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某名牌大學管理學院的某教授辦公室,一個看起來比他的學生大不了多少的年輕教授在查看本年度研究生入學考試進入複試的人員名單,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玩PSP的是他曾經的師兄現在的同事。
一個以總分第二進入複試的名字突然映入他的眼簾,他好像被針刺到了一樣,擡頭看了看他的同事,他還在聚精會神地玩,又看了一眼這個名字,於是還是決定先由自己把這疑惑弄清再說,趕緊調出了她的詳細報名檔案,當頁面打開,他的眼睛就定格在了報名表的電子照片上,半晌沒有移動,更沒有眨眼。過了好久,他又去看她的出生年月日,馬上就確定了什麼,忽然站起身把他同事強行拉到了電腦前。
“這是怎麼回事?”邵風對着袁山大聲咆哮。
袁山瞟了那頁面一眼,不動聲色到:“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趁着邵風手一鬆的時間,趕緊溜出了他的辦公室,不然還等着在這當炮灰嗎?
那個名單上的人叫葉蘇。
這是他直到昨晚還在日思夜想的名字,兩年了,終於,他用盡了所有努力,讓這個名字不會再牽扯到他最痛的那根神經,不用在不管什麼時候想到她時就痛徹心扉,他以爲他已經逃出那夢魘,那午夜夢迴每每讓他淚流滿面的夢魘,然而,直到這一刻起,他發現,還是不行,一切都又回到了剛離開時的那個起點:不斷地自責,不斷地想念他,不斷地擔心她因爲難過而出事情。他很清楚她對於打擊的承受能力,他其實是在賭,賭她能挺過來而不至於讓他抱憾終生。但是要命的是,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他做出的決定是否是正確的,如果絕對正確,那爲什麼自己會反覆想起另一種選擇的可行性,顯然那一種選擇對他更有誘惑力,他不斷的告訴自己這麼做是爲了她好,只有這樣才能不讓她平庸、不讓她因爲放棄事業而後悔,可是自己又沒有把握,迫切地想知道她到底怎麼樣,到底過得好不好。無數次看着手機中那個熟悉的號碼出神,有幾次甚至就撥過去了,他知道,她一定不會換號碼的,只要他能撥過去,輕輕地按一個鍵,就能馬上聽到她甜美得讓他心跳的聲音,但是他忍住了,一次次地忍住,他認爲這是上天在考驗他自己,他不能前功盡棄。漸漸地,他也認命了,可是老天爲什麼要和他開這麼大的玩笑,在這個時候又把她送到了他面前,難道嫌對自己的考驗還不夠嗎?“咚”的一聲悶想,邵風將拳頭狠狠地向桌子砸去,鮮血直流。
邵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渡過等待見她的這幾天的,不停地想象她現在的樣子,不停地告誡自己在見到她時不能失控,就這樣煎熬着終於等到了那一天。
從她進門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止不住地狂跳,目光一直釘在她身上恨不得要看到她骨子裡去,他太久沒看到她了,久到似乎上次見面還是前世的事情。她稍稍變了點摸樣,一頭長髮已經變成了齊耳短髮,整齊地被掖在耳後,露出小巧潔白的耳垂,以前可愛的鴨蛋臉因爲清瘦已經變成了尖下頷的小瓜子臉,眼睛顯得更大了,但似乎沒有原來明亮,多了一層霧濛濛的東西,以前經常職業打扮的她,今天上身是一件剪裁合體的絲絨休閒小西裝外套,裡面是同色系略淺的抹胸,下身是既合體又隨意的牛仔褲和平底休閒鞋,既青春洋溢又不失嫵媚莊重,乍看上去和其他女學生相比起來並沒有太大的不同,但是卻比她們多了一點味道,說不上是什麼味道,也許是那種因爲經歷而沉澱的從容,一種見慣風雨的波瀾不驚吧,但在邵風眼裡,她已經完全從那個倔強青澀的小丫頭進化成嫵媚的熟女了,而自己的身體竟不爭氣地在看到她時有了生理反應,“”,他暗自罵了自己一句。
她的表現無可挑剔,大方得體,又很自信,其他教授看過她的簡歷後都很驚奇,她竟然做過總經理,還來選擇讀研實在是有悖常理,人家讀研都是爲了能有個好位置,而她是放棄了好位置來讀研,就憑這一點,那幾個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留下她了。因爲她的初試成績靠前她可以自由選擇導師,她選擇了邵風,但她始終不看他一眼,明明知道他一直在盯着她看,就是不願意和他的目光相碰,這讓邵風備受折磨。面試結束,她起身鞠躬離開,邵風纔回過神來,發現袁山不停地看他,示意葉蘇已經走了,才慌忙和其他人說了句抱歉,趕緊追了出去。
出了管理學院的辦公樓是一個大操場,操場邊有甬路,但因爲現在是上課時間,操場上空無一人,葉蘇決定穿過去以少走些路。邵風追上來擋在了她面前。
“嗨,好久不見。”葉蘇看到他的突然出現,微微吃了一驚,但還是禮貌地先打了聲招呼。
“嗨。”邵風本能地應了一聲,卻不知道往下該說什麼。
見他沒什麼話說,葉蘇準備繞過他離開,被邵風一把抓住了手腕。葉蘇試圖甩開他,但用了幾次力,發現根本是徒勞。“邵教授,請您自重。”葉蘇冷冷地說。
“這兩年你所作的事情難道就是爲了考我的研究生?”縱有千言邵風還是選擇先問出自己的疑問,反正現在自己不準備放過她。據邵風所知,葉蘇大學所學專業是文學,現在能考到管理學專業來,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工夫,尤其是他們這個該死的學院在國內是出了名的難考,而她竟然考來了,對她刮目相看的同時又不禁暗暗心疼。
“是,又怎麼樣?”她挑釁地看向他,不是讓我乖乖地當總經理嗎?我偏不。
“你怎麼這麼傻,這麼做值得嗎?”邵風低啞地說,他知道她這麼做是爲了他,但是自己值得她這麼做嗎?
