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拉着順治就往附近的小衚衕裡鑽,連續七彎八拐之後,衆人發覺已經走到前門大街上,後面的馬蹄聲更是一點不聞。
不過這樣一來,小寶的服倒沒什麼,小德子的五品內監服就顯眼了些。順治笑道;“今天很開心,原來愛戴朕的人很多,尤其兵部漢尚書謝啓光看來是個有良心的。”他湊近小寶低聲道:“改天你私下去見見他,聽聽他的說法。”小寶會意,連連點頭。
“我們回宮吧,朕倒有些餓了。”順治跟小寶說笑着,掉頭往紫城走去。
侍衛的職責其實很簡單,就是保護皇帝的安全,可是天底下卻只有小寶這個侍衛的職責更簡單。保護皇帝的安全不過是幌仔牌,沒外人在的時候,君臣無話不說,不光是朝政要事、陰謀詭計小動作,就連人也照說不誤;而且不用站規矩,小寶就歪在順治身邊,兩人瞎聊也行。反正順治現在沒有師傅教讀書,沒有任何功課,朝政摺子一概不用他管,可是這樣一來也沒有任何權柄。他這個皇帝當的既輕鬆又窩囊。
隨便用了午膳,小寶陪順治說說話,順治便要午睡了。小寶倒在御對面的涼炕上也眯了會,順治起荔兩人又再聊了會明天的安排,小寶一天的侍衛工作便正式宣告結束。
告辭了順治,他懶得再穿黃馬褂,隨手搭在胳膊上,出了乾清門便朝宮外走,忽然身後有太監氣喘吁吁地喊:“魏大人等等。”
小寶回過頭,只見是位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太監,他見小寶停下,趕緊奔過來,就勢打個千兒,喘吁吁地道:“太后召見,請魏大人隨奴才走。”
太后!小寶頓時心裡一咯噔,這位太后可不是好伺候的角,自己得千萬小心,最好口哄得她高興,以後在宮裡就沒人敢給自己臉看。他打定主意執行馬屁計劃,心裡極力想着書生教過的那些縐縐詞兒,跟在小太監後面內宮走去。
小太監帶着他七彎八拐,穿過一道又一道門,走得小寶頭都昏了依然沒到。他不奇怪地問道:“太后住的慈寧宮好象跟皇上住的乾清宮很近啊,怎麼這麼遠還沒到?”
小太監嘻嘻一笑,指着前面一座宮殿道:“這不就是了?魏大人請!”
說着已經到了門口,小寶依稀認得宮門上牌匾的漢彷彿是什麼寧什麼宮,立刻把黃馬褂套好,仔細拉平衣服下襬,渾身看看儀表沒有任何問題了,這才朝裡走去。
裡面是個大天井,種着許多草草。院子裡沒人,只有兩位宮站在正殿門口。殿門緊閉着,見他來了,倆宮也不說話,無聲地蹲蹲福幫他推開正殿門。
小寶邁了進去,身後倆宮立刻重新關好了大門。
闊大的正殿光線很昏暗,到處金碧輝煌,打掃得纖塵不染,金磚地微微閃光,素白軟紅的紗帷微微飄拂,哪裡傳來一股非常好聞的幽。殿裡清涼幽雅,進來之後,悶熱暑氣一概俱消。一切看起來都像是人住的地方,可是就是沒看到太后。
忽然東暖閣那邊傳來腳步聲。小寶趕緊跪倒,合身趴在金磚地上,嘴裡直喊:“奴才魏小寶叩見太后,祝太后長命百歲,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越來越年輕貌……”
那腳步聲已經到了小寶身邊,聽小寶這樣說,忽然撲哧一聲笑起來。小寶嘴裡雖然還在胡扯,心裡卻嘀咕了,這太后的笑聲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倒很像建寧啊……想到建寧,他猛然擡頭,正好對上笑得前仰後合的建寧公主。
小寶頓時怒了:“是你!搞什麼鬼,嚇了老子一跳!”他爬起身,作勢朝建寧揮揮拳頭,忽然想到了太后,馬上放下胳膊,拉着建寧問道:“怎麼只有你?太后呢?”說着朝建寧身後張望。
建寧一身正式宮裝旗袍,衣服上繡滿了金絲銀線圖案,如同孔雀般華麗;沒梳旗頭,烏黑的長髮披垂下來,只腦後斜插着支尺把長的名貴白玉簪,與衣服的華麗很是不同,倒別有一番風情;嘴脣上搽了嫣紅的胭脂,渾身散發着脂粉氣,看上去又富貴又貌。
聽小寶這樣說,她越發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彎了腰。只聽兩手腕上戴得滿滿的金玉鐲子碰得叮噹直響。
小寶不敢亂說亂動,老老實實站着。直到建寧笑夠了,她才說出實情:“什麼太后召見,騙你的啦!不然你也不肯來見本宮,這裡是我的壽寧宮,不是太后住的慈寧宮!就是欺負你不識字,哈哈……”又是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小寶大大鬆了口氣,看着建寧那副調皮模樣,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有些惱怒地掉頭就往外走,邊走邊道:“老子懶澱你!”
