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我不許你做傻事。程我只想拜託你立刻幫笙鬆綁,然後帶着笙離開,求求你!”蕭汐研似乎從程擎天的眼底看出了些什麼,立刻搖頭,身體已經很虛弱,眼前似乎越來越迷糊,用着自己最後清醒的神智說着。
程擎天摸了摸蕭汐研的頭說道:“汐研,騎士就是要保護你的。”
說完,不再看蕭汐研,而是直接走到皇甫笙的身邊,然後快速的解開皇甫笙身上的繩子。然後看着皇甫笙的臉說道:“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你,但是,你對汐研的真心我看到了。你的改變我也看到了,我想汐研有你照顧一定會非常幸福。好好照顧汐研,如果讓她受到傷害,我不會放過你!”
皇甫笙看着程擎天的臉,點點頭,然後說道:“手機!”
程擎天愣了一下,拿出手機,皇甫笙便想拔電話,但是因爲太偏僻,竟然沒有信號。皇甫笙的臉色凝重的看着程擎天,然後快步走到蕭汐研的身邊,然後伸手同時的按住了炸彈,對着程擎天說道:“立刻帶着汐研離開,程擎天,汐研就交給你照顧了。”
“現在不是爭這個的時候,皇甫笙,你立刻帶着汐研離開,然後快點尋到有信號的地方,去找人來拆彈。”程擎天其實早就知道,這種炸彈就算是找來拆彈專家也無用,所以他纔會那樣拼命的趕來。
“如果是用你的命來換我們的命,我們一輩子也不會心安!”
“誰用我的命換你們的命了,汐研已經不能再耽擱了,如果你不想孩子有事,現在立刻聽我的話帶着汐研離開。”程擎天面色凝重的看着蕭汐研腿間的紅痕,雖然只是些許,但是這足以讓人擔憂。皇甫笙的視線立刻看向蕭汐研的雙腿間,當看到那紅痕的時候,臉色一變。
“笙,不可以!”蕭汐研搖頭,眼底的淚水越流越多,她不可以再欠程了,如果程因爲救她和笙而死,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別再羅嗦了,汐研已經快不行了。皇甫笙,是男人就快點果斷點,立刻帶汐研離開,你現在耽誤一分鐘,就是拿汐研和我的命開玩笑。”程擎天的眼底閃着銳利的光芒,然後慎重的把手按上一定時炸彈。
皇甫笙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擎天,再看向蕭汐研,然後開始解着蕭汐研身上的繩子。
“笙,不……不可以……”蕭汐研用僅有的力氣拉着皇甫笙,拒絕離開。
“程,你現在立刻離開,我不要你做什麼騎士,你早已經不是我的騎士了,就算你這樣做我還是不會真的原諒你。我還是會怨你的欺騙,你這樣做根本就沒有意義。如果你真的想要彌補,你以後幫我照顧我爸爸,求求你,立刻跟笙離開!”蕭汐研的聲音輕不可聞,身體已經麻木的不能動彈。
繩子解開時,蕭汐研的手不願意離開。
皇甫笙臉色凝重,打橫抱起蕭汐研,當蕭汐研的手離開定時炸彈時,程擎天靠着柱子坐下來,時間只剩下二十分鐘。皇甫笙站起身,看着程擎天臉上一副解放的表情,在看到皇甫笙起身時,帶着拜託的聲音說道:“皇甫笙,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我哥!”
“我會的!”皇甫笙不再猶豫,他也許不該拿程擎天換自己的命,但是,絕對不允許汐研和寶寶有事。抱着滿臉是淚的蕭汐研往外走。
在走到門邊的時候,程擎天突然深情的叫了一聲:“汐研!”
蕭汐研的淚水立刻洶涌的滾出來,越來越多,皇甫笙停下腳步,停下腳步,蕭汐研的含淚的眼看着靠在那裡的程擎天,只見程擎天的嘴角帶着異常溫柔的笑問道:“汐研,如果沒有皇甫笙,你會不會愛上我?”
