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外,雨聲陣陣,天地間一片茫茫。
宮殿內,方皓澤問出了這個問題後,清燕卻一時頓住了。過了良久,她方纔開口:“若是地君接了豐收神職的職司,起步就要比旁人落後至少兩步。先,上代豐收之神無故隕落後,豐收的神職,其實只有一絲法則,地君無法像旁人一樣藉助成熟的神力系統。其次,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季節,接了這神職,至少幾個月無法施展,不能得到功績。”
說完,清燕就鄭重起身說:“懇請地君,明日宴席先向天帝施一個苦肉計,可有機會避免接到這職司。”
若是真實的世界,方皓澤自然要如此行事,可是他知道,自己降臨到此,就是爲了這神職的考驗,如何能將到手的機會白白推掉。他心裡默默想着:“看來,這遊戲一般的世界,其實也有不少坑,若是一不小心,就要錯失正確路徑。”
想了想,方皓澤壓下心裡的思緒,開口說:“吾爲天之子,當迎難而上。”
這相當於回絕了清燕的建議,這有可能會惡了自己這管家,但是此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沒有其他選擇。
“既然如此,那清燕也會捨命陪君子。”預料中的反激沒有出現,那清燕居然展顏一笑,乾脆地同意了。“地君氣度,清燕不如,明日當爲地君好好謀劃。”
“那最好不過。”方皓澤撫掌。說完,方皓澤也沒有離開,隨手從身邊的書架上取了一本書,翻開來,裡面密密麻麻地寫了不少字,但定睛一看,卻毫無所獲。
這就跟做夢一般,不少信息都是虛擬,細節之處自然不能一一呈現,於是他煩悶地將書一扔道:“你先忙着,我四處轉轉。”
“恭送地君。”清燕於是起身行了禮。
出了門,自然有隨侍在門口等待。不是之前那些美麗侍女,而是兩三位執勤的武士。這些人見得方皓澤,於是紛紛躬身半跪。
“帶我在宮中轉轉。”方皓澤隨手指了一個人。
大雨還在下,接天連地一般,這處宮殿瀰漫在一片水氣中,顯得莫名詭異。方皓澤沿着走廊一路向前走,觀察着建築,不時與身邊的人攀談,可這些人見識淺薄,方皓澤毫無所得。
走了幾步,方皓澤突然眼前一黑,意識一頓就陷入了昏迷。
“地君,清燕大人已經在寢宮外等待了。”一道女聲傳了過來。
受到這聲音刺激,方皓澤猛地坐起來,先看了看環境,又低頭看了一下衣着問:“我睡了多久?”
“地君昨夜亥時入睡,至現在,越有四個時辰了。”侍女恭敬地回答。
“方纔意識一昏,就毫無記憶,可這侍女居然說我睡了四個時辰。”方皓澤低頭思索,忽然又想明白:“果然類似於夢境,時間線的展不似正常,看來是正常的現象。”
“還請地君允我等人爲您更衣。”外間的侍女等了幾息,還沒有聽到方皓澤的反應,輕聲地提醒。
“好,你們服侍我起來吧。”方皓澤在衆人服侍下,換了一身華服不提。低頭看了看,這衣服似乎比昨日那套更加正式。
不一會,方皓澤收拾結束,就出了門。清燕等着門口,下方宮殿廣場處,也有一隊人馬,車架早已經備好。
單說那馬車,越有五米長,兩米寬,顯得十分華麗。車身用了某種貴重的木材,離了老遠就有一股檀香味傳來。
馬車前的拉力,是兩匹神異的駿馬。筋骨粗壯,吐息如霧,劇烈氣流在鼻孔中吞吐,四肢和額頭,均生長着鱗片。
“這是龍宮中,有一絲龍血的龍馬,可駕風而行。今日不同往日,地君用它來趕路,方不墮身份。”清燕在身邊,見着方皓澤觀察,隨即解釋。
兩匹馬拉着大車,身後一隊人馬騰雲,就浩浩蕩蕩地出。此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方皓澤坐在車上,清燕隨侍,倒顯得有幾分逍遙之狀來。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龍馬拉着車子,在半空中鑽入一團雲層,隨後就有一條大道從這雲上鋪設出來。
龍馬穩穩地將車上駛入那條大道,復又駛出一炷香時間。車子突然一頓,面前一陣光芒,龐大的宮殿就在這隊人馬面前出現。
下了車,殿門口的禮官立即高聲唱道:“玄玉地君到。”
這話一出,頓時前面就讓開道路。有天宮的守衛,也有不少天帝的子孫中位更次之的,慌忙行至兩邊。衆人一邊讓路,一邊矚目方皓澤,有個別熟悉的,還上來攀談幾句。
方皓澤淡淡地向前走着,時不時地與攀談者點一下頭。經歷了諸多世界,自然不會在這小場面上露怯。
進了宮殿,自然有人前來引路,帶着方皓澤進入赴宴殿。
此時還沒到開宴時間,天帝沒有過來,身爲天帝長子,方皓澤自然有一個十分靠前的座位。在侍從帶領下,他安靜地坐着,也不與周圍人說話。既是養氣,也是避免言多失誤。
“玄玉大哥,好久不見,前些日子聽聞你東國近況不好,我的景國倒是不錯,人口也略有增長。”一位男子儀態不凡,臉上帶笑與方皓澤交談,只是這笑容裡,卻藏着一絲得意。
“哦,前些日子確實出了些岔子,掛念了。”方皓澤不鹹不淡的回着,既然都是競爭,這一幕顯然正常。
自己也只是一位過客,方皓澤不耐與其爭鬥,說完這話後,再也不開口,倒令後者一陣憋屈。
“也不知自己這宴席上,能否得到一些新的提示。”方皓澤在腦中思索着。
時間過了一會,一股威嚴滾滾氣息突然傳來,宮殿都微微一動。方皓澤擡,只見一團明光緩緩降落,自動地往大殿中主座上飛去。
“天帝駕到!”一旁自有禮官高喊,聲音隨着神力傳了出去,響徹天宮。
“恭迎父王(祖父),賀壽於天齊!”天帝子孫見了,都對着這團明光跪拜下來。
“這就是天帝麼?”方皓澤一邊跪地,心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