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是身下劇烈的震動讓我醒了過來,微微睜開眼睛觀察着身邊的情況。卻只看到藍天,還有身邊飛速掠過的景物。
正想說句話,可是一口血又逆行上來,也不知道噴到了哪裡,再次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了一個溫暖的地方。睜開眼睛,頭頂閃耀着像太陽一樣的無影燈。還有很多,很多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在我身邊忙碌。
“手術刀!”一個女聲在我身前響起,遮擋在面前的巨大白布讓我無法看清楚她的樣子。
隨之而來的,就是胸口皮膚被切割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可能是麻藥的作用吧,竟然一點也不疼。只是涼涼的,還有心底泛上來的那片恐懼。
那個聲音不斷得叫着各種醫療器械的名字,而我的身體也被她一點點解剖。自己就好象躺在手術檯上的白老鼠,眼睛看着天空,感受着自己一點點被拆成碎片。
然後好象是一雙手吧,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探進了我的身體裡。接着旁邊響起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應該是一顆子彈被取出來了吧。
“止血鉗!”
這次自己終於是認出了這個女聲,她原來就是冷豔美人!天,難道我已經回到了後方嗎?那小華呢?那個基地呢?還有兄弟們呢??那個孩子呢?他們怎麼樣了?
“冷冷”掙扎着想叫她,可是一直在漏氣的氣管,讓我無法說出太多話。
她並沒有聽到我的話,還是低頭在那裡忙碌着。
指揮着自己唯一一隻還有感覺的手,顫抖着舉高。這短短的幾釐米高度,竟然無比費力。當把手搭到她衣服的時候,身上也滿是汗珠。
“啊!”她驚叫一聲,隨即看到了我。趕忙走到我身邊,拿手輕輕撫摩着我的頭髮,還順手拉下自己的口罩讓我看清楚她的樣子。“沒關係,是我,看清楚了嗎?是我!山熊他們都等在外面,你睡吧,醒來就可以看到他們了!”
‘媽的’心裡詛咒出聲,現在我終於知道一件事情,她切開了我的氣管!
“基基地!”平時簡單無比的兩個字,現在說來竟然這麼痛苦?費盡力氣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聽不清楚,也不知道她能聽明白沒?
還好還好,總算是沒有辜負了她聰明的本質。眼前人一陣思考以後,用帶着血的手套再次揉揉我的頭髮,“那個基地山熊他們去過了,具體什麼事情醒來再說好嗎?”
自己還想說話,可是一隻散發着血腥氣的小手卻捂在了我的嘴上。
“那個女孩子在隔壁手術,你乾的很不錯,沒有任何人死亡!”
“哈”長出了最後一口氣,心裡的石頭也終於落到了地上。在她驚慌的叫聲中,自己緩緩閉上了眼睛。而那驚慌的叫聲也漸漸變得遙遠而不可琢磨,一陣倦意涌上心頭。耳朵也聽到旁邊傳來響亮的蜂鳴聲,‘滴————’
‘該好好睡一下了就睡一下’
當自己再次把眼睛睜開的時候,看到了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簾,還有一個不斷在牀邊徘徊的人影,皮靴敲打地面發出的清脆聲音,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經。當然,鼻子裡也可以聞到醫院特有的芬芳。
仔細活動着自己的全身,還好,四肢都沒有被切掉。而胸口傳來的緊縛感,以及那種疼痛則告訴我,看來自己這次是被大開膛了。
來回走動的傢伙這時候正好回頭,看到了我睜開的雙眼。我們就這樣對視着
“哎又他媽的是幻覺!隼你快醒來吧否則山熊非把我拆了掛窗臺上不成”火山看來最近幾天被山熊逼的要命。估計如果不是冷豔美人給我做的手術,他可能已經把手術醫生抓來給我陪葬了。
嘗試着發出幾個單音,得到的結論是自己能說話,不過聲音很低就是了。
而火山也聽到了我發出的單音,他愣了一下,隨即繼續繞圈,還不住的搖着頭,“他媽的幻聽他媽的幻聽”嘴裡還不斷詛咒着什麼。
“那就是幻聽好了”沙啞出聲招呼他,可是自己說完這半句話,胸口又傳來一陣劇痛。還好還好,這次沒有昏過去。
火山的腳步瞬間停止,他不相信的佇立在牀前,久久不動。
“怎麼?老朋友回來了,也不歡迎一下?”自己無奈,只能再次出聲招呼他,卻換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胸中傳來的痛,像塞進去了一支燒紅了的烙鐵一樣灼燒着我的神經。
他慢慢把頭轉向我這裡,也不知道是脖子僵硬了,還是其他原因。他一切都是慢慢的,慢慢的轉過頭,自己眼前慢慢的出現一張驚喜的大臉。而那雙眼睛裡,也泛着難以形容的水光,還有那種神情,根本想不到用什麼話語來形容。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沒有出聲招呼我,確認我醒來以後直接擡頭對着窗戶就是一陣狂笑。自己甚至已經聽到,玻璃被震動發出的哀鳴。那傢伙簡直是高興過了頭。
蹦!!