建寧頓時急了,撲上來拉住他的胳膊,軟聲央求道:“你都進宮當侍衛了,也不派人告訴我一聲,還好我消息靈通,派小太監守着喊你,人家不過是好淨見你,想你了麼……”她咬着下脣,瞅着小寶臉,明亮的眼睛水波閃動,一層紅暈慢慢升起,身體軟軟地朝小寶*過來……
小寶聞着她身上的幽陣陣迷糊,朝湊過來的建寧噴噴的小嘴兒親去,還沒碰到,忽然覺得不妥,秘一把推開她道:“這是宮裡!老子是侍衛,怎麼能進公主的寢宮!被人發現腦袋就保不住了。”
建寧不以爲然,“放心吧,小棍子很機靈,頂多別人真的以爲是太后召見。再說了,誰敢亂嚼本宮的舌頭?活得不耐煩了!哼!”說着她又放軟聲,*過來道:“你啊,看起來膽子比天大,其實是個膽小的。難道你就不想我麼?也不來看人家。”
小寶聽到沒事,膽子立刻壯起來,捏捏建寧的鼻子哄道:“老子也想你啊!不過老子要給你皇帝哥哥辦差,第一天進宮當差,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怎麼知道你住哪裡?可能到處亂打聽麼?”
建寧聽了連連點頭,拉着他的胳膊朝暖閣寢殿走。小寶一路過去左摸摸又瞧瞧,心裡大呼,原來宮裡真是到處金山銀海,炕出啊,連建寧住的地方都這麼闊氣!想到她對自己一往情深,被算計“”的事也不好再提了,畢竟這種事到底還是孩兒吃虧些……
建寧彷彿知道他想什麼似的,把他扶到自己榻邊坐好,低聲下氣賠不是:“小寶哥,那事是我不好,不過人家是真的喜歡你才這樣做。你不會心裡記恨吧?”說着上來幫他寸膀,討好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小寶見了宮裡這副富貴架勢,再看看旁邊低聲下氣忐忑不安給自己寸膀的建寧,本來一點氣都拋到爪哇國了,他伸手拉過她:“算了,不跟你這小賤人計較,不過以後你可不能爲難青青。”
建寧嘻嘻笑着順勢倒在他懷裡,聽到末了的青青二字,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怒,卻又馬上變回笑臉,伸手捏着小寶下巴嬌嗔道:“沒良心的!吃着碗裡看着鍋子裡。”說着,雙手抱住小寶脖子,搽了胭脂的噴噴嘴脣又慢慢湊了上來。
兩人一陣親吻,甜到心坎裡……漸漸建寧渾身的骨頭彷彿都消失了,滿臉紅暈,伸頭到小寶耳邊悄聲問道:“想不想?要不要?”一口口熱氣直噴到小寶耳朵眼裡。
“啊?”小寶一愣,就見建寧點了點他的額頭,彷彿有些羞地嬌嗔道:“還裝!”伸手慢慢一粒粒解開了自己的衣紐。
裝?小寶剛想申辯,就見旗袍已經從建寧身上滑落,他頓時瞪大了眼睛——敢情這丫頭早嬰謀!底下竟然什麼都沒穿!雪白細嫩搽了粉的肌膚一寸寸展現在鼻子底下。建寧嘻嘻笑着,扭動着腰肢慢慢從他身邊爬過,一點點蹭着金絲涼簟朝裡爬,不時扭過頭來嘟起嘴脣想要親吻他似的,動作實在惑到了極點。
小寶瞪大眼睛,實在歎爲觀止,她這套到底跟誰的?莫非是宮裡子們傳下的經驗?那老子豈不是皇帝般的福氣?人在跟前,還等什麼啊……他輕輕喊了聲阿寧,合身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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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擦黑,小寶才從壽寧宮走出,仔細看看自己身上沒啥破綻,心滿意足地哼着小曲兒跟着小棍子朝外走。
小棍子回頭賠笑提醒道:“魏大人輕聲。”
小寶心頭一凜,趕緊閉緊嘴巴。
小棍子彷彿怕小寶生氣似的,馬上討好地道:“奴才年紀小不懂事,以後還請魏大人多多在格格面前言呢。”
小寶心裡有鬼,知道這小棍子是個人精,自己跟建寧的事肯定瞞不過他,探手從懷裡扯出張銀票,依稀是一百兩,塞過去道:“拿着零,你倒機靈,怪不得格格喜歡你。”
小棍子眉開眼笑道謝接過,領着小寶朝外走去。這回走的是另外一條路,不一會就看到了金水河。小棍子朝小寶拱拱手,也不多說什麼,轉身返回壽寧宮。
小寶鬼鬼祟祟朝外走,忽然想到這裡已經是內宮外面,自己還這麼緊張幹什麼!他挺起胸膛,大搖大擺出了西華門。
剛沒走幾步遠,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人猛跑上來一拍他肩膀。小寶心裡有鬼,嚇得渾身一哆嗦,僵直着脖子轉過身,熱汗立刻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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