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紹南的心一下子如撕破般,他從她身後緊緊圈住她,將她深深納入懷中:“如風,如風……對不起,對不起……”感覺到抱在她胸前的手上的溼意,他知道,她哭了。
他不想惹哭她,卻總是惹她哭。她可曾知,她的淚,會讓他的心劇烈的痛。
如風的淚更加洶涌,不知道一下子哪裡來這麼多的淚,彷彿像要把自己淹沒,也要把他給淹沒。
孟紹南靜靜抱着她,沉穩得呼吸吹拂在她耳畔,如風漸漸止住哭泣。
他強烈的心跳感,隨着體溫的漸漸升高,他的心跳也加快起來,亦如她。
如風伸手扯開他圈住她身子的手,他卻將她抱得更緊:“如風,如風……不要生我氣好嗎?”
如風的心一震,不要生他氣,不要生他氣,她到底是在生他什麼氣?他,到底是把她當成什麼?
她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和所有的女人一樣,希望自己能夠得到世界上最最幸福的愛情,希望能在自己愛的人也是愛自己的人懷裡,快樂得度過一生。
可是,孟紹南,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爲什麼你會讓我覺得,這麼得飄忽不定?爲什麼我想要抓住你,卻怎麼也抓不住。
如風覆上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他伸出手,反過來覆住她的,將她冰涼的小手緊緊包圍。
孟紹南竭力剋制着自己,伸手揉過她的髮絲,聲音暗啞:“早點回家,我還有點事,晚點過來……”
如風的心一跳,不敢擡眼看他的眼,輕聲嗯了下,轉身,急急離開包廂。
孟紹南看着她的背影,臉上閃過柔和的笑,那膩人的神色,怎麼都想不出會出自於一個冷酷狠戾的殺手身上。
如風走出包廂的時候,剛好被正找尋着她的謝明傑堵個正着。
“如風,去哪了?”
如風淡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走向袁袁她們,想和她說一聲之後就離開。
大廳的中央,旋轉的五彩探照燈下,青春活力的少男少女們正盡情扭動着自己的軀體,隨着勁爆的音樂,瘋狂跳動。
如風加快腳步,不顧身邊謝明傑的話語,只想儘快離開這裡。
剛走過那個舞池,她卻一下定住了。轉頭,看着舞池中央那個熟悉的身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如風?如風怎麼啦?”謝明傑不明所以得看着如風,看到她盯着舞池內專注得看着什麼,以爲她也想要去跳舞,於是笑着伸出手:“一起去跳吧?”
如風置若罔聞謝明傑的話,只是盯着舞臺上那個身影發呆。
孟紹南自包廂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呆呆站那盯着舞臺中央看着的如風,他站在那兒,定定望着她,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隨着她的眼神望去,都是些瘋狂跳着的年輕人,她怎麼了?他皺眉。
忽地,如風一下衝入扭動着的人羣中,一把抓起一個正跳得起勁的女孩,使勁將她拖下舞臺。
如雨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嚇了一跳,轉身一看,卻原來是如風。她的心一下慌亂起來。
“姐……姐……”如雨被如風拖出三四米遠。
“這就是你不回家的原因?這就是你要好好學習的原因?”如風不禁怒火中燒,還以爲她在學校裡乖乖看書學習,卻誰知她會跑到這種娛樂場所,“這裡,就是你要學習的場所嗎?“如風伸手一指剛纔的舞臺,怒瞪着面前的如雨。
“姐……不是……我只是……”如雨自知理虧,支吾着說不出話。
如風還想要說什麼,卻被舞臺上一起下來的一羣人給呆住了。
爲首的一人一把拖過如雨,輕蔑地看着如風:“喲,這誰啊?管起我們如雨來啦?”
“三哥,這女的長得也不錯啊,和小雨也有得比……”一旁的一人奸笑道。
如風不去理會這幫人,只是看着如雨:“如雨,給我出來!”
“姐……”如雨想要出去,卻被那稱爲三哥的人擋住了去路。
“如風,怎麼啦?”袁袁遠遠看到如風這兒的事,忙和幾個同學一起跑了過來。
“喂,我說銀三哪,這裡是孟老大的地盤,你不會想是在這兒惹事吧?”謝明傑擋在如風面前看着那人說道。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謝家大少爺啊?孟老大又怎麼了?別說他不在這兒,就是站在這兒,我也不怕……”
“是嗎?”擠擠的人羣中,響起一聲突兀的話語,孟紹南閒閒地站在他們後面,悠然地吸着煙,眯着眼,看着那些人。
“孟……孟老大?”銀三看到孟紹南,怔愣了下,忙堆上笑臉,“您今天怎麼也在這?”
