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表白
進門剛脫了鞋,我就迫不及待地衝到沙發裡窩着,然後看着他慢慢換了鞋,臉上帶笑地走過來,拎了雙拖鞋輕巧地放着我面前,說:“安明焰,你怎麼又不穿鞋?”
我大喇喇地翹着兩隻腳丫子,手拿電視機遙控器,懶得理他。
他毫不在意地笑笑,走到我的跟前,挑起我的下巴,說:“那我抱你上牀去,好不?”
這眼神,這語氣,寒……
我一見這種場面就心慌,一心慌就沒自制力,一沒自制力就幹莫名其妙的事。
我猛地湊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學着華傾城小時候的模樣,拋個媚眼,他卻十分受用的樣子,我只好訕訕道:“小生無能,空得公子厚愛,十分惶恐。”
然後他跳上沙發,同我打鬧一番,最後也就罷了。
第三次來他家,纔算是認真打量了一回,第一次……咱不說了,第二次是凌晨,進門倒頭就睡。
我瞥了眼書房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黑色三角鋼琴,驚道:“楚臨風,原來你還會彈鋼琴呀?”
楚臨風單腳而立,一腿側彎,抱臂靠在門框上,笑道:“怎麼?這很令人驚訝嗎?”
我搖搖頭,十分認真地說:“人家都說彈鋼琴的人有氣質,我怎麼看也不覺得你是。”
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輕鬆地笑出來,說:“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你以後可要轉變觀念了,要像我這種人,纔是會彈鋼琴的。”
我不理他,轉過身,扒開琴蓋,戳戳琴鍵:“來,彈首曲子給大爺我聽聽,看看是不是濫竽充數的。”
他笑着坐到琴凳上,膚色微深的十指放到琴鍵上慢慢攤開,擡指,下鍵,靈巧而富有彈性,音色飽滿得如珍珠相碰,時輕柔,時激越,變幻無常。
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落在鋼琴上,落在他的身上,如同被鍍了一層金邊,變得讓人感覺無法觸摸,但我知道,只要我伸出手去,就可以,只要我伸出手。
一曲終了,他伸出手來,笑意融融,抱我坐在他膝頭,陽光太過刺眼,我一下子沒了神,小心翼翼晃晃悠悠地放一隻手在琴鍵上,五指總是站也站不穩,好半天終於按出聲音來,卻是軟弱無力的。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他卻大笑。
太TMD惡劣了!
突然一隻手覆在我的手上,十指相交,一種微妙的感覺。
他低頭,下巴擱在我肩窩,用一種充滿了媚惑意味的聲音說:“安明焰,我喜歡你。”
剎那間,我真真是說不出話來了,甚至,找不到話來,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