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跌回地上,背後撞得劇痛,但是她沒有太大的感覺,她縮在那裡,冰冷的雨水不及她冰冷的內心——
誰跟她說,放不下她,一定會來找她?誰給她打禮物,對老闆說,我女朋友想要?
他給她找粉色的雨衣,跟她一起躲雨……
揩弘蕭看她這樣,心裡頭不好受,有些惱火的踢了一腳大門,咒罵着,“媽的,死陸衍澤!這混蛋!沈星空我跟你說,他是個混球!他不值得你這樣,你知道遲浩是他的學弟吧?也不光是學弟,我們這一幫自小都是一起玩泥巴長大的,阿澤有一段父母不在身邊,身體還不好,那陣子都是遲浩的父母照顧他,所以他非常的感激尊重遲家人,遲浩的事情發生沒多久,陸衍澤那混蛋就回國了,我就猜到他沒安好心,我沒想到他真的來接近你。你別等了,他已經上飛機了,那混賬給你留了一封信,我去醫院櫃檯取過來的,你要看的話跟我去咖啡廳避避雨,我看不得你這樣子!”
星空被雨淋得有些遲滯了,擡頭看着弘蕭,幽幽的流了滿臉的淚。
咖啡廳的店員在不停的擦地。
摔星空擦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擦乾,她咕咚咕咚的喝乾了一杯水,才艱難的打開了那封信。
弘蕭看着她凍得鼻頭髮紅,那樣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如果說之前他也因爲遲浩的事情而對她有幾分嫉恨,但是此刻就這樣看着她,任誰也不捨得對她說出一句責備的話來。
星空把信攤開,看着那幾行草草的字體,他的字不好看,他的普通話說的也很爛……
她眼前又有些模糊,她使勁的碾了碾信紙上的褶皺,好半天才低頭去看。
“本來打算再跟你玩一陣子,但是家裡邊催得緊,我沒那麼多空陪你瞎鬧了。”
星空的手抖了一下,喉嚨發乾,她抓過弘蕭的杯子,咕咚又喝了幾口,眼睛裡面已經有了淚意。
“我還是會一直記得遲浩的手,他媽媽告訴我,他好幾次都想過要自殺,我不知道你聽了之後是什麼感覺,反正我聽了,是很想替他出一口氣的,沈星空,被人打入地獄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把信放下,擡眼看了下弘蕭,只覺得呼吸艱難,胸膛裡彷彿有無數鋼針再刺,動一下就痛得難受,放下了一會兒,她又重新舉起來,透過模糊的視線去看。
“遊戲結束了,你真蠢的可以。”
弘蕭看着她用信紙擋住臉,手劇烈的抖,肩膀也抖,他擔心的按住她的手臂,“沈星空?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星空緩緩擡起臉,蒼白的皮膚上全都是淚痕,她嗚咽着看着弘蕭,“騙人的……不是這回事!這信是假的!我不信!”
弘蕭看着她那樣子,隱隱擔心,“你們倆真是要我的命了!陸衍澤根本不可能會喜歡你,他在日本都有定親的女人了,我又沒騙你,他就是已經跟家人上飛機了,他叫我來跟你說一句,以後做人小心點。我雖然不贊同他的做法,但是今天的局面就是這樣了,你還是回家吧,你的二叔呢?”
星空猛地把信撕碎,狠狠的丟在地上,咬住牙不肯哭泣,“我不信!我就等着他,他不來我就等死在這裡!”
桌上的咖啡被她猛地起身帶翻,她把弘蕭的外套丟在地上,飛快的跑了出去。
弘蕭急的跺了跺腳,看着星空重新回到大門口等着,他急的罵了句,掏出陸衍澤留給他的紙條,回身去櫃檯打電話。
星空縮在門口,渾身已經沒了知覺。
她蜷縮着,覺得全世界都離自己遠去。
她不信,一個字也不信……
可是心口卻彷彿被挖走了一塊一樣,痛的讓她沒法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碼頭處突兀的照過來車燈,她不動,也沒力氣動。
車門被拉開,一身窄身黑西裝的男人疾步的走下車,身後的阿進也跟不上他,雨傘懸在那裡,大雨瞬時就把兩個人淋溼。
一路走到大門外,沈之曜的神色冷清的有些嚇人,看着縮在那裡的星空,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一陣抽痛。
咬牙,他帶着恨意的俯身,按住星空的脖頸,叫她擡起頭,他的手有些抖,看着她那副蒼白虛弱的樣子,低低的怒吼,“沈星空!你還要胡鬧到幾時!”
星空哀哀的看着他,憋住到了嘴邊的哭泣,硬硬的說,“是你吧,沈之曜,你不讓他來找我對不對?你逼他說了那些話對不對?你是不是看着我死掉你就開心了?”
沈之曜呼吸有些粗重,強硬的把她打橫抱起來,大步的往車子走去。
星空拼命的踢蹬雙腿,狠狠的抓他的臉,“別碰我!沈之曜!我再也不讓你碰我!”
沈之曜繃着臉,粗暴的把她丟進車裡,星空的頭砰地一下撞到車門上,頓時起了個大包。
她只是悶哼了一聲,仍舊怒視着沈之曜。
他回手關了車門,勾住她的脖子把她拉了回來,用力的按在自己胸口,低頭,一字一頓,“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你要跟着我,做我的女人。這話我不是隨便說的,小星,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女人。”
前座的司機和阿進都聽到了他的話,兩個人表面上都沒有任何的波動,但是卻都在眼神裡泄露了震驚。
星空狠狠的捶打着他的胸口,把泥水都蹭到他衣服上,啞着嗓子哭喊,“你瘋了!我不要跟着你,沈之曜,你一定是瘋了!我是沈星空!我是沈星空!”
沈之曜把她死死的箍在懷裡,神色冷硬毫無一絲猶豫,咬牙吐字,“我要的就是你沈星空!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