一聲巨響,病房可憐的木門直接宣告報廢。山熊踩着門的屍體大步走了進來,他本來還想大罵火山,卻看到了躺在病牀上對他微笑着的我。
一個箭步竄到我牀邊,一雙大手使勁捏着我的肩膀猛力搖晃着。
“哈哈哈!!兄弟你醒來了!你醒來了!!你他媽真醒來了!!!哈哈哈!!你小子還肯活過來?知道哥哥多擔心你嗎??”
可能山熊太高興了吧,竟然不知道我肩膀上的傷口已經被他攥出了血。還是跟在他身後的人好,一頓狂罵要他趕緊放手。隨即召近來一堆護士,趕忙幫我把傷口從新上藥包紮,幸虧沒有被他把縫合線搞開。
1個小時後
一陣忙亂以後,冷豔美人總算是完成了給我包紮的動作。當然,她在出門的時候還順便囑咐圍在病房裡的衆人----我的肺有傷,最好別讓我對說話。
“隼,這次事情的我負全責,我沒有做預先偵察就把你派了過去。”火山一臉歉意的說。
“要不是哥哥不放心,帶了幾個人過去,你小子現在早涼了!”山熊他說的輕鬆,可是我們都能從他眼睛裡看到隱藏在深處的那份後怕。
風還是那樣,縮在衆人後面,對我微微笑着。他的微笑分很多種,而這種則是祝福的微笑。
“肩膀,左腿子彈貫通傷,右肋被整個切開一個直徑2釐米的大洞,你的肺傷的很厲害,而且更別提斷了一大半的肋骨了。而且你被送來的時候,全身嚴重失血。在手術過程中醒來一次,卻突然又昏迷過去,而那以後。你的心臟幾次停止跳動,有一次甚至長達一分鐘。你難道站那裡,就讓人當沙袋打嗎?這我還沒有提你身上其他的小傷口!”冷豔美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轉了進來,站在門口冷冷說着。而隨着她的話,火山的腦袋也越來越低。
微笑“我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冷豔美人明顯是幫山熊來出氣的,她橫了我一眼轉身離開。哎看火山的臉色就知道,這幾天他沒少自責,而山熊的拳頭也沒少光臨他的臉。
剛纔的談話中自己知道,小華就在我隔壁的病房,她現在在休息,沒人打算吵醒她。而自己很幸運,沉默也在這個醫院裡,但是他是在我的樓下。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辦法去看對方,除非換病房。而狐狸,則在繼續進行着他的調查。從最近一直傳回來的消息看,他的調查已經接近尾聲了。
但是話說回來,自己到底昏迷了多少天?當我把這個問題丟給山熊的時候,他歪腦袋想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個準來。
火山想說話,可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還是一直隱藏在他們身後的風說了句實話。“從你開始手術到現在,是17天。”
天自己被他嚇了一跳,我竟然昏迷了17天?
“在三天頭上的時候,山熊就開始發怒,幾次衝進來看你都被我們拉出去。然後就開始找我泄憤,這段時間裡我被他打了不下10次!平均下來大概是一天多點就得挨頓打!”火山冷冷補上一句,卻不小心牽動嘴角的傷口,呲牙咧嘴疼了半天。
山熊撓着腦袋不好意思的對上了火山幽怨的眼神,“我這不是急的嗎?你要真生我氣,大不了我站這兒不動!你打回來!”
好嗎他老人家一臉的‘你打吧!’就無所謂了,可是苦了火山。他是動手打也不是,不動手打還不甘心。
“算了,我出院請你們喝酒!”
“喝酒?”山熊納悶得問道。
哎看來埋在基地後山的那壇酒是沒希望了,自己還打算戰爭結束後去歐陽那裡喝呢。“我在後山埋了點酒。”自己當時認爲這個回答是很不錯的,至少讓這兩個人不再有隔閡。可是我徹底忘記了一點他們不是一般人
三天後
今天很奇怪,只有風一個人來看我,小華剛剛有點起色,就讓護士推着輪椅帶她滿醫院繞。這幾天下來,別的沒有,哥哥姐姐道是認了一大堆。這不,她剛剛從我這裡離開說去樓下看沉默去。
“怎麼就你一個人?”
“他們有事暫時來不了了”風臉紅的習慣還是沒有改,坐在我牀邊打開他的電腦就一直敲敲打打的。
自己被鍵盤聲吵的實在受不了了,“難道又出任務嗎?”
風搖搖頭。
“那他們在訓練?”
風又搖頭。
“說”
“他們他們這幾天一直醒不來”
“怎麼搞的?”
風回答的很乾脆,“你的酒!”
“啊!”
“狐狸被火山叫回來了,他那天從你這裡一離開就把狐狸叫回來了。他和狐狸帶着探雷器在後山繞了一天,抱回一罈酒來。大概有10多斤吧”
自己徹底無言了,呆呆躺在牀上,看着頭頂的白色天花板。
‘我的酒你們都他媽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