好地方把她埋了吧。”
沈樟毫不在意地點頭,身上若有似無的金系元素愈發的渾濁,他卻什麼都沒感覺似的繼續運行着能量。
但她快死了,所以也是迫不得已。
祁韶反覆咀嚼着這句話,又眼見沈樟身上的元素渾濁的快要掩蓋住金系本身了,她才走上去搭上了他的肩膀,“你最近是不是吸收了很多個像這樣的珠……能靈?”
沈樟挑了挑眉,也沒說是但也沒否認,只是閉上眼做假寐狀。
祁韶見他的神情分明就是沾沾自喜,不知該是嘆氣還是着急,“所以你剛纔的意思是隻有活人身上取出來的能靈纔有效果,所以你不得不趕在李芸芸死之前殺了她,對嗎?”
祁韶不由得想到自己身體裡的那個能靈,心裡一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身上的能量很渾濁?宴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知道是何樓來拆穿我面具的嗎?”見沈樟仍是不言不語的假寐狀態,她不由地拔高了音量,“沈樟!”
他終於張開了雙眼,見祁韶一副急的要跳腳的樣子,近日來的不快稍稍散去了些,“你急什麼?我現在已經是三階高層了,連跳兩層,能量吸收不完善是正常的,等過幾天的考覈結束了我會慢慢消化的。”
考覈?祁韶攥緊了拳頭深呼吸一口氣道,“你不覺得我們有必要把事情都說開一點嗎?我以爲我們應當是互利互助的朋友纔對。”
“互利互助?”沈樟勾起了一抹笑,“當然。那你想知道些什麼?”
“我聽李芸芸說,你在我身上下了標記?”
沈樟嗤笑,“你信?”
“我這……”
“是我下的。”
祁韶的聲音戛然而止,沈樟一字一句地重複道:“我是給你下了追蹤器,也利用了你,並且將來還會繼續壓榨你的價值。有問題嗎?”
=口=!
祁韶不知道現在該是生氣還是吐槽,這哪有人把利用和壓榨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並且還反問一句有問題嗎?當然有!
“你下在哪裡了?”
沈樟指了指她左手上的感應器,見她臉色竇轉,又指了指自己的感應器,“我們兩個的感應器都下了記號,我可以從感應器上知道你的行蹤,你也可以。當然,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人成天沒事做似的看來看去,主要是關鍵時候保命用的。”
聽了他的解釋,祁韶的臉色還是好轉了一點。如果沈樟真的是從送她感應器的時候就打了主意要追蹤她,那麼這樣的人別說是朋友了,連合作夥伴都沒得做!
祁韶在沈樟的指引下點開感應器,果然找到了對方位置提醒,點開一看,果然是在自己身邊的。
“下次要找我也可以直接打開這個就行了,如果你有危險也直接告訴我,我總能找到你的”
祁韶擺弄了一會後將提醒關閉,“你說的利用了我是指什麼?”
“說到這個我得向你道歉。”沈樟沉了臉色,“我帶你去參加宴會,的確不僅是爲了幫你。何樓說的沒錯,我是拿你做餌。只是我也沒想到,這釣上來的魚竟然會是他。”
見祁韶一臉求八卦的小表情,沈樟卻截下話頭不講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呀!別吊胃口了,快說啊!”
沈樟一手撐頭,臉色滿是挪揄,“我的故事是那麼好聽的?什麼酬勞都不用付?”
“你連我的未來都預約完了,我哪裡還有別的酬勞可以給你?”祁韶腦海裡一轉,話語就脫口而出,“既然將來還要不斷被你壓榨,那麼我的自身價值豈不是很高?現在我想聽下去,不知道酬勞夠不夠了?”
比起其他人,沈樟或許不夠強大,但是足夠坦白與真誠,沒有太多的花哨,也不會對自己人玩心計。既然她做不到獨善其身、一人壯大,那麼她要站的隊,一定要能站到聯盟頂峰!只有這樣,她才能……
“聽上去是我佔便宜了?”
“嗯,而且佔大發了。”祁韶嚴肅地點頭,卻又好似玩笑般地開口,“像我這樣特別的測靈師,聯盟找不出有第二個。像我這樣的空間異能者,聯盟也不會有第二個。你都已經是‘得能人者得天下’了,還來計較這麼點小小的便宜?”
沈樟的眼神越發深邃。少頃,他垂下目光,嘴角的笑意也消散了,整個人像是隱匿在暗夜中的孤狼,冷漠但又強大。祁韶雖然詫異他氣質的轉變,但她隱隱覺得,這纔是沈樟真正的姿態。
“得天下?”沈樟喃喃重複着,又覺得好笑似的指了指自己,“我,得天下?現在外面所有的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都說我沈樟已經是滿盤皆輸,再無起勢的可能。你這個賭,可有點大。”
“所以我讓你先說一下故事嘛。作爲一個不該知道的人,啊不,作爲一個最有權力知道一切的‘能人’,你總該聽聽我是怎麼想的。”祁韶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避諱。
沈樟擡眼一笑,“好。”
沈、林、何、周。老套的爭權奪勢。
聯盟政府的不甘、異能者首領的野心。兩大政權的輪番而治,從來都是沒有硝煙的戰爭。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等我犯錯。我索性將計就計把你帶在身邊。如果林毅真的以此對我下手,那麼他和司寇宿的結盟會有裂痕;如果林毅不對我下手,那麼證明何樓還沒有站在他那一邊。無論什麼結果,對我都是有利,那我何樂而不爲?”沈樟打開感應器的虛擬屏幕,在上面寫寫畫畫便於祁韶理解,在最後卻不得不感慨,“只可惜百密一疏,讓外人看了笑話。我的父親居然早有他自己的一番計劃,而我不過是其中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