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不再有所隱瞞,夙容當晚吩咐拉達斯把頓卡家族的資料都整理清楚,打算一次□待給唯一知道。當然,有些方面說的不能太露骨了,以免再一次刺激到唯一。另外,鑑於頓卡家族的強大背景和勢力,以及羅威頓卡對唯一造成的巨大傷害,他有些擔心唯一在得知真相時會控制不住情緒,因此讓達西醫生隨伺左右,就等候在臥房門外。
“這麼大的陣仗……看來還有更嚴重的事情要說?”唯一下意識地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早知道今天還是該修習心法的,醫生都備好了,這是打算自己一下子精神崩潰馬上進行急救麼。
“唯一,這件事我原來的打算,是等你生下孩子之後再說的。”實際上如果有可能,夙容很希望唯一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與頓卡家族的關係。畢竟提及頓卡家族,就不可避免地要勾起他那段自殺的記憶,把已經結痂的傷口生硬地扯開,讓他面對,實在有些殘酷。如無必要,他不想這麼做。
唯一深吸了幾口氣,看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也緊張起來,“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過孩子的事,還有你的身份我都知道了,還能有什麼會是我承受不來的?”
還堅持讓他坐在牀上,靠上枕頭,整個就是自己絕對會被打擊到的架勢……
夙容坐在牀邊輕握着他的手,安撫地摩挲他的手腕,“……是關於你的身世,你的親生父母。”
“你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想一想這並不奇怪,唯一相信夙容確實有能力查清自己的身世。“這樣說來,我在空中花園見過的那位老人家,你也知道是誰了?”
夙容點頭,“是。”
唯一倒抽了一口寒氣,調整了一下呼吸,當即把自己恢復的那段記憶(其中一段是繼承了過去的秦唯一的記憶)緩慢而詳細地陳述了一遍。
“那個老人家,真是我的爺爺?”
夙容關注的重點卻不是這個,而是羅威頓卡那一席把唯一推往絕路的話。以前不過是聽拉達斯報告說有這種可能,而當他親耳聽到唯一講述他自殺的緣由和過程,便再也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這個老頭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他差點活活逼死自己的親曾外孫!
一把將唯一擁入懷裡,在他背上輕拍了幾下,夙容才道:“都過去了,他都是一派胡言……你不必把那些話放在心裡,是他沒資格擁有你這樣好的曾外孫!”
“沒事,我也不過是當時……一下子鑽了牛角尖罷了。”自殺的是這個身體的前主人,唯一的性子要比他堅強的多,但他比任何人都能夠理解秦唯一自殺時絕望的心情,“以爲這世上沒有人需要我,覺着自己活着太多餘,纔會想死的……但現在不會了”
現在,他有了自己的理想和事業目標,有了孩子,有了夙容。小日子只會越來越好,哪裡還會自虐地想不開。
“嗯,忘了就好。不會再有人膽敢傷害你……”夙容嘆了口氣,該說的事還是得說,索性一次說完,也順便問問唯一對於認祖歸宗這件事的看法。
“你說吧,我能受得了。”不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那點事兒嘛,不認自己就不認好了,只要以後別再來打擾他的生活。
夙容考慮片刻,有選擇性地先從頓卡家族先輩說起,也談及了他們與皇室一族盤根錯節的利益關聯,隨後才說到了羅威頓卡這個人。
“明白了,這個羅威頓卡是我的外曾祖父。雖說如今不是掌權人了,但事實上他在頓卡家族還是具有最高話事權,決定了的事無人能夠違逆和更改。”唯一想象的出,那樣一位老人家在家裡是何種尊貴的地位,處在這種位置久了,也難免過度自負,長期只站在家族利益的最高點考慮事情,更難免罔顧最樸實的親情。
他不認自己,還真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
“你的母親名叫凱瑟琳頓卡,是尤里斯頓卡的妹妹“我早先有派人出去尋找她,不過正如羅威頓卡說的,她失蹤好多年了,宇宙這麼大,她如果有心躲起來,我們想找到她很難……”夙容邊說,邊觀察着唯一的神態變化。
唯一揚起一抹釋然的笑來,“別這麼看着我,我對她沒什麼感情的。不過,就算外曾祖父詆譭她多麼不好,我想她畢竟是生我的人,不至於當真想遺棄我,如果她在,我會去見一見她,問問她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發生過什麼導致她獨自遠走,扔下我一個人。但她不在,我也沒必要大張旗鼓必須找到她,順其自然好了……”
“可惜,我始終查不到你的父親是誰。”唯一的反應讓夙容放心之餘,他又覺着這件事還是透着古怪,“不排除羅威頓卡曾經抹掉了你父親在凱撒星球生活過的痕跡,還很憎恨他拐走了自己的孫女,但是……照道理你母親是頓卡家族的人,眼光不可能差到哪裡去,就算她愛上的是一個平民,也不該讓羅威頓卡諱如莫深到這種程度。”
唯一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管他是誰呢,難道會是什麼大魔頭,帝國敵人之類的?你派出去的人都查不到,那就只有羅威頓卡和頓卡家族的某些人知道了。我不會去問他們的,以後也不想再和他們家的人有什麼來往……”
而且,聽夙容的口氣,這家人連他們皇室都有些敬畏,不敢輕易開罪,仰仗他們的支持,一直努力地保持勢力平衡,可見自己還是不要和他們有牽扯爲好。
夙容爲唯一的決定感到欣慰,小東西在關鍵時刻耳清目明,一點也不感情用事,已經知道怎麼做最能保護自己了,這樣很好。將來,自己也能少操點心。
“但如果,羅威頓卡在以後的某天突然改變主意,想要認回你呢?”
