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猛然一驚,擡眼看他,她不是這個意思,爲什麼他會這麼說。
“是因爲我,所以他們才向如雨下的手,也是因爲我太疏忽了,所以纔會讓他們有機可乘……”
如風伸手抵住他的嘴,朝着他搖頭:“不……孟紹南,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想過要怪你什麼……”
如風伸手環過他的腰,摟住他,將臉貼在他的胸前:“孟紹南,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孟紹南也緊緊摟着她,好在如雨回來了,好在沒有受太大的傷害,好在……她還在他身邊。
“姐……”身後,忽然傳來如雨乾啞的聲音,如風一怔,忙慌亂地推開孟紹南,她怎麼會……她怎麼會在小雨面前和他……
如風忙奔向病牀邊:“小雨,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哪裡疼嗎?肚子餓嗎?想吃什麼嗎?……”如風着急地將手放在她額上試探着,眼裡盛滿擔憂。
孟紹南看着她們,悄然退出房內。
如雨看着她,露出蒼白的笑,伸手握住放在她額上的手:“姐,我沒事……看把你急的……”如雨的眼眶犯起紅暈,點點晶亮,慢慢瀰漫開來。
如風心痛如絞,俯身,將自己的臉頰貼住她的:“小雨,要是你有事……要是你有什麼事……你讓我怎麼活……”如風輕聲說着,輕輕的聲音,來自心靈深處,遙遠,卻真切。
孟紹南靜靜站在門外,裡面的聲音即使再輕,但他卻仍能聽得一清二楚。小雨是她的全部,她不能失去她。
如風又請了兩個星期的假,打算好好照料如雨。每天,做好新鮮的飯菜拿去給如雨吃,如雨有時會坐着呆呆發呆,但看到她,會立即露出笑容。
如風從袁袁的口中聽到如雨被送來時的情景,臉色慘白,昏迷不醒。那是袁袁對當時如雨的描述。袁袁說,如雨在學校上課,下課回宿舍的路上,卻突然被人綁走,是孟紹南及時趕去救了她。
孟紹南說,是因爲他們想拿如雨來危險他,是因爲他太疏忽了,所以如雨纔會被抓走。可是,不管是什麼,她只要如雨好好的,好好在她身邊,那就夠了。
如雨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袁袁也總是過來看她。左泓淨和雲淨也來過兩次。
左泓淨沒有問她,前些日子去了哪裡。仍像以前一樣,對着她忽遠忽近,忽冷忽熱。雲淨也還是一樣開朗,說這個,說那個,直逗得如雨咯咯亂笑。
如雨對着左泓淨,卻沒有再叫過姐夫。不知道是因爲終於察覺了他不是,還是覺得現在叫着不太好。她淺淺笑着,甜甜叫了聲左大哥。
左泓淨約如風吃飯,如風放心來下如雨,袁袁主動擔當了照顧的職責。
“去吧去吧,如風,這兒有我,你儘管放心哈……”
吃飯的時候,如風以爲他多少都會問一下她,可是,他卻一個字也沒有問,跟她閒聊着一些瑣事,顯得漫不經心。
如風笑,她是怎麼
了,居然會以爲他會爲了找不着她而擔心嗎?
回到醫院時,如雨已經睡着了,袁袁用眼神示意她出去。
“唉,說吧……”袁袁沒頭沒尾說了兩字。
“說啥?”如風看着她,詫異。
“喂,你不會沒話說吧?我可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唉……”
“行了行了,你想知道什麼?”