“呵呵,不用回答了,皇甫笙,抓緊時間。”程擎天在蕭汐研張口的時候,突然打斷了蕭汐研的話,然後別過臉。竟然突然間害怕聽到那個答案。
蕭汐研用力的咬着下脣,嘴一張一合,只剩下滿是淚意的哽咽,再不願意,但敵不過身體能量的流失,最後那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昏了過去。
皇甫笙再也不敢耽擱猶豫,抱着蕭汐研快步的往外走,手中緊緊的握着程擎天的手機,小心的把蕭汐研放進車裡,車快速的駛離。
幾乎以賽車的速度在狂飆着,在開離的時候,便開始瘋狂的打着電話,當說明一切後,然後快速的把蕭汐研送到了醫院。
看着蕭汐研被推了進去,皇甫笙深深的看了一眼蕭汐研,然後伸手握住醫生的手說道:“一切就麻煩醫生你了,要盡全力保住孩子,沒有了孩子,汐研會崩潰!”
醫生點點頭,便立刻走進手術室。皇甫笙最後看了一眼手術室,再次衝出醫院,而車快速的往現場而去。
當皇甫笙趕去的時候,那裡已經成了一片的廢墟,正好迎上了拆彈專家們。皇甫笙不知道此刻心底的感受是什麼,看着拆彈專家走過來,幾乎是顫抖的問道:“裡面的人呢?”
“我們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成了廢墟了,抱歉,已經儘快趕過來了,但是……我們已經派人仔細找了,只剩下一些碎片了。”那人看到皇甫笙的表情,有些歉意的說着,伸手拍了拍皇甫笙的肩膀,然後邁着步子便轉身離開。
他們的車駛離,而皇甫笙卻慢慢的走近廢墟,徹底的淪陷的廢墟,已經看不出原形,看着現場,已經被翻過,站在那裡,看着被翻開的,血跡,連個整形都沒有。
慢慢的蹲下身體,明明知道就算找來拆彈專家,時間也不夠,程擎天明顯的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換他們的命。但是還是做了,因爲,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汐研和孩子有事,他死千萬次都無所謂,但是怎麼可以讓汐研和孩子有事。明知道有希望,他沒辦法放棄。
只是程擎天的死,該會給汐研帶來多大的打擊,如果她知道了程擎天死了,會變成什麼樣,他都不敢想象。
這一生他註定要欠程擎天的了。
用力的呼出一口氣,皇甫笙邁着步子慢慢的走回車邊,然後回到醫院。
蕭汐研還在手術室裡緊急的搶救着,看着醫生進進出出。劉全趕來的時候,便看到皇甫笙一臉疲倦的靠在那裡,雙手捂着頭。
“笙少……”
“劉全,天亮後,按原計劃進行。而關於程霄天的事情,當作一切沒發生。而如果問起蕭家別墅的事情,和關於定時炸彈的事情,都說你不知情,一切交給我。”
“笙少,爲什麼放過程霄天?”
“我讓你去做,你便去做。”
“是!”劉全立刻不再說話,看了一眼皇甫笙,轉身離開。
皇甫笙伸手拔了個電話,然後說了一下情況,交待了一下,在對方說會幫忙掩飾一切後,便掛了電話。皇甫笙站起身,看着手術室的燈,心底一直在考慮着等會應該如何跟汐研說。
而就在皇甫笙內心掙扎的時候,手術的燈熄滅了。醫生率先走了出來,皇甫笙立刻迎了上去。
“醫生,她怎麼樣?”
“孩子已經保住了,本來就有輕微的流產現象,就更加應該注意,如果還有下次,孩子肯定保不住。而且孕婦身體很虛弱,受了寒氣,身體有些弱。以後要注意身體的調理,還有孕婦的情緒有點激動,我已經給她打了鎮定劑,讓她好好的睡一覺。記得,不要讓孕婦的情緒太過於激動。”醫生交待着,然後疲倦的轉身離開。
皇甫笙立刻轉身看向被推出來的蕭汐研,安靜的閉着雙眼,沉沉的睡着。隨着護士們,把蕭汐研小心的移到病*上,皇甫笙坐在蕭汐研的身邊,輕輕的握住那冰冷的小手。
臉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但是還是腫的厲害,心疼的輕輕的撫過。而蕭汐研睡的很沉,絲毫沒有感覺到那撫過臉上的痕跡。一直盯着蕭汐研的臉,皇甫笙不敢移開目光,而蕭汐研卻依然沉沉的安靜的睡着。
天色漸明,新的一天來臨,昨夜的一切風雨似乎都已經過去。只是,那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如何真的可以抹去。
蕭汐研一直睡到中午的時候,才慢慢的醒過來。睫毛輕輕的煽動着,然後慢慢的睜開雙眼,皇甫笙在看到蕭汐研睫毛煽動的時候,立刻驚喜的握着蕭汐研的手說道:“汐研,你醒了?”
