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震動,無以數計的元獸在狂奔,朝着外圍而去,小半個山脈都在顫抖,好像火山爆發般。樹木在發顫,抖落綠葉,將綠色鋪滿一地。
元獸呼嘯而過,橫衝直撞,越來越快,到了最後棵棵大樹被直接犁倒,有的被撞碎,踩爲碎片。綠色波浪在起伏,而後露出火紅的土地,大地上,一片元獸海,紅色的浪潮,洶涌而去。
蕭戰愕然,這是要給落日山平了?元獸們都吃藥了?
他站住,身旁一頭頭元獸咆哮而過,顯得很憤怒,蕭戰訝異,莫不是與他一般,要去尋仇?
思量間,一頭六尾狐狸跳上肩頭,腦袋在他耳邊摩擦,親暱的討好,又朝下方吼叫一聲,雖然不多響亮,但好像能夠在元獸們的耳邊迴盪,元獸齊聲長嘯,奔跑的更快,參天大樹如潮水般倒下,所有的植物都被踐踏成泥,久被森林遮掩的土地,重新出現在太陽之下,放眼看去,滿山的紅。
“這是何意?”蕭戰不解,這是要出大事?元獸集體想不開,要毀了自己的家園?
小狐狸在肩頭搖擺着尾巴,一直對蕭戰清叫,蕭戰撇頭,卻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一頭元獸,牛身狼頭,有五條獸腿,身如玄鐵,泛着黑色冰冷光芒,身上不是毛髮,而是鱗片,有幾十丈高,正跪在蕭戰身旁。蕭戰明瞭,這是想要他坐上去。
蕭戰失笑,這狐狸是給他送坐騎來了。身旁的元獸氣息在人級之上,是從深處衝出來的高級元獸之一,不過命不好,被小狐狸捉住,拿來給蕭戰當代步。憑蕭戰的速度,到達小城需要的時間太多,與這大塊頭一起,能提高不知多少倍。
牛身狼頭獸很不願意,在不停的刨地,對自己即將作爲坐騎感到恥辱,小狐狸跳到它身上,它立馬搖頭擺尾,作出一副聽話狀。蕭戰跳上其後背,盤坐在上面,小狐狸輕吼,大塊頭轟隆隆起身,加入大部隊,狂奔過去。
耳旁風聲呼呼而過,元獸的速度確實很快,看似笨重,卻能穿過重重獸潮,直奔最前方。小狐狸在蕭戰懷中優雅的躺下,換了幾個位置,好像要學小雅般,找個舒適的地方。
與童老行走了十天的路程,坐在大塊頭身上,用了半日就達到,奔跑了半日,元獸羣不光未曾有一絲疲累的狀態,反倒越跑越猛,好像知道要到達目的地,用盡全身力氣在狂奔。蕭戰回頭,塵埃滾滾,煙沙漫天,落日山脈禿了一小塊。
蕭戰皺眉,這未免太過反常,中層廢了一半,外圍要被全部推掉,這羣元獸抽風了?懷裡的小狐狸閉目享受,蕭戰心中一動,將它提起。
“是否是因爲小雅?”蕭戰不管它是否能夠聽懂,六尾火狐與七尾差別太大,一個天一個地,它靈性很高,但蕭戰並不確定,卻仍然詢問。
火狐不滿,衝蕭戰亂叫,而後掙脫手掌,在獸背上胡亂比劃着什麼,蕭戰仔細看着,好像讀懂什麼,但他更加震驚了。
“竟然是爲了消除潛在威脅,磨滅潛藏的傀儡!這手段是否太過激烈,竟然將許多元獸的生存空間全部破壞。這方圓無數裡都成了荒土,草木成灰,需要多年才能回覆。”蕭戰不解,小狐狸還在蹦躂,彷彿這些都不叫事,“這生靈無數,爲了素不相識的小雅,做出如此大的犧牲,是小雅的神秘身份趨勢,還是受到強大的元獸指使?”
菸灰迷濛了一片天空,在獸潮的踐踏下,別說僅僅是先天傀儡,就是天級妖獸來此,都要成爲碎骨,不說這成千上萬的中低級元獸,高級、地級也比比皆是,摻雜在其中,聲勢浩大。
七尾狐狸之前曾與小狐狸有過交代,是以重獸從中層平推到外圍,幾乎要將外圍都要踏平。
這裡已經偶爾有武者出沒,遠遠望見大樹棵棵莫名倒下,迅速朝着外圍而來,而後又有大地震動,石沙抖起,像是地震般。片刻後,發現武者們刻意躲避的元獸呼啦啦在身旁一竄而過,險些將他們撞飛,諸人大恐,前方有元獸鋪天蓋地而來,像是被人驅使,將草木大石全部踩做粉碎。
“這是……元獸暴動了?”有武者不安,剛剛從身旁奔過去幾頭先天妖獸,差點沒把他心臟嚇出來,來到這裡的,在最外圍尋找靈藥,大都是後天武者,一頭先天都夠讓他們叫苦,更不用說幾頭,“莫不是我等做的太過,靈藥採集的過多,引得諸獸不滿?”