唯一嗤笑了一聲,擺擺手:“怎麼可能啊,那個老頭子一看就非常頑固和執拗的好不好?他會在將來改變主意?我覺着……除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再要麼,就是終有一天,我也有了被他們這種大家族所利用的資本……”
比如,他與夙容的關係,引起了頓卡家族的興趣。
看着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酸澀,夙容眉頭擰起,“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只要你不想,羅威頓卡這輩子都別想再逼迫你做些什麼。”
“你不是說他很厲害,你不怕他麼?”唯一故意挑了挑眉。
夙容佯裝生氣地冷下臉,捏住他的鼻子,“不要小看你家男人……我是堂堂二皇子,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我大哥尚且要忌憚我幾分,羅威頓卡……真要和他對上,我也不見得會輸。”
唯一好笑地拍開他的手,“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走我的獨木橋走的正開心呢,只要他們不招惹我……我就不幫你拉仇恨了。”他們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太多,還是先讓夙容搞定他家皇帝老爸和大殿下老哥吧!
兩人在天鵝堡過了好幾天的逍遙日子,唯一主動要求夙容把自己送回公寓。
“你家老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麼些天也該兜不住了……我看我還是繼續住公寓,做什麼都更方便。”唯一是再三考慮之後對夙容提議的,“反正那裡距離皇宮也不遠,你經常偷偷地溜過來就是了。乖,我會讓科拉每天都給你留門的……”
拉達斯在一邊聽着憋不住發笑,他家少爺最近總是在唯一跟前吃癟哦,那表情真是太有趣了!咳咳,穩重……作爲帝國第一管家,他怎麼能笑話主人。
“我要和你一起睡。”答應可以,但有條件的,夙容笑意融融地看着他。
唯一眼珠子轉了兩轉,“嗯……牀倒是夠大的。”
“衣櫃小了點,我會換一個。”夙容眼角的笑紋有繼續加重的趨勢。
唯一歪了歪腦袋,“呃……你睡覺不打呼嚕就行。”他是個孕夫,就算夙容有什麼……嗯,想法……這段時間也沒法實行的,那有什麼關係,一起睡就一起睡咯,他怕個球?!
夙容順利得逞,立即吩咐拉達斯把自己在天鵝堡的衣服行李火速打包。
這天唯一放學後登出網絡,就發現自己的臥室大變樣了。衣櫃換了個比原先大出兩倍的,一半的空間塞滿了夙容的衣物,唯獨內褲和唯一的擺在了一塊。廁所和浴室裡多出來夙容的一應用品,顏色和款式還是和唯一配套的。臥室精巧的牀頭小櫃變成了一對。不過牀還是那個牀,薄薄的被褥也沒有多準備一牀。
唯一看着看着,嘴角不由得慢悠悠地翹起……
話說夙容的那點小心思,早就盡人皆知了。
因爲去天鵝堡那幾天耽誤了課程,唯一銷了病假之後就要趕快補課,趁着夙容還沒回來,便抓緊時間在書房看書。
剛看了半個來小時,伊利安突然顯影出來,“閣下,門口來了位客人,好像是您的同學。”
“客人?”唯一吃驚地站起來,他沒有告訴過誰自己的住址啊。但是,辦理轉學手續時必須填寫家庭住址或臨時住址,他當時不知道夙容的身份,又想到這裡是拉達斯的公寓,沒有多加考慮地填了……難道,對方查了他在學校存檔的資料?!
“伊利安,幫我看看那人是誰,我沒邀請過任何人過來!”不管是誰,他都不能輕易請進門來。
伊利安飄到一樓門口,連通智腦感應器接駁上門外的監視器,把這位不速之客的臉在自己的資料庫裡搜索了一番,發現這人居然“榜上有名”,“閣下,是恩可席勒,席勒家的,他是你的同班同學?”
“是他?”唯一登時怒上眉梢,“他來做什麼?還私自查了我的資料……”
他不想和這個人會面,可怎麼讓他走?唯一問伊利安:“我能假裝不在家嗎?”
伊利安想了一會搖頭:“他的智腦也是神智級的,如果他強行接駁上這間公寓的智能管理系統,是能夠知道有沒有人在家的。”
唯一頭疼地在玄關繞圈,“但如果我放他進來了……”以他那種貴族眼光,怎麼會看不這間公寓根本不是一個平民住得起的,還有他這滿屋子不符合他身份的傢俱、裝飾……每一樣都很惹人懷疑。
“伊利安,我不能放他進來!”
他必須想個辦法,立刻趕走這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畢,梨花今天和老公遛彎,意外捉到了一隻紅色的豆娘,養在瓶子裡玩了……話說這東西逗孩子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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