蕭汐研無神的雙眼,慢慢的轉向皇甫笙,看着皇甫笙*未睡的樣子。整個人憔悴了一大圈,潛意識的伸手摸向小腹的位置,在感覺到那微凸的時候,雙眼慢慢的回過神來。
手停在小腹上,而看着皇甫笙的目光開始慢慢的變得憂傷。
皇甫笙擔憂的立刻握住蕭汐研的手,安撫的說道:“汐研,你現在身子很弱,醫生說,你不能情緒激動……”
“笙,程……是不是已經永遠離開了!”永遠離開四個字吐出口,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皇甫笙看着蕭汐研雙眼裡帶着徹骨的憂傷,卻那樣的平靜。
在那樣的目光下,皇甫笙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蕭汐研其實心底早已經知道這個事實,只是還是想要期待那絲奇蹟。在看着皇甫笙點頭的那一刻,心中的某一點徹底的崩潰,她也以爲自己會放聲大哭,會情緒崩潰。
失去了程,而且他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但是,她竟然只能默默的流淚,連大聲哭泣都沒有辦法。眼淚順着眼角滑落,滴落在雪白的枕頭上,無聲的流着淚。
而皇甫笙看着蕭汐研默默流淚的樣子,千言萬語想要說,但是,卻發現,此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笙,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汐研!”皇甫笙擔憂的看着蕭汐研,不願意離開。
“笙,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求你!”哽咽的聲音,有着無盡的脆弱。皇甫笙重重的握了一下蕭汐研的手,然後轉身離開。門合上間,蕭汐研的淚落的更兇,知道自己這樣同時也傷了皇甫笙,但是,此刻,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皇甫笙,她害怕自己把一切的都怪到笙的身上,她……
皇甫笙一手撐在病房邊的牆上,拳頭用力的握緊,明明知道汐研在想什麼,她卻什麼也不能做。
一個在病房外,一個在病房內,蕭汐研一直無聲的流着淚,她只是需要一段心理時間的適應。程的死在她的心底帶來太大的震撼,一個願意爲自己死的男人,究竟有多愛自己。而她卻一直只是在辜負……
這輩子,她將永遠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程,你好自私。你是用這種方式讓我永遠的記住你,永遠的活在內疚當中嗎?
淚水越落越多,蕭汐研終於嗚咽的哭出聲音。
而皇甫笙聽到裡面蕭汐研的哭聲,多想立刻衝到裡面緊緊的抱着蕭汐研,但是,他卻什麼也不能做。裡面的哭聲一直都在延續着,而皇甫笙也一直守在外面,不曾離開。
蕭汐研很正常的吃飯,送進去的東西都會乖乖的吃掉。只是越發的沉默,幾乎不再說話。從醒來開始,從說想一個人靜一靜外,只是安靜的吃東西,不曾再跟皇甫笙說一句話。
而皇甫笙在送東西進去後,只是安靜的坐在一邊,看着蕭汐研吃完,然後再拿走。
兩個人一直這樣的兩兩沉默的直到皇甫笙接到一個電話,而當時皇甫笙正坐在病房裡,蕭汐研聽到皇甫笙的電話響,也沒有擡頭,只是安靜的躺在那裡,默默無言。
皇甫笙聽到電話裡所說的,臉上閃過一抹驚喜,掛了電話,看着沉默不語的蕭汐研說道|:“汐研,我有事出去一會兒,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來!”
依然沒有迴應,皇甫笙也沒有在意,只是快步的邁着步子,迅速的離開。
當皇甫笙趕到的時候,黃護士已經站在了門邊,看着滿頭大汗的皇甫笙,短短的兩天,整個人似乎瘦了一大圈,而且臉色差的嚇人。
“他真的醒了嗎?”
皇甫笙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蕭穆然,在看到黃護士的時候,已經忍不住激動的抓住黃護士的手臂。
“嗯,已經醒了,正在裡面等着你。他說想見你!”