“孟紹南。”
袁袁說出口的三個字,讓正在喝水的如風差點嗆到。
“什……什麼?”如風眼神閃爍,不敢直視袁袁。
“別瞞我了,那天,我都看到了。”袁袁沒好氣地白了眼她。
“看到啥了?”如風的心一下子狂跳起來。
“你抱着他,他摟着你……你可別跟我說,那樣的動作,並不代表啥……我就琢磨着,納悶着,你說,如雨好端端的,爲啥會被綁架啊?還有你,你說,你這一個多星期的失蹤,是不是跟孟老大有關?”袁袁直勾勾望着她,讓如風無所遁形。
“嗯。”如風輕輕嗯 了聲,代表承認一切。
袁袁卻頓時瞪大眼:“啥?真的?那……那那個左少爺,他……他……”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如風擡眼直視袁袁,既然遲早都會知道,那還不如早點知道,她深深舒了口氣,覺得心裡也暢快無比。
“切切切,你丫瞞功還真不錯,保密措施做得好啊,居然連我這個最貼近你的人都不知道……”
如風站起身,輕輕拍下袁袁粉嫩的臉頰:“最貼近我的人,現在知道了吧,可是,你也要做好保密工作啊,我先走了,如雨不知道醒了沒……”如風說着就朝門外走去。
VIP病房在樓梯轉彎處,本來病人就少,此時下班時間,更是顯得靜諡。
經過了那次,孟紹南不再掉以輕心,派了兩個人守在瞭如雨的病房前,而她,來來回回的路上,也都有人在暗中保護。
如風笑着對他說,沒事,即使她真得被他們抓去,她也會寧死不屈的。
孟紹南卻對於她的玩笑話很是在意,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像是一件珍愛的東西,即將要被人奪走般,不肯放手。
如風走在空落的走廊上,走廊裡迴響起她輕微的腳步聲,路過電梯的門口,剛好看到電梯門關上,如風的眼角一閃,似被什麼燙到,她怔了會,搖了搖頭,繼續朝病房走去。
剛到病房門口,就覺得有什麼異樣, 有什麼?對,門外站着的兩人不見了。
如風忙奔入房裡,看到凌亂的被子和一邊打翻在地的藥。
“小雨……”如風腦海忽地閃過剛纔電梯門關上時眼睛被閃到的一幕。那是穿着白大褂的四個人,而身形,卻比這兒任何 一個醫生都要來得高大魁梧。
如風一驚,忙奔向電梯處,卻看到電梯快要下到底樓。跑向樓梯間,飛快奔下樓去……
醫院的門口處,如風焦急的四處轉
頭張望,終於在醫院斜對面的街道邊,看到了如雨被人綁着拖進車去的身影。
“小雨……”如風大聲叫着,朝着那輛車奔去,不顧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徑自穿過馬路而去。
紅色的法拉利一下橫在如風的面前,如風怔了下,看到了車上的雨靈。
“如風?”雨靈看向她。
“小雨……小雨被綁走了……那輛車,那輛車……”如風指着只能看到一個車尾的車子,焦急慌亂地說着。
雨靈盯着前面轉彎的車子,鳳眼一眯,車子絕塵而去。
“如風……如風,發生什麼事了?小雨怎麼不見了?”袁袁追着如風出來,將站在路中央的她拽到一邊。
如風只是搖頭,沒有再說一句話,身體卻在明亮的日光下,顫抖不已。
孟紹南很快趕了過來,臉陰沉地猶如暴風雨前的天氣,看着那兩個站在病房門口的手下:“怎麼回事?”
“那兩人穿着醫生的服裝,所以……所以我們以爲是醫生,就放進去了……”手下低垂着頭,站在那裡,大氣不敢吭一聲。
孟紹南沒有再說話,走向坐在那裡焦灼不已的如風,蹲在她面前,輕輕摟過她:“別急,我會將她安全帶回來的……”
白虎的手機響起:“老大,已經確定位置了……”
孟紹南脫下外套替如風披上,轉身就走了出去。
“孟紹南……”如風站起,看着他的背影,想要說什麼,卻被酸楚哽住咽喉。
孟紹南頓了下,還是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袁袁扶住如風,她單薄的身體一直沒有停止過顫抖,如雨,對於她來說,是她的整個生命啊。
“如風,別急,會沒事的……有孟老大出面,一定會沒事的……”袁袁將如風按倒在椅子上,倒了杯熱水,放入她冰涼的手裡。
等待總是漫長的,而且在這種音訊全無的等待過程中。袁袁替如風換了一杯一杯的熱水,如風卻始終沒有碰過一口,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拿着熱水的雙手,十指仍舊冰涼徹底。
午夜時分,醫院大門口響起一陣騷動。如風和袁袁急忙起身。卻看到孟紹南抱着一身是血的雨靈進來。
“快……醫生,醫生在哪?”黑豹在一邊叫着。
值班醫生護士一下子全數擁了出來,將雨靈放入推車,簡單查看了下傷勢,立即作出診斷,需要進手術室。
“立即通知心胸外科江醫生,肝膽外科鬱醫生,請立即來院……”值班醫生對着護士大叫。
如風和袁袁站在一邊,驚呆地看着這混亂的一幕。
如風看着身上同樣沾着鮮血的孟紹南,而他卻沒有看到站在一邊的她,從進來到現在,他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他臉上的表情,有着明顯的焦灼和懊悔,握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向牆壁。
“砰”地一聲悶響,如風一下子顫了下,那一拳,猶如打在她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