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紹南輕嘆了口氣,吻上她烏黑柔亮的秀髮。
愛,有彼此間的信任,那就夠了,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不需要太多的動作,你所做的一切,我全都相信你。
第二天如風醒來的時候,孟紹南又已離開了公寓。
如風對着白白的天花板發愣,繼而露出迷濛的微笑。那是安祥而溢滿幸福的笑。
如風還沒起牀,枕邊的手機卻鈴聲大作,在這樣寂靜的清晨,顯得空曠而刺耳。如風呆愣了下,拿起手機,陌生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下,還是接聽。
“請問是尹如風嗎?”
“是……”
“哦這樣的,我們是警察局,您的妹妹尹如雨,現正在我們這兒,請您過來一趟行嗎?”
“什……什麼?如雨?”如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怎麼回事?
“是的……請您馬上就過來。”那端說完,就掛了電話。
如風呆愣三秒,飛快起牀穿衣,胡亂抹了把臉,拿起包包衝出家門。路上給鬱江濤打了電話,說是上午不能去上班了。鬱江濤驚了下,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如風拒絕了。
還在路上的時候,接到了孟紹南的電話。
如風一瞬間哽住咽喉。
“別擔心……已經沒事了……”他的聲音輕輕飄過,如一顆定心丸,將她懸起的心一下子放下。
“嗯。”她輕輕嗯了下,掛斷了電話。
到達警局的時候,看到那裡亂哄哄的場景,如風不免攥緊了手心,遍尋不着如雨的身影,攥緊的手心也不禁滲出了汗。
“請問……尹如雨在哪兒?”如風問着一邊的一位刑警。
那人瞟了眼她,隨即朝着另一端大聲吼了下。那端有人出聲迴應。從人羣中擡頭看她,對她做了個手勢,讓她過去。
如風走到那人面前,那人卻顯得恭敬有禮。
“尹如風小姐吧,你妹妹尹如雨在‘TOP’酒吧和一夥青年一起吸藥物,本該昨晚就通知你,可是你妹妹怎麼都不肯說出你的電話,所以到今天早晨才查到你電話,這是你妹妹的口供,您是她的監護人,請您在這兒籤個字……”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如風卻只聽到了前半句話,吸食搖頭丸。她不是傻子,雖然不去那種場所,但不會笨到沒有聽說過那種東西。一時之間,她還真是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如風在那怔忡着,沒有動筆。
“尹如風小姐?您籤個字,就可以帶走你妹妹了。”那人很有耐心地提醒着如風。
如風回過神,看了看面前的白紙黑字,提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請您稍等……”那人站起來,朝着另一邊一扇緊閉的門走去。一會兒,如雨的身影出現在門內。
蓬鬆着頭髮,浮着眼袋,臉上還有斑斑淚痕,纖瘦的身體站在那兒瑟瑟發抖。如風所有的怒氣,在看到她這個樣子的時候,忽然一下滅了下去。
如雨看到了如風,只看了一眼,眼便垂下,不敢再
看。怯怯地叫了聲:“姐……”聲音嘶啞,充滿倦意和害怕。
如風定定看着她好久好久,終於,無聲地牽過她的手,朝警局門外走去。
站在警局的門口,看着如水的車流,如風的心生生扯疼着。如雨一直安靜地呆在她身邊,一直低垂着頭。以往的青春活力,在她身上一點影都看不到。
如風嘆了口氣,伸手爲她理了理秀髮。擡眼的剎那,看到孟紹南從警局內出來,身邊跟着白虎和黑豹。看了眼她,沒有說話,徑直走出大門。
一會兒,如風的手機響了起來。如風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意察覺的溫柔。掏出電話。
“要送嗎?”他的聲音輕輕柔柔,透過電話,一直傳到她心底。
“不,不用了……”如風回答着。
“嗯,路上小心。”
“嗯。”
似乎每一次,都是那麼簡短的電話,似乎每一次,都是那樣小心翼翼。而這麼多的每一次,都在如風的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
牽起如雨的手,走入街道,剛想要伸手攔輛出租,邁巴赫卻直直停在她們跟前。
車窗搖下,左泓淨精緻的臉映入眼簾。
“回去嗎?上車吧。”他看着如風,淡淡說道。
如風一愣,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有時還真要懷疑,怎麼每次孟紹南的電話過後,出現在她眼前的人卻總是他。是他太有神力了能預知她的去向,還是有人在報告她們的行蹤?