皇甫笙點點頭,然後從黃護士的身邊擦身而過,站在那間房門前,躊躇不前。
“已經來了,爲何要站在外面?”裡面的傳來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聲音,皇甫笙愣了一下,然後停頓了一秒,伸手推開那微掩的門走了進去。
窗邊,一個身影坐在輪椅上,背對着自己,那背影自己很熟悉,兩個人第一次見面,他也是用這樣的背影對着自己,只是那個時候,他的背影裡透着無盡的冷漠殺意,而此刻,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那種氣息。
蕭穆然在聽到推門聲音後,這才慢慢的轉動着輪椅轉過身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皇甫笙,兩個人都沒有開口,房間裡安靜的只能聽到兩個人淺淺的呼吸聲。
“坐!”蕭穆然的身上已經沒有那種渾然天成的霸氣,而是多了一份滄桑之色,伸手指了指房間裡的椅子,對皇甫笙說着。
皇甫笙沒有猶豫的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後接着便又是一陣的沉默。
而正在這時,黃護士推門走了進來,手中端着一杯咖啡一杯開水。咖啡遞給皇甫笙說道:“喝點咖啡提提神,你看你憔悴的,是不是好幾天沒休息了?”
“謝謝!”伸手接過,輕抿了幾口。
黃護士再把開水遞給蕭穆然說道:“多喝點開水,對身體好!”
蕭穆然竟然立刻伸手接過,乖乖的喝了半杯,再放到一邊。黃護士看着兩個人之間安靜的氣氛,然後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兩個再這樣,估計就算是在這裡坐上一輩子,也不會說一句話了!你把人叫過來,不是說有話告訴他嗎?現在把人叫來了,你又不開口了?”黃護士的聲音裡有着一絲調侃,而蕭穆然竟然只是聽着,並沒有生氣。
黃護士說完後,便在*上坐下,蕭穆然再喝了一口水,然後清清嗓子說道:“今天叫你過來,是想跟你說個故事!”
皇甫笙點點頭,然後蕭穆然便開口說道:“我與你的爸爸是多年的好友,兩個人相交多年,在生意上一直很好的合作着。因爲比較聊的來,所以兩個人的私交便越發的好。我對汐研的媽媽是一見鍾情,而當年你爸爸也喜歡汐研的媽媽,但是汐研的媽媽卻愛上了我。於是我跟汐研的媽媽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當時你的爸爸傷心了一段日子,也與我們疏遠了一斷時間,直到我跟汐研的媽媽結婚。後來便認識了你的媽媽,你媽媽一直很愛你爸爸,一直守在你爸爸的身邊。你爸爸在我跟汐研的媽媽結婚後便接受了你的媽媽,因爲你爸爸一次喝醉後,懷了你,所以,你爸爸不得已接受了你媽媽並娶了她。”
“你媽媽並不介意你爸爸並不愛她,她以爲時間可以讓你爸爸可以愛上她,但是,直到你出生,兩個人結婚三年,你的爸爸對你媽媽還是相敬如賓,太過於客氣,而更顯得生疏。兩個人結婚三年,甚至連一架都沒有吵過。而你的爸爸跟你媽媽更是被外界傳爲模範夫妻!而我跟汐研的媽媽在結婚後二年,終於懷了汐研,我跟汐研的媽媽非常開心。”
“因爲我們兩交一直交好,所以,從一直都來往密切,我一直以爲你的爸爸放開了汐研的媽媽,卻沒有想到,他從來沒有放開過。因爲你爸爸善於隱藏,所以,我們並沒有發現。直到悲劇發生……”
蕭穆然似乎沉在回憶裡很痛苦,眼底的光芒暗沉,似乎是在受着巨大的衝擊。而黃護士輕輕的拍了拍蕭穆然的手,蕭穆然擡起頭,對黃護士笑了笑,然後接着說道:“其實汐研的媽媽並不是生病死的,而是自殺的!汐研的媽媽是一個非常溫柔賢惠的女人,有着所有比所有女人都玲瓏敏感的心,從小良好的教育,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身體的污穢!”
“你爸爸在一次我不在的時候,藉着喝醉的名義,強|殲了汐研的媽媽。”
“不可能,蕭穆然,我已經放下對你的仇恨,不要再玷污我爸爸的清譽!”皇甫笙在聽到這裡的時候,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無法接受。他的爸爸一直是一個正人君子,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你應該清楚的知道,我沒有必要說謊!”蕭穆然的目光裡有着深深的哀痛,裡面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假。
皇甫笙慢慢的坐下身體,心底受到的衝擊難以言喻。
“汐研的媽媽在你爸爸痛哭流涕下,還是把這件事情給瞞了下來,但是,對自己貞德要求甚高的她。不再讓我碰她,人也開始變得憂鬱,從那天后,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就這樣,她得了憂鬱症,而且越來越嚴重,就像是把自己逼到了一個死角一樣,不讓人靠近。我用盡了辦法,也無法得知她到底是怎麼了?”
