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鏡子脫胎換骨
聽到威廉和瑪格麗特皇太后都提到自己的古神語名字，薇妮不解地問：“薇妮塔絲這個名字有特別的含義嗎？”
瑪格麗特皇太后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說：“赫格倫小姐，你瞭解古神話嗎？”
薇妮回答：“不敢說了解，但是聽過一些。”
瑪格麗特皇太后說：“每個遠古的神都有一個名字，神的名字來自於他的力量起源。據說，每個神的名字，就是他最核心的力量，是最強大的咒語。當神施展力量的時候，他口中誦唸的，是自己的名字。”
薇妮低頭默唸了一句“阿多尼斯”，一朵水仙花從她的指尖升起又消失。
瑪格麗特皇太后說：“隨着諸神的寂滅，神的力量逐漸消失。現在的法師所繼承的，只是一部分的力量。而賢王肖頓的反黑魔法運動‘燃燒的三月’之後，很大‘燃燒的三月’被焚燬。在遠古，有神也有魔，魔法有光明也有黑暗。在古神語裡，神和魔是同一個詞語，只不過因爲信仰分歧，才被後人區分對待，有魔，力量有光明也有神之黑暗，黑魔傳承的一薇妮知道瑪格麗特皇太后提起這些，必然有特別的意義，但是她從來沒有在任何神話中讀到過“薇妮塔絲”這個名字。事實上，現在大多數人的古神語名字，都不是遠古神話中神的名字。有的名字的意思是樹，有的是一把寶劍。王子的古神語名字“威利斯”本意是“玫瑰”，後來這個詞也代指優雅高貴。他是自然系魔法的繼承人，這個名字正好符合他植屬法師的身份。
薇妮請求說：“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告訴我，薇妮塔絲這個名字在古神語裡面，指的是什麼？是什麼意思？什麼含義？”皇太后說：“薇妮塔絲這個名字不是一個物植物。薇妮塔絲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個咒語，指的是一種命運。”
薇妮說：“命運？什麼樣的命運？”
瑪格麗特皇太后不再多解釋。而是說：“我能看看你脖子上戴着的項鍊嗎？”
鏡子？薇妮撫摸着鏡子，稍微有點猶豫。
瑪格麗特皇太后微微一笑，說：“是安德烈.赫格倫大師的作品吧。魔鏡的製作方法，已經失傳了一千多年。”
薇妮見瑪格麗特皇太后說出了鏡子的來歷，於是將鏡子取下，輕輕地放到了瑪格麗特皇太后的手心。瑪格麗特皇太后用指尖輕輕觸到鏡面，鏡子“哼”了一聲，不作出任何反應。
瑪格麗特皇太后抹開袖口，露出了腕上的手鐲。手鐲是嵌絲密銀做的，上面鑲嵌着四顆翡翠綠松石。鏡子一見到翡翠綠松石。立刻尖叫起來。
薇妮捂住耳朵，說：“鏡子，收聲。”
瑪格麗特皇太后問威廉取來隨身攜帶的匕首。想要把翡翠綠松石撬出來，但是密銀手鍊做工精細，皇太后嘗試了幾次，都沒有能成功。鏡子急忙說：“不用匕首，用我吧。魔鏡是最鋒利的切割工具。”
瑪格麗特皇太后看了看鏡子。似乎有些捨不得。
薇妮說：“沒關係的，鏡子不會壞的。我經常用鏡子來砸核桃。”
鏡子怪叫一聲說：“薇妮，你這個討厭鬼。”
瑪格麗特皇太后用鏡子取下了四顆翡翠綠松石，在鏡子驚動萬分的“哇”聲下，全部鑲嵌到了鏡子上。鏡子裡發出亮光，四顆寶石融入了鏡框裡。
鏡子激動地讚美說：“偉大的瑪格麗特皇太后殿下。您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瑪格麗特皇太后忍俊不禁，把鏡子還給了薇妮。薇妮再三表示感謝，皇太后說：“不用謝謝我。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見面禮物。因爲你是威廉的朋友。”
薇妮笑着點點頭。
瑪格麗特皇太后接着又說：“其實，還有一件事，我需要麻煩你。”
“我？”薇妮指着自己，瑪格麗特皇太后有什麼事情做不到，需要麻煩到她。“您請說。”
瑪格麗特皇太后取出一塊深紅色的石頭，遞給薇妮。
薇妮一眼認出了這塊石頭：“永恆石？”
瑪格麗特皇太后點頭。說：“我把莉莉安的靈魂封印在了永恆石裡。莉莉安讓我永恆石交給你。”
薇妮鄭重地收下了永恆石，問：“那麼，您是否知道帶走莉莉安的人是誰？”
瑪格麗特皇太后半虛起了眼睛，似乎在回憶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回答說：“我想我知道帶走莉莉安的那個年輕人是誰。”接着，她又自嘲地笑了笑說：“我幾乎忘了，他已經不是年輕人了。時間過得真快啊。活得太久，總會記錯一些事情。”
