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卻一下子不說話了。她想去哪兒?她想去哪兒?她這還不是怕他會想不開?
“好吧,回家……”她無奈地應了聲,沒再說話
南南已經過了危險期,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但醫生建議再留院幾天。
如雨過來替換如風,如風不要,但她硬把她推出病房外:“姐,你幾天沒洗澡了,也不嫌髒嗎?”
如風瞪大眼,這小丫頭居然嫌起她髒來了?她卻沒給如風反駁的餘地,附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不累,人家孟大哥也累啊,你沒看到他這幾天都沒好好睡過覺嗎?而且自從回來了之後,都沒真正進過家裡一趟,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
如風的心咯噔了下,轉頭看向門內的孟紹南,正揚起笑臉和南南說着什麼,俊逸的臉龐有着不容掩飾的倦意,下巴上也冒出密密的鬍渣。
“還有啊……你們倆那麼多年沒見了,應該回家好好恩愛下嘛……”如雨輕聲曖昧地在如風耳邊吹着風,直說得如風的臉一陣紅過一陣。
“小雨!”她瞪向她,而她卻只是調皮地朝着她吐了吐舌頭,轉身閃進了門內。
“南南,今天就讓小姨來陪你吧,小姨會講好多好多故事哦,讓爸爸媽媽也回家休息下,好嗎?”如雨對着牀上的小人兒說道。
“可是……可是……南南好喜歡媽媽的……”南南有絲不情願,嘟着嘴將眼望向如風處。
“小姨知道南南最乖了,等南南好了,小姨讓爸爸帶南南和哥哥一起去遊樂園玩好嗎?”如雨進一步利誘着。
“真的?小姨是真的嗎?”童稚的眼裡閃着興奮的光芒,忽地又轉頭看向孟紹南,“爸爸,真的嗎?”
那一聲清脆的叫聲,霎時定住了所有人的動作。
孟紹南心中一片激盪,她居然叫他爸爸了,南南居然肯叫他爸爸了,他緊緊抓起南南小巧的手:“當然……爸爸……會帶南南和哥哥一起去遊樂園的……”聲音裡範起一絲哽咽,原來感動也可以如此之易。
“也……真是太好了,爸爸萬歲……”南南高興地大聲呼叫了起來。
如風站在那裡,看着這一切,眼裡是釋懷的微笑。
“爸爸,那你和媽媽回去吧,我讓小姨陪着就可以了……”南南看着孟紹南認真地說道,住了一次院,感覺到小南南一下子像是長大了不少,口氣也褪去了些許的童稚。
“媽媽明天就來看南南,南南要乖乖聽小姨的話,不可以亂跑亂跳,知道嗎?”如風對着南南吩咐。
“好啦好啦姐,快去吧,我會照顧好她的……”如雨不由分說,將如風和孟紹南一起推出了病房外。
“走吧。”孟紹南看着如風,將她攬進自己懷裡,朝着醫院門口走去。
紅色的寶馬靜靜停在夕陽底下,閃着妖嬈着芬芳,靜待着主人的到來。
“我來開吧。”孟紹南自她手裡拿過鑰匙,走向駕駛坐。
“不信任我?”如風站在他身後叫住了他。
他轉身,夕陽的餘光照在她的身上,暈暈的一片,宛如光環,她美得令人屏息。
他的如風,成熟了,自信了,也更漂亮了。
他笑了,將鑰匙拋給她,轉到車的另一邊,坐入。
看到她嫺熟的啓動引擎,流暢地掉轉車頭開入車流中,他的臉上眼裡,始終都帶着眷戀,六年了,他離開了六年,而她卻變得如此出類拔粹。
“我學會開車已經兩年了,所以你不必擔心……”如風轉頭看着他,卻發現他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眼裡濃烈的癡戀令如風的心一下子怦怦亂跳起來。一想到剛纔如雨跟她說的話,臉也頓時燒了起來。
她別過臉,不再看他。
回到了闊別六年的家園,曾經的家園的冷冷清清,而今卻是一片熱鬧。
孟紹南心裡有衆多的感慨,也在看到身邊心愛的女人之後變成感嘆。上天還是對他不薄,他是何其的不幸,而現在,又是何其的幸運。
“怎麼了?”如風關上車門,走到他身邊,望着他。
他的眼對上她的,轉眼變爲熾熱,輕輕嘆了口氣,擁她入懷:“謝謝你,如風……”
她的手環過他的腰,靜靜靠在他的胸前,像這樣平靜而安寧的時刻,她是期待了好久好久。現在,終於能讓她得償所願。
臉埋入她的秀髮,聞着那令人沁脾的味道,那久違了的味道,慢慢撩撥起沉在他心底六年的欲\望,輕微拉開她,低頭,深深吻上那誘人的紅脣。
門外,邁巴赫穩穩地停了下來,還沒開車門,就看到了在花園裡擁吻的兩人,開門的手霎時僵在了一邊,他定睛看着這令人心痛的一幕。
樂兒感覺到身邊人的變化,隨着他的視線,扭頭,也看到了那裡的兩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可是,現在,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呢?他們是相愛了六年的戀人,而你始終無法駐足入她們之間,即使在他消失了的日子裡,他也仍無法駐入她內心裡,他難道還不明白嗎?