“汐研的媽媽越來越憔悴和虛弱,身體也越來越差。不接受醫生治療,整天只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最後她敵不過心理的壓力,沒有辦法過自己心裡的那一關,服安眠藥自殺了。當我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她靠在我的懷裡,那樣的瘦弱。握着我的手,淚流成河,在死前,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然後殷求我不要追究,讓我原諒你爸爸,她就在我的懷裡這樣的死去。”
“當時我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掏走了心肝一樣,最心愛的人,離開了我。我的世界整個崩潰,而當看到你爸爸出現在汐研媽媽的葬禮上的時候,我努力壓抑在心底的恨意慢慢的滋生,而且越來越大。我的腦海裡,不停的迴盪着汐研媽媽死時的樣子。而越是這樣的想,便越是恨你的爸爸。”
“我整個人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被仇恨所主宰,而當時,你爸爸正好公司面臨着問題,我開始有預謀插手這件事,直到你爸爸的公司面臨着破產,他求我的時候,我看着他,彷彿看到汐研媽媽醒時的樣子,汐研媽媽受了多少苦和折磨,我便想讓造成這一切的人,付出一切的代價。”
“你爸爸的死的確是我做的,我完全被仇恨矇蔽了,我每晚都會夢到你爸爸壓在汐研媽媽身上的樣子,都會看到汐研媽媽心裡的苦楚和死時的樣子。恨意便越來越深。剷草要除根,我本來計劃着連你一起殺了,但是卻沒有想到,汐研竟然會讓我收養你。甚至拿自己來威脅我。汐研有一張跟她媽媽一樣的臉,看着她就像是看到汐研的媽媽,我無法拒絕她任何的要求。”
“所以我收養了你,想乘機解決了你。但是,汐研似乎洞悉了我,開始與你形影不離。而我不得下手,只能讓你一年又一年,在我家。”
“隨着時間的流逝,當年的那種想殺你的心漸漸的消失,但是你姓皇甫依然讓我沒有辦法釋懷,所以,我絕對不會讓汐研跟你在一起。而你卻那樣聰明,我越是不想的事情你便越是奪得,你那樣不着痕跡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讓汐研愛上了你,而且還是那種不顧一切的。甚至奪走了她的純真!”
“你忍了那麼多年,無非是想要給我重重一擊,想要爲你爸爸報仇,當我聽到你跟汐研兩個人……而當你走進我的房間,跟我說那些挑釁的話時,我彷彿看到了你爸爸的影子,而汐研便與她的媽媽重疊在一起,那刻在心底的傷被掀了起來,當時血衝進腦門,承受不住的血壓上升!抽搐!”
“程芝梅在發現她沒有辦法拿我怎麼辦的時候,便把希望寄託在你的身上。一方面她可以做到答應你媽媽的事情,一方面她也可以得到她想要的財產。這些年來,你跟汐研兩個人的事情,爲什麼我會沒有察覺,完全是因爲程芝梅幫忙打掩護。她一直暗暗的在幫着你!”
蕭穆然看着皇甫笙面無表情的聽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你其實並不是皇甫家的孩子,你的親生媽媽是程芝梅,當年你媽媽爲了得到你爸爸的心,讓你爸爸可以娶她,所以纔會假裝懷孕。後來因爲沒辦法遮掩,不得已,把程芝梅的孩子給換了過來。而程芝梅當年本來就沒辦法負荷一個孩子,所以,想都沒想的便給了你媽媽。。這些是黃護士告訴我的……”
皇甫笙看着黃護士,黃護士溫柔的看着皇甫笙說道:“知道你沒辦法接受,但是這是事實,當年便是我做這一切的,而後,我便被送出了國,直到最近纔回到國內!”
皇甫笙一直沒再開口,只是深深的看着蕭穆然和黃護士,最後慢慢的轉身,離開。
黃護士和蕭穆然互看了一眼,然後黃護士說道:“你還會阻止汐研跟他在一起嗎?”