幾人面面相覷,每個人手中都拿着那麼幾顆靈草,這幾乎是最低級的,而且幾人摘採的有原則,沒有全部連根拔起,還留有幼苗。
“不像是,這些靈草在它們眼裡與雜草無意,它們不會在意。況且先天元獸都來此,爲此匆匆而去,像是有大事發生。”一個武者沉聲回答,他年長些,見過許多事,憑藉自己的經驗,推測應該是有人觸怒了元獸。
“那究竟是何事,竟然惹得千萬元獸暴動?”身旁的元獸還在源源不斷奔過,幾人看得心驚膽戰,有幾次都險些被踩在先天妖獸腳下,而且他們發現,元獸越來越多,聲音更加響亮,先天元獸出現的頻率在大大增加。
“那是……人級元獸!”一人看着一個方向,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叫道。一頭牛身、狼頭的元獸一閃而過,幾十丈的塊頭,速度極快,像是影子忽閃一下,而後看見一個元獸背影。
“應該是吧。”有人不信,睜着雙眼,仔細辨認,纔不肯定回答道,“但是,是不是我眼花,我好像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元獸後背之上。”
那人說完,卻發現同伴皆是臉色發白的看着他,頓時變了臉,不是吧!
蕭戰站在元獸之上,肩頭有狐狸蜷縮,尾巴搭攏在蕭戰胸前,很舒服的閉眼。蕭戰蹙眉,武者越來越多,都被眼前景色嚇到,不知道爲何突然消失不見的元獸又羽然出現,而且成羣結隊,片刻不停留,在人們身旁跑過。
“告訴它們,不要亂來。”蕭戰喚醒了小狐狸,又惹得它不滿,好似未曾聽見一樣,小狐狸伸個懶腰,繼續養神,一條尾巴死死的纏住眼睛與耳朵,不理蕭戰。
蕭戰好笑,小狐狸靈性極高,不將諸人放在眼裡,或許它看待這些人,也與他們看待元獸一般,都是異類,有時還是死敵。蕭戰喊了幾次,纔算叫醒它,在它耳邊說了幾句,而後小狐狸狐疑的看了蕭戰一眼,轉而吼叫幾聲。諸獸的軌跡變了,不再是一路平推,而是分散到四周,一股股散開。
小狐狸抓抓元獸背,示意其慢下來,元獸悶哼,迴應而動,收斂了速度,在正路最前方慢慢而去,身後跟着大批元獸,皆是放下腳步,隨着前方而走。
此刻,不管是還在混亂還是摘採靈藥中,亦或是要逃跑至小城的武者,都驚恐的發現,元獸數十頭、數百頭的圍上,不作爲,卻將衆人圍堵,好似驅趕般,默聲將武者向一個方向驅逐。
有武者憤然,感到羞恥,如今身份顛倒過來,他們被曾經獵殺的畜生驅趕,如同他們對待元獸那般。這是現世報,有武者感慨,同樣很憤怒,卻不敢有任何表示,皆因那些元獸太過駭人,一羣中最少有大半先天元獸,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存在,今天認了個遍,他們甚至看到有高級元獸在參合,元獸羣后還隱約有更龐大的存在,在虎視眈眈。
雖然無奈,但無力反抗,跟着元獸的意思走,否則他們不敢想象,會不會被直接分屍。
落日山脈外圍與中層一段地段空出不知多大片空地,外圍還有些植物,被蕭戰叫停所留下,而諸人所在的地方,便是被狂野的獸羣所開墾的空地。
武者都被驅逐來此,一波波趕來。數千武者自小城出發,上山後分開,此時再度聚集在一起,都是驚恐莫名,幾大羣圍在一處,不安的猜測。有人說這是山脈深處有恐怖覺醒,察覺山脈被破壞,元獸背獵殺,很不滿,所以要報復。
有人則說道這是人爲,概因他看見一頭元獸背上站着一個人,是那人驅使着衆獸,將諸人趕來此處。其餘人當他失心瘋,紛紛取笑,說道落日山脈自形成以來,還未有人能,或者說是敢驅使元獸。
天級不敢過來,地級武者根本就是送菜,人級武者純屬打醬油,先天武者還不夠填牙縫,放眼全九州,誰有能耐做到這點,一定是眼花。那人解釋,還有人從側確認,都被否認,到了後來,他們在諸人的狂轟濫炸之下,也在懷疑是不是眼花。
武者大都被元獸驅趕而來,還有些零零散散的,也在補充。蕭戰盤坐在元獸背上,狼頭元獸已經趴在地上,方便蕭戰與諸人談話,不過,前方卻被許多元獸圍住,武者們看不到裡面。
蕭戰輕笑着,撫摸小狐狸的毛髮,淡淡說道:“懲罰,便在這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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