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5章 活着的人繼續走
遠阪時臣的葬禮很簡單。
“我知道,我的救世主還活着。”
身爲神父的言峰綺禮站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胸前墜着一個十字架,手中拿着一本書。
遠阪時臣的葬禮,正是由他來主持。
“終結之日他必會立於此世。”
在言峰綺禮的後方,遠阪葵,遠阪凜,間桐雁夜,間桐櫻等數人站立着,遠阪葵和間桐櫻都在小聲的啜泣,還沒有從遠阪時臣之死的悲傷之中掙脫出來,間桐雁夜面色沉重,一言不發。
而遠阪凜,則是默默握緊了拳頭。
她的眼神,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在我的皮肉毀滅之後,我必能在肉體之外得見神明。”
雨水順着言峰綺禮的臉側滑下,滴落在地面上。
“我將親眼看到他,由我親眼所見。”
“我的內心是多麼的盼望。”
“阿門。”
書籍合上。
遠阪時臣的葬禮結束了。
參加葬禮的賓客們一個接着一個的走出墓園,最後只剩下了遠阪葵,遠阪凜,間桐雁夜,間桐櫻,以及言峰綺禮五人。
“凜,櫻”
遠阪葵將自己的兩個女兒擁入懷中,低聲悲泣。
“媽媽”
年齡更小的櫻在悲痛之下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親生母親,哭泣的停不下來。
而凜則是咬了咬自己的嘴脣,就從葵的懷抱之中掙脫了出來。
“你是個堅強的孩子,凜。”
間桐雁夜略有複雜的看着這個從父親離世的悲傷之中掙脫出來的七歲孩子。
“作爲遠阪家新任家主我必須要堅強才行。”
遠阪凜握緊了拳頭,眼中帶着悲傷,但她竭盡全力的控制自己的眼淚,讓自己的眼淚不會落下。
“放心吧,凜,至少作爲你的師兄,我會在魔道一途給予你相應的幫助,在老師認可了我的魔術之後,老師曾贈予了我【水銀劍】作爲禮物,而在伱的魔道得以獨當一面之時,我會代替老師給予你贈禮的。”
“這是傳統和傳承,希望你以後也要將這種行爲繼續下去。”
“我明白的。”
遠阪凜沒有擡頭去看言峰綺禮,只是點了點頭,聲音微微發抖的答應着。
“別擔心,凜,作爲遠阪家的新家主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間桐雁夜蹲了下來,臉上帶着還算是溫和的笑容,幫凜整理了一下衣領。
“我這次來,實際上就是帶着我的兄長,也就是間桐家主的意志來的。”
“間桐家會無條件的提供幫助遠阪家進行重建的資源,以展示兩家世代以來的交好。”
“我也會經常帶着小櫻來探望你的。”
說着,間桐雁夜笑着揉了揉凜的頭。
“嗯謝謝你,雁夜叔叔。”
凜給予了迴應。
顯然,間桐雁夜可比言峰綺禮有親和力多了。
抿了抿嘴,間桐雁夜站了起來,和言峰綺禮並肩而立,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起轉身走遠了,將場景留給了母女三人。
“原本以爲是我們去經歷聖盃戰爭,沒想到到最後,卻是聖盃戰爭改變了我們。”走着,間桐雁夜感嘆似的說道。
“畢竟我們都沒有將從者當成使魔也幸虧我們沒有將從者當作使魔。”
言峰綺禮搖了搖頭。
將從者當作使魔的人,是什麼下場,不言而喻。
Saber那邊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將從者單純的當作了使魔的遠阪時臣還有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其波盧德,最後的下場只能說觸目驚心。
“就算我們是魔術師,對歷史也該有着相對應的敬畏纔可以,令咒並非是萬能的。”
間桐雁夜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背,喃喃說道。
“話說回來你看上去和原本完全不一樣了,Assassin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停下腳步,間桐雁夜有些好奇的看着言峰綺禮。
聖盃戰爭之中有過推杯換盞的小酌,再加上以前就認識,兩人也算是比較熟悉了。
現在的言峰綺禮,給他的感覺和原來完全不一樣。
“間桐雁夜,那在你的眼裡,原本的我是什麼樣的人呢?”
言峰綺禮反問了一句。
“反正不會是現在這樣的人。”
搖了搖頭,間桐雁夜其實也說不出那種感覺。
“只是幫我找到了自己,然後再給我施加了一個,我或許一輩子也無法掙脫的約束和約定吧。”
他從自己的神父服下面,翻出了左村的匕首。
看着鴆翎,言峰綺禮如此說道。
“是嗎。”
間桐雁夜想起了被自己掛在臥室的那張畫。
那是曼里奧在閒暇時間繪製的一幅畫,是《巨人的離開》的再版,他還記得曼里奧自我調侃“這是我留下的最有名的畫作”了之類的話。
“總而言之以後拜託你多照顧一下凜這孩子了。”
“現在你是她的法定監護人,她或許需要你的保護。”
間桐雁夜複雜的拍了拍言峰綺禮的肩膀。
“你也一樣。”
言峰綺禮言簡意賅。
遠阪家式微,迫切需要重建,而他們,就是需要分擔現在的遠阪家主,遠阪凜身上的重擔的人。
至少在遠阪凜成長起來之前。
“我的父親說過,倒下的人是一座豐碑,而活着的人則要繼續走下去。”
“聖盃戰爭結束了,總共可能花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們的人生都還在繼續不是嗎。”
在聖盃戰爭之中,或許獲得了某些成長的兩個男人擡頭望着陰雲密佈的天空,思緒漸漸飄遠。
衛宮切嗣來接那個被他從廢墟中救出來的男孩出院了。
他收養了這個孩子,並給他取了“衛宮士郎”這個名字。
被收養的衛宮士郎顯然還有些不適應即將到來的新生活,失去親人的苦痛讓他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
“這看上去,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情。”
芥雛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衛宮切嗣的身邊,手中和往常一樣捧着一本書,眼睛從書籍的後方窺視着衛宮切嗣。
“我已經,不想再讓任何生命從我的人生之中離開了。”
衛宮切嗣的眼睛依舊是毫無神色的狀態,麻木的回答着芥雛子。
“我過一陣子,可能會去一趟德國,到時候可以拜託你照顧一下士郎這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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