“在睡着的這段時間裡,我清楚的知道汐研的矛盾掙扎,我當年被仇恨矇蔽了眼睛,而換來汐研的痛苦。我所謂的疼愛,最後竟然會讓汐研更加的痛苦。我這樣的爸爸,真的太對不起汐研了。我怎麼可能還去阻止她跟皇甫笙在一起,從皇甫笙不知道真相卻還是爲了汐研而決定原諒我便可以看出他有多麼的愛汐研。能夠看到汐研幸福,這比什麼都重要!皇甫笙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他想明白了,便好了。現在我們去看汐研吧!”
蕭穆然就像是一個看過千帆過盡的人,看盡了人生百態,臉上是一片平靜,經歷了太多,而做了太多,失去了太多,便真正的懂得了真的需要的是什麼。
“嗯,汐研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黃護士看着蕭穆然,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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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笙戴着黑色墨鏡,看着那爸爸和媽媽的臉,小時候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浮現而出。爸爸很疼自己,而媽媽更是*愛自己無以加負。一直以來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很幸福的,在孩子的世界裡,很多事情是完全無視的,因爲不需要去理解。
但當蕭穆然說出來,自己再去想曾經發生的一切,很多事情如果再回頭去看,便會知道,自己只是看到了好的一面。記憶裡多少次看到媽媽一個人在陽臺上偷偷的抹淚,卻告訴自己,只是沙子迷了眼睛,但是那紅紅的眼眶卻騙不了人。
多少次看到爸爸靠在陽臺邊抽着煙,說是爲公司的事情煩惱。
對汐研的媽媽他是有印象的,一個非常溫柔美麗的女人,就如汐研長的一樣,但是比汐研更加的精緻,整個人看起來就像畫中走出來一樣。每次汐研的媽媽和蕭穆然來家裡的時候,汐研的媽媽和媽媽在花園裡喝茶的時候,又有多少次,他發現爸爸站在窗邊看着花園的方向。
一個人坐在墓地裡整整一個下午,整整抽了兩包煙,然後釋然的站起來,看着照片中的兩個人,低聲說道:“不管如何,你們永遠是我的爸爸媽媽,也許是冥冥中註定,所以纔會讓他和汐研兩個人相愛,雖然過程有些曲折傷害,但是兩個人卻更加的愛對方。愛可以化解一切,當初的是非早已經無法定奪,一個人的情不自禁,造成了一場悲劇,不能說誰錯,只能說愛這個字折磨人!”
現在橫在他跟汐研之間最大的障礙已經解決,蕭穆然今天跟自己說這些,從他的眼神裡,他看到了釋懷以及祝福。他跟汐研真的已經受了太多的折磨,不應該再承受更多。
知道汐研一時間無法從程擎天的死裡走出來,他會耐心的陪着她,相信,汐研會走出來。迎接他和汐研的便是美好的未來……
轉過身,皇甫笙從來不曾有這樣的輕鬆。拿起手機,給劉全打電話,對程芝梅,不管她做過什麼,畢竟她是自己的親身媽媽,他的身上流着她的血。他沒有辦法接受她,但是可以爲她做些什麼。
很快,劉全便已經弄來了程芝梅在國外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掛了電話,開車往醫院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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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蕭汐研躺在*上,因爲身體太虛弱,所以醫生強硬的要求必須要住院一個星期好好的調理。爲了寶寶的健康,即使很想立刻出院,去看看爸爸是不是真的很好。還是乖乖的住着院。
笙接了個電話離開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視線不由自主的飄向門口,心底開始有些擔憂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病房門終於被推開的時候,蕭汐研擔憂的目光立刻低下。沒有聽到熟悉的聲音,錯愕的擡起頭,在看到來人的時候,蕭汐研的眼睛驀地瞪大。
傻傻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再定晴一看,蕭穆然還是睜着慈愛的雙眼看着自己。
“爸爸……”彷彿害怕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一樣,蕭汐研有些不敢置信的輕聲開口叫着。
蕭穆然看着蕭汐研那不敢置信的樣子,由黃護士推着靠近蕭汐研的病*前。而黃護士看着父女兩個淚眼汪汪的樣子,對蕭穆然點點頭,然後便體貼的走出病房。
蕭汐研的眼淚瞬間的涌上了眼眶,用力的咬着下脣,害怕自己失控的哭出聲來,手慢慢的伸出,握上了蕭穆然伸出的手,身體不停的顫抖着,最後還是剋制不住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整個人撲到蕭穆然的懷裡,放聲大哭。
“傻孩子,乖,不哭。汐研,都是爸爸不好,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蕭穆然抱着消瘦的蕭汐研,瘦弱的肩膀承受了多少的壓力。
“爸,我苦,只要你醒過來,比什麼都重要。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醒過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醒過來!爸……|”蕭汐研哭的更加傷心,喜極而泣,激動的無以加負。
“讓爸爸好好看看,越來越標緻了。但是汐研,你太瘦了。從今天開始,要好好的注意飲食,快點長些肉,都瘦的不成型了!”蕭穆然看着蕭汐研,那纖細的樣子,皺着眉頭,責怪的說着。
“是,爸爸說什麼就是什麼!”蕭汐研鬱結了兩天的心,在看到蕭穆然出現在面前時,終於拔開了一層烏雲,有了一絲陽光。
心也有了一絲暖意。
“汐研,黃護士說你懷孕了?”蕭穆然的目光看向蕭汐研的小腹,蕭汐研還含在眼眶的淚瞬間凝聚在了眼眶,雙眼閃爍的看着蕭穆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爸爸不喜歡笙,如果知道了這是笙的孩子,會不會又氣的再次中風。
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向爸爸解釋這個……
蕭穆然看着蕭汐研閃爍的眼神和那瞬間蒼白的臉,心疼的擦着蕭汐研臉上的淚,*愛的摸了摸蕭汐研的頭說道:“是皇甫笙的孩子是嗎?”
