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處於冷兵器時代的異世界,官道上行人稀少。午時才過,一隊人馬遠遠地行進過來。
這隊人馬有一百餘人,貴人分乘四輛車,其餘者均步行,隊伍呈長龍狀,絲毫不見混亂。有持戟者行於前,持盾者行於側,另有持弓箭、刀斧者行於末,端的是肅氣陣陣。
隊伍越走越近,就能看到打前的一輛車上,掛着旗幟,用古篆書寫一個大大的“祁”字,緊跟其後的第二輛車,華貴異常,有彩絡、雕刻、紋飾。此刻,汝地大名鼎鼎的祁家公子平田就在這輛車內。只見他手持一卷書冊,正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用手比劃。
這隊伍走的本是不慌不忙,突然間,領頭車輛上的柴川執事對四下比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大隊人馬於是緩緩慢了下來。不出兩分鐘,就整個停住了。
感應到外面的動靜,平田若有所思的放下手中的書。
“公子,柴川求見。”車廂外,這位執事恭敬的對着車內拱手低腰。
“進來。”平田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對着車簾道。
“屬下感應到前方似乎有若隱若現的人氣,且這處官道蟲鳥衆多,行至此段卻突然失了鳴叫,恐有埋伏。”柴川進了車廂道。
“此處離族地僅剩半天路程,當真是個埋伏的好地方,對方應該是掌握了我們的行程。”平田眉頭一皺:“知曉我們爲趕在入夜前到達,定會加快度,而加快度就會疲憊,這是以逸待勞啊。”
“公子,我們是否就地紮營,還是先派人先去打探?”柴川問。
“你先傳下命令,就地休息,再令一人先探。”平田指示。
柴川於是告退安排不提,平田此刻神色幽幽,一雙眼睛泛着凜冽的光彩。雖說祁家大隊人馬出,瞞不過有心之人,但如此恰到好處的埋伏,可不是一般有心人能知道的。府中定是出了內奸,而這內奸是什麼身份更耐人尋味。畢竟,自己回族地的消息,大小是樁機密,除了臨出才知道的衆人外,可就自己與父親兩人知道。
將諸多心思先按下,平田整了整衣裳,緩步踱出馬車。陪同人馬已經就地歇息,武士們組織僕從燒水,更有幾位婢女在人羣中來回穿插。衆人看到平田,自是連忙見禮。
平田走到隊伍前頭,眺望着遠方,悠悠的官道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兩旁竟有不少山坡,伏在路邊似擇人而噬的巨獸。也不知哪一座山頭後,就藏着多少埋伏的隊伍,更不知道這些對手要帶走自己身邊幾位武士。
不得不說,平田手下人辦事還是很快的,一炷香後,柴川就快步上前,壓低聲音對平田彙報着斥候探路的情況。
“公子,屬下前後都派出幾人打探。前後方都有約百人隊伍埋伏,我們已經是進退維谷。”柴川臉上也顯得有些慌亂,沒想到這暗中的對手來勢洶洶,更沒想到在汝地上還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對付祁家。
此前姜家女買兇對付平田,可以說是刺殺,但這次半路埋伏,已經是另外一回情況了。
“我知道了,傳令下去,就說本公子身體不適,就地過夜吧,明早再出。”平田深吸一口氣又道:“暫時不要引起恐慌,畢竟隊伍中還有不通武術的僕人和婢女,但要通知所有武士,今晚準備迎擊刺客。”
既然在半路埋伏,那我們就偏偏停下,那你們埋伏的隊伍入夜後必定來攻,我們就來個以逸待勞,將計就計。
一旁的柴川聽罷,臉上的慌亂也去了一絲,彷彿重新找回了主心骨一樣,也急忙下去準備各種事宜了。
祁家隊伍紮營的前方,離着幾裡地的位置,姜家一位子侄埋在草叢中神情緊張。家主早上也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今天祁家平田要回族地,連忙在族中組織了一批好手,還出動了家裡的近半精銳私兵,其中甚至還有一位法師。
爲殺祁家平田,拿出這種陣仗,按理說是十拿九穩,連家中都連連感嘆,在兩家爭奪汝地如此激烈之時,天降機會斬去祁家一臂,讓處於下風的姜家平添了幾分機會。
“奇怪,前方不對,平田性急且躁,最好動武,一般出門必定全前進,怎麼前方似乎在紮營?”這位姜家子侄心裡閃過一絲不妙。不放心下,他又仔細觀察了片刻,現祁家隊伍沒有絲毫緊迫緊張感,一些僕人婢女甚至又笑又鬧,又不禁放心。想了一下,他悄聲對身邊的下人說:“傳令,今晚深夜偷襲祁家營地。”
此刻的祁家營地,着實如姜家那位帶隊人說觀的一樣,沒有絲毫緊迫感。但坐在車廂中的平田,已經看不下去手邊的書了。兩百精銳,對祁家這一百人的隊伍,可以說是覆壓之勢,更不提隊伍中還有不少僕從。
形勢危急,平田卻無甚得力的助手,更沒有決勝的把握。想了想,平田只得將意識深入到玉盤上。
轉生到此世界才一晝夜,竟然遭遇連連狀況,玉盤中的明珠還沒有大的起色,只在昨晚的一次祈願術基礎上,另外恢復了一次疾風術。祈願術作用太過模糊,對戰鬥的意義不太大,但是疾風術還不錯,可以讓這具身體在不具備施法條件的情況下,也可以立即施展一次最強技能。
“如果明珠恢復到七星,還可以將身體暫時提升至三階初級,按照自己從書中瞭解,屬於高端戰力,比原來的平田更高一階,纔有把握。”平田心中一嘆,既然事已至此,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願能從殺局中博得一命罷了。
想罷,平田又喚來柴川做了一些吩咐後,又抓緊時間溝通玉盤。以三短一深呼吸法,調節身心,已期揮更好狀態。
轉生這世界的第二夜,終於還是來了,剛剛還在歡笑的祁家僕從們,也隨着日落,息去了活躍的心情。安靜的氣氛在營地中蔓延,連高懸在夜空中的明月也似乎更孤寂,這是一個適合殺戮的夜晚,但沒有夜黑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