“我說了不要回來了嘛。”樂兒輕輕嘀咕,低下頭去,不再理會。
左泓淨收回眼,只是呆呆坐在車裡,卻沒有開走。
“怎麼?要留下來吃飯麼?”樂兒看着他問。
他又呆呆愣了兩秒,對着她說:“你不下車?”
“你這樣讓我進去打擾他們,我不遭天打雷劈麼?”樂兒嘟起嘴,不屑理會他。
他不再說話,只是又轉頭深深看了那兒一眼,才發動車子駛離了別墅。
那是他們兩個人的空間,他們誰也插不進。他說了要放手,也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來打擾他們了,心痛又如何,落寞又如何,不屬於他的,他強求不來。
“去喝一杯吧。”
他的話涼涼飄過來,樂兒一愣,他還是第一次邀請她。
“好。”她爽朗的答應,她的本意就是看
着他,不讓他有任何想不開的機會,這麼好的年輕人,國家的棟樑之材啊,要是一下子想不開,豈不又少了個人材?可是,真的只是那樣嗎?樂兒輕聲問着自己,而本就不太堅實的心,此刻也更加紊亂起來。
她捏了捏自己微微出汗的手指,平復自己漸漸亂跳的心,亂想什麼,應樂兒,你只是同情他,只是同情他罷了。
晚飯在徐媽精心的烹飪下,吃得美味可口,意猶未盡。
吃完飯,小哲乖乖回書房做功課,如風則陪着孟紹南去看他的臥室。
他的臥室一如六年前般整潔乾淨,甚至都感覺不出他已經消失了六年,裡面的擺設仍和之前的一模一樣。孟紹南詫異,如果他不回來,難道她就要這樣保持着他的房間一直到老嗎?
而她卻說,不讓人收拾掉是因爲每每太想念他的時刻,她就會到他的臥室來坐坐,感受着他殘留的氣息,儘管那氣息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淡,可是,她總是會在這輕微漂浮的空氣中,準確捕捉到他的味道,那已經成爲了她生活中的一個習慣,她的依賴,她改不掉了……
她說得輕鬆,而他卻聽得沉重。他對於她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愛人,一個戀人而已,他已經融入到了她的骨子裡,他已經變成了她的一部分。
如風……如風……
他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六年來的思念也在這一刻全部傾泄,他吻向她,由原來的小心翼翼漸漸轉而霸道急切。
“孟……孟紹南……”如風渾身顫慄起來。
“如風……我愛你……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她的淚流淌下來,她笑着,更緊的依偎向他:“老公……我也愛你……永遠永遠……”
……
如風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疲倦的轉頭,便對上了他柔笑的眸子。
他低低的笑聲輕溢出口,大手也圈過她柔軟的身子,將她更近地貼向他。
她掙扎着推開他:“我……我要起來了,小哲還要上學去呢。”
“還早……再睡會……”他抱緊她不讓她起身。
“別……小哲上學要來不及了……”她推開糾纏着的他,想要起身穿衣服,卻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如風忙縮回被子裡,轉頭,也看到小哲小小的腦袋出現在門口,一臉的笑意對着牀上的人說道:“媽媽,今天是星期天,我不用去學校,所以你不用早起,你再陪爸爸多睡會吧……嘻嘻……”小傢伙說完,頭一縮,將門關上,不見了蹤影。
房間漸漸升溫,室內,旖旎一片。
應樂兒愣愣看着趴在桌子上喝得爛醉如泥的左泓淨,她不禁深深嘆了口氣,唉,這可憐的男人啊。何時纔有個盡頭?
付了帳,將他扶出酒吧,塞進車內。
“坐好了啊……要去哪兒?”樂兒發動車子,對着後駕駛座上歪倒在一邊的人影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