蕭汐研摸不透蕭穆然的想法,不知道蕭穆然這樣問的意思,不敢輕易的回答。咬着下脣,猶豫着。
“汐研,爸爸睡了這麼久,很多事情都想通了。關於跟皇甫家的恩怨,都隨風而去吧。雖然我中風跟笙兒關係,但是,現在我已經醒來了,汐研,就不要再把這個當成你們之間的心結。我看得出來,笙兒是真的愛你。爸爸這一生再沒有其他的願望,只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這是爸爸活着唯一樂見的。”蕭穆然握着蕭汐研的手,慈愛的說着。
蕭汐研吸了吸鼻子,看着蕭穆然臉上的表情,那樣的認真。她不曾想過,事情會這樣的順利,更加不曾想過,爸爸真的會想明白。真的願意放下跟笙家的恩怨,關於以前的事情她並不是太清楚,但是,爸爸對皇甫笙家的恨她倒是非常清楚。
“爸爸,你是說真的嗎?”
“傻瓜,爸爸怎麼還會騙你,汐研,爸爸只希望我的乖女兒可以幸福。”
蕭汐研的嘴角立刻勾起釋然的笑,知道蕭穆然是發自內心的祝福她跟笙。但是,幸福的情緒還沒來得及細細的品味,蕭汐研的腦中迅速的閃過程擎天的臉,他最後問自己,如果沒有皇甫笙,她會愛他嗎?
臉上的笑慢慢的僵住,蕭汐研只覺得心中一緊。她越是幸福,便會對程擎天越發的內疚。心中的痛讓蕭汐研用力的咬住了下脣,不想在蕭穆然面前表現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但是隻是一個表情變化已經讓蕭穆然發現蕭汐研的不對勁……
“汐研,怎麼了?”
“爸爸,我沒事。我跟笙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嗯,汐研,記住,要珍惜擁有的。不要等到失去後才知道後悔!”蕭穆然語重心常的說着。
“爸爸,我會的!”蕭汐研重重的點點頭,然後撒嬌般的說道:“爸爸,你抱抱我!”
像個小孩子一樣,靠在蕭汐研的肩膀上,感受着蕭穆然的肩膀攬着自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樣,慢慢的閉上雙眼。她只是需要時間,她不想讓自己跟笙之間有任何的芥蒂,她必須要讓自己走出這個魔障。
皇甫笙來到醫院,便看到黃護士站在病房外面,看到皇甫笙大踏步走過來,對皇甫笙溫柔的笑了笑,然後示意皇甫笙進去。
皇甫笙推開病房門,便看到蕭汐研像個孩子一樣靠在蕭穆然的肩膀上,聽到推門的聲音,同時擡起頭來。蕭汐研在看到是皇甫笙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目光幽幽的看過去,然後再收回,心中的感覺太亂。
蕭穆然回頭看着站在那裡的皇甫笙,然後鬆開蕭汐研的懷抱,然後轉動着輪椅到皇甫笙的身邊,小聲說道:“我跟你說的事情不要告訴汐研,過去的就讓它都過去吧!汐研我就交給你了,如果你對她不好,我會跟你拼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