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我要你死
人形兵器!
這四個字宛如一聲平地驚雷,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戰臺上。這個詞語並不生僻,它所蘊含的意義即使是如c等民衆都能說出些許。但直到這個消息被公佈出來、戰臺上的那個人活生生地站立着,人們纔敢相信這居然是真的。
人形兵器這個概念早在2063年第二次異能者暴亂時就被提出,但因爲種種原因始終沒能得以實現。所以當主持人宣佈了這個消息,並且司寇宿證實後,在場的人都沸騰了!他們紛紛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往前走想要去一堵人形兵器的風采,更有甚者直接仗着自己等級較高開始公然要求司寇宿進行人形兵器的拍賣。
不會疲累,沒有感情,一切聽從主人的命令行事,絕不背叛。
當然這不是人形兵器最強大的地方,如果它的能力僅限於此,那麼也不會引起如此的軒然大波了。
衆所周知,異能者想要升級必須要有能晶且能晶的純度越高越好,但只有這樣也是不夠的,如果沒有足夠的實戰或者說是練習,異能等級不穩定很快就會掉下來。而且異能者想要得到高品質的能晶,必須依賴測靈師。如此種種,循環往復,久而久之,異能者升級就成了一件相當困難的事。
但人形兵器不同,它的能力還是和異能者一樣的判定方式,只是什麼都不需要。它就像是活着的死人,不需要能量供給、不需要食物和水、不需要休息。它們是戰場上永不退縮的堡壘。也將會是聯盟對抗外敵的制勝法寶!
只是人形兵器有一個最大的缺陷,那就是它的生命太短暫了。正常的異能者如果能活到70歲,那麼人形兵器只能活7年。就像是把生命中所有的能像都壓縮到某個固定時間內去發揮力量,人形兵器走的就是這樣的道路。
陳詞幫祁韶擦乾淨了嘴上的鮮血,又不斷地給她輸送水系異能緩解情緒,終於好歹是讓她從魔怔中脫離了出來。陳詞看着雙眼直愣愣盯着臺上的祁韶,用力把她控制在座椅上,“祁韶你聽我說,現在人那麼多。如果你現在衝上去後果將不堪設想。你冷靜一點,說不定這只是一個騙局,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形兵器。一切都是假的。”
不知是那句話觸動了她,祁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攥緊陳詞的雙手,嘴裡唸唸有詞,“都是假的。不是真的。騙局,這一切都是騙局,假的……”但她念叨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陳詞看着整個人都快要縮成一團的祁韶,生怕她會做出什麼舉動來連忙想再給她輸送點水系異能。但他的手在觸碰到祁韶的瞬間,他就敏銳地發現祁韶的氣場變了。如果說在得知消息的時候她周圍的能量又危險又紊亂,那麼現在她的氣息平靜無波到甚至有些詭異。陳詞剛想出聲喊她,祁韶就已經重新坐直了起來。除了眼眶有些紅其他什麼都沒有。
“謝謝,我已經好多了。”祁韶對着他微笑。語氣還頗具調侃,“不過你還是回去坐着吧,我看周列都快要衝過來了。”
陳詞下意識地朝他原本所在的位子看去,周列果然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見他看來,倒是臉色好了好多,卻也是皺着眉讓他趕快回來。陳詞看着祁韶毫無破綻的微笑神情,在心底嘆了口氣後拍了拍她的肩膀:“等考覈過了,一切都會好的。”說罷他也不再逗留,徑直朝着座位走去。
祁韶笑而不語地目送他離開,周圍的嘈雜聲依舊存在。此刻早就沒有人關心她到底是多少階,測試的儀器有沒有問題,沈烙是不是擁有衆人所不知的第二張臉孔。在寧雲原加入沈家、司寇宿推出人形兵器之後,她早就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過期話題。如果這就是沈烙的打算,那麼連她也不得不認輸。
祁韶看着臺上一動不動的林囹和她身邊笑得一臉溫柔的司寇宿,心裡空落落的竟是一點波瀾都沒有了。
這怎麼可能是假的,司寇宿從來都不會騙人。
祁韶像是木偶一樣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的很直,她一直緊緊地盯着林囹希望得到一個迴應,哪怕是隻是一個眼神,但都沒有。主持人從剛纔開始一直在與司寇宿交談,而這個談話終於也要波及到她了。她心裡像一面明鏡似的,在這枯坐的時間裡,她開始藉着衣服的遮掩開始從空間裡大肆地吸收起能晶。
“這個人形兵器叫囹,囹圄的囹,不知道司教授爲什麼會起這麼一個名字呢?”
“本名。”
主持人像是噎了一下而後才繼續道:“那不知司教授在今天宣佈這個消息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嗎?”