左泓淨兀自笑了笑:“剛好路過這兒,不小心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很是詫異,所以掉轉車頭過來瞧瞧,卻想不到真是你們……”
似乎每一次,他都能看出她在想什麼。
如風笑笑,牽着如雨一起坐入車內。
剛坐入車內,如風又覺有所不妥。昨晚剛搬家,現在,該 說不該說呢?甚至她還沒和如雨說過。
“呃,去醫院吧……”如風對着駕駛坐上的左泓淨說道。
“你確定?”左泓淨從車後鏡瞥了眼她,“如雨這個樣子,你要去醫院?”
如風轉頭看了下,如雨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即使在上了左泓淨的車,即使看到了自己喜歡的姐夫的時候,仍只是無聲坐着。
正想着不知如何是好,袁袁的電話打了過來,懶懶的聲音證明她還賴在牀上,沒有起牀。
“如風,我忘了幫十五牀的病人開咳嗽藥了,你幫我開下哈。”
“嗯,呃,你今天不出去吧?”如風忽然之間問道。
“是啊,怎麼了?不會你要過來吧?”
“嗯。我現在就過來……”如風當機立斷,掛了電話,讓左泓淨直駛袁袁的公寓。
袁袁頂着一臉的睡意,開門的剎那,所有的嗜睡蟲全嚇沒影了。
“你……你……我以爲你只是說說而已……你怎麼……”她瞪着面前的如風,結巴起來,待看到了身後的如雨時,張大的嘴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如風徑直拉着如雨進來,毫不理會她的目瞪口呆。
左泓淨站在門外,一派優雅:“請問,我能進來嗎?”看着袁袁一副吃驚不少的樣,他問着。
“呃?哦,當然當然……”袁袁立即讓開,讓左泓淨進來。
如風將如雨推入浴室,對着袁袁:“你今天哪兒都不要走,替我看着她,我下班了就會過來接她……”如風對着袁袁吩咐。
“慢慢慢着……這,究竟怎麼回事啊?”
“我要去上班了,回來再說吧。替我看着她,知道嗎?”如風走向門口,臨走還不忘提醒袁袁看緊如雨。
袁袁看着她和左泓淨消失在門口,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左泓淨將如風送到了醫院。如風開門的時候,他的聲音飄過來:“中午一塊吃飯?”
如風愣了下,隨即說:“不,中午沒空的……”
“那晚上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如風擡眼看了左泓淨一眼,他平靜的臉上毫無波瀾,彷彿剛剛的話,並不是出自他之口。
上班,只是忙碌。忙完了自己的病人,忽記得袁袁要她開的咳嗽藥,於是走向護士站,拿病歷。
護士站的幾個實習護士,在一邊圍繞着一張報紙評頭論足。
“哇,孟紹南真是帥啊……”
“是啊是啊……看他對薇安好體貼的樣子……”
“薇安太有魅力了吧,把孟老大都迷了。”
“是啊,前段時間還聽說那電影明星影琳死追孟老大,現在,又換薇安了。”
“唉你說孟老大到底喜歡誰呢?”
“那當然是薇安了……”
“纔怪,我覺得是另有其人……”忽地人羣中一人說道。
如風拿病歷的手頓了下。
“有沒有見到過孟老大身邊一直跟着的女人?”
“誰啊?左雲淨嗎?”
“當然不是……那穿紫色衣服的,跟孟老大不會太接近,但我覺得,孟老大對她很特別……”
“怎麼特別啦?”
“說不上來,感覺吧……”
“切……”
如風一置可否地笑笑,拿着病歷走過她們身邊。
“唉如風……”一人叫住了她,揚起手中的報紙給她看。
如風淡淡瞥了眼,笑笑,沒有說什麼。
“對啊,如風不是和左雲淨是小姐妹嗎?那肯定也認識孟老大了,如風是不是?”
“不太熟……”如風看着她們輕輕說道,說完,拿着病歷走入醫生辦公室。
剛要坐下的時候,門外卻又傳來叫聲。
“如風,有人找你……”
如風轉身,卻看到站在門外的謝明傑,手捧着一束豔麗的玫瑰,正對着她咧着嘴笑。
如風尷尬的站在那裡,沒有走出門去。轉身看着辦公室裡其它的人,看好戲似的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