“你們男人都愛這麼自作聰明嗎?”葉蘇眼睛裡似乎要冒出火,手腕不停地扭動要掙脫。“你憑什麼就那麼確定知道我想要的什麼?爲什麼你會那麼自以爲是?爲什麼你都不肯聽聽我的選擇?”這一連串的爲什麼讓邵風啞口無言。葉蘇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也許是手腕的疼痛激怒了她,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你連一次讓我做選擇的機會都不給我,就那麼自以爲是的給我鋪好了路,你爲什麼不先問問我想要的是什麼?壓抑了兩年的話今天終於可以當面質問他了。
“是的,我是傻,我傻到每天都抱着你能突然回來的幻想,這樣才能睡着;我傻到拼命啃那些我看不懂的書,就爲了能在今天有機會見你一面,然後聽你當面說我傻。是,我如果不傻,就不會讓自己那麼輕易地愛上你從而陷入了萬劫不復,就不會輕易地受你的蠱惑勾引,還一直堅信你會對我負責任。”葉蘇幾乎是邊哭邊說,她以爲自己眼淚早已乾涸,任何人或者事都不能觸動到自己的神經了,但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只因爲他一句看似責備的話就讓自己頃刻崩塌。邵風緊緊把她抱在懷裡,任她怎麼掙扎都不放開。
“邵風,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你簡直要害死我了,如果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見到你,我早就想了斷自己了。”葉蘇用力捶打他的手臂,邊哭邊說。邵風緊緊抱着她,不斷地說:“對不起,寶貝,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對你造成這麼大的傷害,早知道我就帶你走了,對不起,我以爲你會喜歡我的安排,我以爲你會願意當那個總經理。”
“不,我只要,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了,我沒有、沒有別的要求,你不願意結婚,我可以就這麼陪在你身邊一輩子,不要什麼狗屁名分,只要你讓我留在、留在你身邊,可是你就連這麼個機會都不給我。”葉蘇拼命搖頭,已經哭的開始上不來氣,可還在斷斷續續地哭訴,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的小孩子。邵風一下子吻住了她,任她雙手雙腳都不斷地掙扎,踢打他也不放開。到後來,葉蘇掙扎的雙手勾在了他的脖子上,也熱烈地回吻他。“寶貝,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我發誓,我這輩子永遠不離開你。”邵風突然想起什麼,離開她的已經被吻得充血的脣,說完又再次吻了下去。
樓上某辦公室,一羣剛剛完成複試的教授圍在窗前看樓下正在上演的激情一幕,“那個女人是誰?”其中一個問道,“邵風他老婆。”袁山漫不經心地回答,衆皆恍然。
“對了寶貝,我不能錄取你。”邵風看着葉蘇哭腫的眼睛說,兩個人還站在操場上,這回是面對面。
葉蘇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那自己豈不是白考了嗎?“憑什麼?你不可以這樣子。”葉蘇抗議地大叫。
“我不是當你的上司,就是當你的導師,我實在是厭煩了。”邵風一臉不情願。
“那你願意當什麼?”葉蘇狐疑地看着他,情緒已經平復下來,看他有什麼花招。
“我想試試做你丈夫,怎麼樣?”邵風一臉真誠。
葉蘇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有點不太相信,但是當看到那裡面流露出來的是真真切切的渴望和期待時,掛滿眼淚的小臉終於現出了笑容,自打邵風走後還以爲喪失了笑的能力了呢。
邵風憐愛地用手指輕輕劃去她臉上的淚痕,親了親她的額頭說:“不許再哭了,再哭就變成小花貓了。”
葉蘇覺得自己都要融化了,但突然想到了什麼:“你真的不錄取我了?那我不是白白努力了嗎?”想到自己沒日沒夜挑燈夜戰的日子,覺得有點委屈,但是和做邵風妻子比起來,顯然這個誘惑更大。
“怎麼會白努力呢?我讓袁山錄取你不就行了,他是院長,比我可強多了,不會委屈你吧?”邵風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
葉蘇伸出雙手環抱住他的腰,邵風也環住她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擡頭看看天空,天很藍,偶爾有云飄過,葉蘇不禁想起兩個人在山頂的那個下午,那個值得讓她銘記一生的下午,紅暈不禁又悄悄爬上了臉。邵風看到葉蘇害羞的樣子,馬上明白了她的小腦袋在想什麼,不禁也一陣灼熱,拉起她就跑。
“等等,我們現在要去做什麼?”葉蘇被她冷不丁的一拽,差點跌倒。
“做我們該做的事。”邵風已經迫不及待了。
呵呵,男女間該做的事,還有什麼呢?(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