她這麼一說，薇妮也猜到了那個人是澤維爾伯爵。莉莉安仍然是少女的模樣，而澤維爾伯爵卻不再年輕。
瑪格麗特皇太后對威廉說：“待會兒記得提醒我拿地圖，我明天就讓人把地圖給赫格倫小姐送去。”
天色已經晚了。瑪格麗特皇太后擁緊了大氅，說：“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威廉說：“那祖母您呢？我送您回去吧。”
瑪格麗特皇太后搖搖頭：“我想再在這裡待一會兒，再看一會兒星辰。”
大概是早已習慣了皇太后這麼做，威廉也沒有堅持。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瑪格麗特皇太后似乎想起了什麼，叫住了他們：“最後再說一個故事吧。我的家族之中，流傳着這麼一個傳說。創世的第七天是安息日，神躺在他所創造出的大地上安靜地睡了過去。突然，他的腦袋裂開，從裡面分裂出了另外一個‘存在’，這個‘存在’就是魔鬼。是神在睡夢中創造出了魔鬼。神的心臟分裂成了兩塊，分別給了他自己和魔鬼，這兩塊心臟就是復活之石和永恆之石。”
這個故事和赫格倫家族的《聖典》很是相似。薇妮問：“那麼復活之石和永恆之石分別有什麼用處？”
瑪格麗特皇太后回答說：“復活之石一直由教廷保管，具體作用我不知道。據說因爲是神熱愛生命，所以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而永恆之石是惡魔的心臟，惡魔追求永恆的生命，所以永恆之石的其中一個作用是儲存靈魂。數千年以來，有無數人想要得到復活之石和永恆之石，但是因爲忌憚教廷和亡靈法師的力量，沒能得逞。然而，總有一些人鍥而不捨，縱然過了上千年，仍然沒有放棄，這其中就包括一個名叫復活教派的組織。”
說到這裡，瑪格麗特皇太后沒有再多講什麼。
第二天，去往澤維爾伯爵莊園的地圖就送到了薇妮手中。地圖上標註了路線，但是薇妮知道，路線並不會是看上去那樣簡單。澤維爾伯爵的莊園普通人進不去，肯定是因爲周圍佈下了許多的法陣。
薇妮倒是不怕法陣，只不過一個人貿然前去，澤維爾伯爵未必會讓她去見莉莉安。如果勞裡在的話，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薇妮想，勞裡現在或許回了提坦城，又或許在什麼地方旅行，思考《聖典》的經文。她對勞裡心存感激，也很高興勞裡一直都知道他自己想要走的路，並且一直走下去。
不過在出發之前，薇妮沒有忘記審問鏡子：“一口氣吃掉四顆翡翠綠松石，親愛的魔鏡閣下，您是否覺得自己有必要向主人交待什麼？”
鏡子假裝睡眼惺忪的聲音說：“啊。一口氣吃得太滿足，我現在還沒有睡醒。”
“洗個冷水澡就能醒吧。”
薇妮這招百試不爽，鏡子嚷嚷說：“沒創意啊沒創意。陳詞濫調的討厭薇妮，無趣死了。”
“不要扯開話題，”薇妮用惡狠狠的語氣審問說，“第六顆翡翠綠松石的作用？”
“確定方向。不管你要去什麼地方，哪怕再去一個迷幻蘑菇林，我也能帶你走出來，”鏡子不情不願地交待，接着調子一轉，下一句已經唱起歌來，“阿多尼斯再也唱不出歌來，萬物枯萎；維納斯眼淚流盡，所有的美都成了廢墟——”
薇妮無視鏡子的歌聲，嚴厲地問：“第七顆翡翠綠松石呢？”
“是昨晚世界上最美麗的瑪格麗特皇太后說起神話之後，我纔想起了這首歌，啊啊～～”眼見薇妮鋒利的眼神，鏡子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回答，“鑑定物品。話說，我也很喜歡另外一首歌——”
薇妮打斷了鏡子的自說自話：“第八顆呢？”
鏡子小聲嘟噥：“加強版魔法盾，可以抗擊三次大攻擊。我跟你說啊，如果你戰鬥的時候，都想着依賴魔鏡幫你抗受打擊，你是一輩子都沒法成爲一個優秀的魔法師。一個好的魔法師呢，需要學會獨立地判斷——”
“第九顆。”
鏡子嘆息道：“現在的孩子啊，真是粗魯啊，都不等別人的話說完，就冒昧地打斷。如果是在一年前——啊，第九顆的作用是變形。就是你可以把我變成任何形狀，比如我現在是一隻墜子，但是你可以把我變成一隻手鐲，如果你的手腕不總是在桌上磕來碰去的話。”
薇妮進一步解釋說：“意思就是，我也可以把你變成劍，成刀，或者任何一樣武器。”
鏡子哼哼了兩聲，算是作答。
薇妮說：“也可以把你變成錘子，拿來砸核桃吃的時候就更方便了。”
鏡子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嚴重的侮辱，尖叫說：“我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