司寇宿擡頭看了一眼祁韶後又將視線聚集在一旁的林囹身上,“最後一項考覈,和她打。”
“誒?!我沒聽錯嗎?今天考覈的最後一項竟然是雙系能力者祁韶對陣新出爐的人形兵器囹!”主持人故作吃驚地大喊,廣場的氣氛被他迅速地調動了起來,“究竟是連續打敗了兩個馴獸師的雙系能力者厲害,還是號稱沒有弱點的人形兵器厲害呢?司教授你是怎麼看的?”
“我做出來的囹是完美的。”司寇宿伸出手讓林囹低頭,而後在她的頭髮上輕輕地撫過,“她是雷系三階異能,很強。”
“這個人形兵器還擁有三階的雷系異能!簡直是神來之筆!不愧是司教授!”主持人激動地面頰通紅,他調用着全身的肢體語言向所有人宣佈,“那麼本場考覈的最後一項——由連續打敗了兩個馴獸師的雙系能力者祁韶對上沒有弱點的雷系三階人形兵器!大家拭目以待!”
該是她出場的時候了,祁韶這麼想着。也就這麼地站了起來。她簡直都佩服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還能從主持人的口吻中聽到貓膩。“連續打敗兩個馴獸師”,這與其說是讚美倒不如說是潑黑水。只是不知要踩着馴獸師的是測靈師、是沈烙、是司寇宿、抑或是聯盟?
祁韶一步一步走到戰臺上。主持人已經退下去了,司寇宿也準備離場。她將能量網鋪開,然後鎖定在司寇宿周圍,迫使他的輪椅停止運作,而她也慢慢地走到他跟前。
司寇宿看着她的目光裡有隱約的懷疑,有不可置信的驚喜,有晦暗的熱切。但獨獨沒有她想看到的愧疚及懺悔。是了,他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祁韶覺得自己掩飾的很好的情緒又開始慢慢地翻涌,她握着輪椅推杆的雙手不斷收緊。而後才注視着他一字一句地開口:
“一,人形兵器不是人類,它不配用林囹的名字。”
“二,囹是監獄。可她叫羽毛。她是自由的。”
“三,司寇宿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遲早有一天我會把她承受的一切一分不落地還給你,你給我等着。”
她說的聲音不輕,至少該聽見的人都聽見了。司寇宿看着她面無表情的姿態忽然無聲地笑了,祁韶的瞳孔在瞬間縮緊,她遲緩地低下頭看着胸口被雷電貫穿的血洞,眼神空洞的可怕。
她自身的能量在剎那間開始高速運轉來填補流血口。能量網對司寇宿的壓迫停止了,祁韶有些站立不穩地轉過身。
林囹站在她身後約兩米遠的地方。手上還有雷電的火光。祁韶終於如願以償地看盡了她的眼底深處,但那裡沒有以往熟悉的溫柔也沒有溢出的關切,有的只是冰冷的死寂和沉默的殺意。
祁韶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連站立的氣力都快消耗完畢。而她所引以爲豪的堅持在林囹古井無波的雙眼面前根本不能粉飾太平。
林囹是真的在動手了結她。
這個結論讓祁韶整個人都在發顫。
司寇宿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推着輪椅慢慢地向臺下移動。祁韶臨近崩潰的神經像是收到了什麼訊號一般立刻朝着他發動了攻擊:她直接從空間裡拔出沈樟煉製的劍,而後發狠地朝司寇宿刺去。但還沒等她人接近,林囹就已經快速閃到她面前,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司寇宿攔在身後,而她手上的雷電幻化出一把劍的摸樣,直接擋下了祁韶的攻擊。
這無疑是在祁韶的傷口上雪上加霜,她此刻已經全然都顧不得了,腦海中唯一存在的信念就是殺死司寇宿!
幾秒內,她們兩人就交手不下數十回合。祁韶能量本就不充足,方纔強行催動了能量網已經是強弩之末,而現在迫不得己將劍都拿了出來,已經是存着必死的心態在攻擊,所以劣勢倒也不顯。但是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和越來越遲鈍的動作都彰顯了她已經快要油盡燈枯。
陳詞在下面看的坐不住了,如果不是周列拼命拉着,他就要衝上去把祁韶帶下來了。而何樓也被祁韶那種不要命的架勢給震驚到了,他遲疑地看了一眼司寇宿,而後將心裡的那份衝動再次掩蓋。
砰!
祁韶被林囹的雷電劍砍傷後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她已經感覺不到痛楚了,身體也不像是自己的一樣。上一場楚巖不知做了什麼手腳,那後遺症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但她不能倒,她不能停。祁韶有一種可怕的錯覺,一旦她認命了或是停下了,她就真的再也不能見到林囹了。
那個會喊她小七的林囹,和她一起長大的林囹,始終保護着她的林囹……
“咳——”雷電劍再次刺進她的心口,她終於從虛無的幻想中被血色沁出來了。
沒有林囹了。
再也沒有了。
“司寇宿!我恨你!只要我還活着一天!我就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將你碎屍萬段!你不得好死!”
ps:??唉...這章怎麼說呢。唉=-=。祝大家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