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8章 【一切貫通】VS【宮本武藏】
死戰舞臺之上，胤舜雙眼滲血，卻端着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槍尖掃地，口中喃喃有詞。
左村不由得想起了寶藏院流槍法的描述。
每一式都是殺招。
無論怎麼揮舞手中的兵器，都是直奔要害而去。
刺，掃，砸，拐，拉，無論什麼動作，都是要取對方的性命。
左村有幸，也同一位不弱的寶藏院流槍術傳人交手過，那人是新選組十番隊的番隊長，其名爲——原田左之助。
左村刺殺幕府將軍德川家茂得手之後，懷抱德川家茂之首級逃竄，但爲了爲一同參與刺殺的同僚，即山南敬助還有岡田以藏爭取撤退的時間，選擇主動留在了京都之外的密林之中，直面負責保護德川家茂的新選組諸番隊長。
根據記載，左村當日連戰新選組一番隊長沖田總司，二番隊長永倉新八，三番隊長齋藤一，六番隊長井上源三郎，以及十番隊長原田左之助。
其中另外四位番隊長都是劍士，唯有原田左之助，原本是一位僧兵。
明明是僧人，卻掌握如此殺人之術。
雖然，包括胤舜和原田在內，左村知道的寶藏院流槍術傳人，都擁有着慈悲和平和的胸懷，但——
如果事情發展到眼前的這種程度——
原本爲了平定亂世，勸人爲善而創造出的“殺人術”寶藏院流槍術，瞬間就會變成讓世間墮入修羅道的恐怖技藝。
就像——眼前這樣。
【朧月裡十一式】。
怒目圓睜，寶具的光輝，已經籠罩在了寶藏院胤舜的身體之上。
“能贏嗎，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
左村喃喃自語。
或許是因爲沒有辦法參與到這場死鬥之中，他反而——
還更有興趣了一些。
“看樣子，你對眼下的戰鬥也足夠重視啊，Lancer Purgatorio。”
宮本武藏手中的妖刀轉了個刀花，給人的感覺已經殺氣騰騰。
“那便——來吧！！！”
錚——
或許是飯糰和水給予了武藏力量，也可能是如此正式的【決鬥】之景激起了她的戰意，總而言之，宮本武藏在這一瞬間所爆發出的速度，是左村在之前的戰鬥裡所沒見過的。
而且。
武藏是雙手持刀的。
一手打刀，一手脅差，一長一短，二天一流。
技藝，完全能夠彌補上武器本身的劣勢。
“去死吧——！！！”
但寶藏院胤舜絕對不可小覷，十文字大槍被舞的呼呼生風，就向着宮本武藏刺了過來。
但武藏的速度何其迅捷，向着側面避開，一刀就要擡起。
寶藏院胤舜迅速的變招，改刺爲掃，武藏瞳孔微縮，後撤半步，旋身一刀從側面向着胤舜斬擊而去。
胤舜的動作沒有絲毫含糊，跟着武藏的動作一變再變，再次改掃爲挑，弓步向前，一擊不中之後，後撤半步，避開武藏的妖刀的同時，回身一槍就從側方刺出，就向着宮本武藏的腦門扎去。
“真是恐怖的槍術，原田那傢伙，比起胤舜閣下怕不是十不足一。”
身在場外，左村看的更加清楚，不由得嘖嘖稱奇。
比武藏的刀更狠，更陰，也更恐怖。
武藏冷哼一聲，脅差硬生生接住了沉重的十文字槍，猛地一振，防下了胤舜的這一紮，壓低了自己的身體，猛地從下自上一撩，同時快速的向着側方閃躲而去，因爲——
胤舜的槍，又來了。
但武藏的速度很快，依舊還是奪過了胤舜借力踢過來的一槍撩地。
同時，她的刀——
也在胤舜的胸口留下了一道血痕。
“胤舜閣下，真是嚇人的槍術啊。”
武藏的臉上帶着笑容——笑的有些專注而瘋狂。
胤舜看了一眼自己胸口。
那是一道巨大的血痕，從側腹一直延伸到自己的脖頸處，而且深度足以觸及內臟。
“與其說我的槍術恐怖——”
“不如果，你這傢伙的劍術，簡直不是人類吧。”
錚——
Lancer Purgatorio的話還沒說完，宮本武藏便再一次疾馳而來。
乒！
刀槍猛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量強制讓雙方分開，各自後退了一點。
武藏幾乎是一瞬間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態勢，手中的打刀幾乎是對着Lancer Purgatorio的腦袋砸了過去。
長槍上挑，挑開武藏的妖刀，同時槍尾對着武藏的胸口推去，武藏連續後退好幾步，穩住身體，擡頭一看，Lancer Purgatorio卻已經再次將十文字槍刺了過來。
“呃——喝啊！！！”
Lancer Purgatorio帶着必殺的氣勢，欲直接貫穿宮本武藏的靈核。
此便是——
【一切貫通】！！！
“無用！！！”
雙刀並立，武藏精準無比找到了防禦的點，Lancer Purgatorio幾乎必殺的態勢，瞬間被武藏所破解。
雙刀猛地斬擊，Lancer Purgatorio手中的十文字槍被一分爲三，Lancer Purgatorio本人，也因爲脫力，而不得不向後退去。
“勝負，已分。”
左村閉上了眼睛。
錚——
猶如斬斷倒映在水上的月亮，有種刀刃流暢的斬斷某物的感覺。
武藏明確的感覺到，自己應當是切斷了什麼。
並非肉體那麼膚淺，也不僅僅是靈魂那麼簡單。
而是一種更加曖昧的東西。
也就是——
宿命。
她和寶藏院胤舜，和Lancer Purgatorio之間的【宿命】，被斬斷了。
儘管武藏並不想和這個寶藏院胤舜戰鬥，但既然已經登上了死斗的舞臺，她也必然會全力以赴。
但如此，也難掩武藏的遺憾。
毫無疑問，寶藏院胤舜的存在，是讓宮本武藏無比着迷的。
極致的精煉，超羣的武藝，從中得以一窺的存在，便是一途的終點。
原本——
武藏是絕對贏不了寶藏院胤舜的。
但，屬於胤舜的槍，早已蕩然無存。
既然如此，勝算要多少便有多少。
確實遺憾啊。
無法與真正澄澈，真正無法戰勝的那柄槍戰鬥。
Lancer Purgatorio後退了兩步，儘管血色的眼眸中根本就不存在瞳孔，但宮本武藏卻還是能夠看到，他的眼中帶着不可思議的顫抖。
“噗啊——”
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
“————————做的漂亮！”
他最終只能艱難的擡起頭，看向了將妖刀歸鞘的宮本武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