“我不在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孟紹南原來是這麼不濟的人……”
“啊……哈哈,哪兒的事,哪兒的事,說着玩呢,說着玩……”
“銀三,啥時你老大也放任你轉向了?居然看上清純高中生了?”
“哦,哪有哪有?”銀三到底是樑天一手培養出來的人,少不了機靈,忙一把拖過站在身後的如雨將她推向如風。
“不過,孟老大啥時也會對這種小事關注起來了?”銀三一邊虛假地笑着,一邊也不忘爲自己爭回點面子。
孟紹南看了如風一眼,如風正對上他的眼,沒有說話,沒有眨眼,但只需一眼,如風便知道孟紹南想要表達的意思。她悄悄拉着如雨,從人羣中遁出。
“小事?你認爲這種屬於小事?”孟紹南輕睨了面前的人一眼,繼續閒閒道:“有關於我孟紹南名聲的事,這也算是小事嗎?”
銀三愣了下,知道自己現在惹事不起他,看到孟紹南眼底隱約露出的怒氣,忙帶上一張笑臉,賠着不是:“您看您看,今兒我不是多喝了點,說話都語無倫次了,孟老大,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孟紹南瞥了他兩眼,不再說話,估計如風她們已經走出門外,於是也轉身離去。
如風拖着如雨穿過,好不容易
七拐八拐總算出了花都,一到門外,如風便狠狠甩掉了緊攥在手裡的如雨的手:“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說,爲什麼會到這兒來,爲什麼會和那幫人在一起?”
如雨怯怯地看着盛怒中的如風,囁嚅着:“他是我們班上一同學的哥哥,那天……在……在庭楓認識的……”
“認識又怎麼了?認識就非要跟他們來這兒嗎?”
“姐……下次不敢了……”如雨低垂着頭,不敢看向如風。
如風還想說什麼,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掏出,一看是孟紹南的電話。走到一邊,按下接聽鍵。
“需要送嗎?”他的聲音清冷冷的,卻在如風的心裡激起一股暖流。
“不用……”如風輕輕說道。
“自己小心……”孟紹南說完,就掛了電話。
如風愣了三秒,再轉身時,卻看到如雨眼睛閃亮得看着她:“姐,誰的電話啊?這麼神秘兮兮的?”
如風被如雨說得一陣心慌,她瞪她:“哪那麼多事?跟我回去……”不顧如雨的哀嚎,硬是拖着她上了出租車。
孟紹南被這麼一鬧,也沒了心情,便和司任雨靈一起走出了花都。
“唉我說孟老大,還真不知道啥時你會對這種小事上心呢?”司任坐在車後椅,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眼瞟着前座的孟紹南。
孟紹南沒有理會他,仍沉默得開着車。
“喂,別給我裝深沉,我最討厭了……”
“你討厭的事又何止這麼一件?”孟紹南冷冷地開口。
“呵……你倒是瞭解我啊,不過,那女的,你不會真那麼有點意思吧?”
孟紹南沒有回答他,握着方向盤的手卻緊了緊,就像是握着如風的手一樣,怕一鬆掉,就再也找不回來。
“唉,我說,夜狼……”司任忽然改了稱呼,除去了油腔滑調,改爲一本正經,“別說我沒提醒你,玩玩可以,可別走火啊……”
孟紹南“吱”得一下踩下剎車:“自己回吧。”沉着一張臉,沒有轉頭看司任。
“真是狠心,所以叫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啊……紫鳳?要不今晚住我那兒?他心情不好,小心被炮轟……”臨下車,司任還不忘對着美女調侃兩句。
紫鳳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司任搖頭嘆氣:“這麼個大美人,咋就這麼死心踏地甘心吊死在一顆樹上……簡直無語……”
剛下車,車子便如飛弦的箭般飛了出去。司任瞪着車尾,搖了搖頭。伸手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老大,事已經辦完,話也已經帶到,我是不是可以回來了?”
“……”
“知道了……”司任掛斷電話,攔了輛出租車,朝着自己的公寓而去。
孟紹南一路地沉默,雨靈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以前,只要一個眼神,不用說明什麼,她就能理會他的意思。但是現在,她卻覺得她越來越看不透他。他,離她越來越遠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