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你可以仔細計算計算我欠你多少錢, 哦,對了,最好把近五年的利息也計算進去。”
俗話說:死豬不怕開水燙。
既然顧落一這隻豬做的賊差勁兒了, 況且還是一隻光着腳的豬。
俗話在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所以顧落一真的是無所謂了。欠你的錢還錢好了。
反正當年可不是自己問他借錢的, 雙方也沒什麼協議, 現在我就是打死不承認那錢他又能奈我何?
“呵呵!”
看着顧落一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慕離還真是被逗樂了。絲絲笑聲不禁隨着滾動的喉結傾瀉而出。
顧落一不明就裡, 翻了一個白眼兒毫無留念的拖着行李箱離開了。
慕離走到窗前,看着顧落一驅動汽車,留下烏黑尾氣, 這才走到主臥門前,拿出鑰匙打開反鎖的門。
只見一團白物, “嗖”的一下躥了出來, 跑到公寓的門前, 用肉呼呼的爪子拍着門。無果,轉而看見慕離站在窗前, 它亦是衝了過去,兩隻前爪趴上窗臺,眼中是無盡的不捨。可是已經沒有那個二貨的孃親的身影了。
不知一人一狗立在窗前多長時間,似乎一站就是永遠。
“小白,她走了。”
慕離動了動已然有些僵硬的頸脖, 看向小白。
可此時的小白哪有半分之前在慕離面前的溫順。齜牙咧嘴, 露出獠牙, 凶神惡煞的看向慕離, 似乎隨時準備着撲向慕離。
蹲下身, 慕離和小白平齊,嘗試着用手像以往一般去揉小白的頭, 亦是想曾經在揉莫北的頭。
小白猛地跳開,做出一副攻擊的姿勢。
“小白,若是小白看見你這樣,她會很開心的。”
而小白依然沒有放鬆警惕。活像見了敵人。
慕離也不管小白了,毫無形象可言的坐在了地上。手上已經結痂,血跡亦是沒有處理。留在手上,顯得有些猙獰。
掏出煙和火柴,用嘴把煙叼着,手指靈活的拿出一根火柴劃開,冒出淡藍色的幽光,火藍跳躍閃爍。
點燃煙,在吞雲吐霧的同時,指尖有猩紅的光點。整張臉置身在煙霧繚繞之中,看不分明神色。
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之後,不只是在對小白說話,還是僅僅在自言自語。
“不是因爲你,今天她又怎麼會來。不把你留下,她就再也不會願意和我有交集。”說完自嘲般的勾起脣角,也許在她的心中,分量還沒有一隻狗來的重。
許是語氣太過悲痛,渲染了一室傷感。小白有些懵懂疑惑的擡起頭,倨傲的看向慕離。彷彿在罵慕離活該!
是啊,可不是活該麼!
“小白,還記不記得第一天帶你離開寵物市場去吃火鍋的時候。”慕離回憶起往日莫北犯二所做的一些奇葩事蹟,不由得露出絲絲苦笑。
小白身體不可察覺的瑟縮了,那估計是他人生······哦,不!是狗生中最爲讓他無語的一件事。
“知道爲什麼小北當時決定選你麼?”
聽到此話的小白,內心也不免嘚瑟一番。高傲自信的仰起頭顱,自然是因爲本小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神勇無比,高貴典雅
“你長得不是最可愛的,形體不是最精壯的,速度不是最敏捷的,血統不是最高貴的”
“咚~”
小白貌似是被打擊到了,“咚”一聲倒在地上,腿還在不停的抽搐着,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慕離看着小白的表演,很是應景的笑了,恩,發自內心的。
小白在心中哀嚎:你知道人的心中所想,我可以理解,但是比總不能還可以看穿狗的心中所想,藉此打擊本小爺吧你又不是狗。
果然人和狗的區別就在於:狗一直是狗,而人,有時候卻不是人!
“好了,你也不用太傷心了,終歸你二貨孃親還是比較有眼力勁兒的選了你不是嗎?”
小白這纔有點精神,緩緩站起來看向慕離,認真的聽慕離將自己爲何會被莫北選中的原因一一道來。
“因爲你體型不算太大,居家陪伴最合適不過了。而你在小型中性犬中是忠誠度最高的,所以他才選了你。”
小白此時心裡微微舒坦了點。那是,我大白熊的忠誠度那可是排的上名的。
“好了,不要鬧脾氣了。”慕離的魔爪還是伸向了小白的頭。
“她還會回來看你的,而且他也一定會回來繼續當你的孃親的。”
得到了慕離的保證,小白歡快的圍着慕離身邊跳。
“陪我出去跑步吧!你今早還沒跑。”
昨晚莫北沒有回家,狗是敏感而且聰明的生物。察覺到了不安穩的氣息,今早也沒有看見莫北的身影,鬧着脾氣不肯跑步。
顧落一回到顧家,顧震林和左安雅都不在?甚好!
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直接上樓來到自己的臥室,把日用品拿出來放到浴室,隨即把箱子隨意塞到衣櫃中就下樓了。
劉媽從房間出來看到下樓來的顧落一,招手叫顧落一隨她去房間裡。
顧落一知道,總歸是要和劉媽解釋一番,不然劉媽不放心。
簡單的說了一下這三年來去留學的狀況,報喜不報憂。
可劉媽不是普通的傭人,就算去留學也不至於音信全無。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甚至託人給霍家捎信兒,看看能不能尋到顧落一。
顧落一垂下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心酸。怎麼會找得到呢?都改名換姓了。
劉媽看到顧落一的神情,明顯是不想提及。
當年顧落一和凌易一訂婚,劉媽本以爲小小姐終於有個好歸宿。凌家在B市的地位不用多說,而凌易一對顧落一亦是真心實意,凌澤邦和陳素芹也是打心底喜歡顧落一的。嫁到凌家,小小姐必定是幸福的,比在顧家絕對好上千萬倍。
誰曾想,在訂婚當天,小小姐消失,訂婚也成了笑話。
不由得劉媽換衣這事,實在是漏洞百出。
小小姐不會無緣無故的在自己的訂婚當天消失,更不會從那天開始消失三年要無音訊,而凌易一與小小姐的訂婚典禮也演變成了與顧盼兮的訂婚典禮,更何況,竟然連霍家都找不到顧落一。
其中哪一條都使得劉媽不相信顧落一此時說的三年在英國留學。由於當時走的匆忙,忘記帶手機了,失了聯繫。
劉媽沒在逼問,畢竟人回來了就好。轉而進廚房,去煮雞蛋。顧落一的臉上還有淡淡的紅痕。
幾分鐘之後,劉媽進房間就看到已經倒在牀上睡着了的顧落一。劉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靜靜地坐在窗旁邊,剝了雞蛋。輕手輕腳的撩起顧落一散落在臉上的髮絲,看到顧落一左額上的疤痕,情不自禁的發出驚呼,繼而眼淚流出。
“恩?劉媽怎麼了?”
聽到動靜的顧落一睜開尚且模糊的雙眼,疑惑的看向劉媽。
看着劉媽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讓哭聲溢出,還有牀頭櫃上擱剝殼雞蛋。轉而就明白過來了。
嬉皮笑臉的低着劉媽撒嬌:“劉媽,你怎麼知道我要吃雞蛋。正好,我肚子都餓了。嘻嘻”
“小小姐,我知道你不想說那三年的事,可是,你”劉媽的聲音中已然有了哽咽。但是若說了實話,怕是劉媽不可能像以往那般漠視的對待顧家了。
“劉媽,三年前我收到陌生人的短信去酒店找凌易一,發現他和盼兮睡在一起了。隨後凌伯父凌伯母,我父親還有左安雅都到了。”
說到這裡,劉媽自然就明白了爲何凌易一和顧落一的訂婚取消,轉而和顧盼兮訂婚了。但是這和顧落一左額上的疤痕無關。這疤痕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於一個女子而言,無異於毀容。
“小小姐,我本不該多問。但是小姐走的早,我要給小姐一個交代。”
劉媽口中的小姐就是顧落一的生母,霍筱君。
面對劉媽自責的目光,顧落一選擇說了。
“我雖不相信這是凌易一自願而爲,但同時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發生了關係。不過既然有人有心將這事告知兩家父母,我與他自然不可能繼續在一起。當時我直接離開了,一個人在馬路上走。走至亞里大橋,由於精神恍惚,沒有注意來車出了車禍。肇事車主將我送到醫院,待我甦醒之後補償了一筆錢就離開了。當時因爲是頭部受傷,有短期的失憶。當時出來因爲是穿的禮服,身上什麼都沒有。隨後我重新辦理了身份證,就去英國留學了。劉媽,你知道的呀,我比較喜歡文學,就去英國學習外國文化了。”
顧落一避重就輕的向劉媽解釋之後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講在英國的趣事,聊自己現在的工作。
劉媽用雞蛋給顧落一敷臉之後,顧落一藉口昨晚沒睡好上樓補覺。劉媽不疑有他,剛剛就看到顧落一睡着了。
上樓之後,閉目的顧落一總是不可避免的出現車禍的那一幕。
顧落一很是清楚,當時自己確實是傷心,不過還沒有到失去理智。在路上游蕩,讓自己冷靜冷靜。那是冬天啊,穿着禮服的顧落一招來出租車,到達亞里大橋後下車。寒氣抵不住心涼。只着一件外披的顧落一站在橋上看橋下的流水。突如其來的車,直接橫撞而來。
顧落一可不相信這是偶然。
至於那條陌生短信的署名人可不陌生,用陌生的號碼,署名羅佳媛。是不是栽贓,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着實讓自己看到了一出精美絕倫的戲。這事的直接受益者肯定是顧盼兮母女,那麼自己的車禍不可能與他們脫得了干係。
那是冬天啊,地上鋪着厚厚的雪。顧落一覺得冷的徹骨。不知道是感知了自己血液在往外流動,隨着血越流越多而冷,還是因爲這個冬天真的很冷。
顧落一在昏迷前一刻甚至還在想。在這白雪皚皚的地面上,自己用生命開出了最爲璀璨鮮豔的花。不知是滿天血跡還是滿天雪跡。說不定這很白分明,自己的就的機率還是比較大的。
唔,媽媽給自己取名落得白茫茫大地一片真乾淨。想必自己的血是紅色,得不了純白一片,命不該絕。
被慕離相救,堪堪撿回一條命。
只是,從此甚是畏冷畏寒。
擡手撫上額頭上的疤,現在整容的技術高明。說不上爲什麼?也許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吧。
這疤 ,咱昨晚不是已然讓凌易一起了疑心麼?凌易一不管能不能查出什麼,往後顧盼兮都將心虛不好過。
顧落一,你也是個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