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斯卡蒂的需求之後,納克貝特看了看遠方不停工作的赫里斯,一個轉身躍到工匠之神面前,將祂叫了過來。
山與工匠之神赫里斯氣喘吁吁地拎着神錘從遠方趕來,在剛纔祂還在幫死神納克貝特打造六條冥河,以此將冥界劃分出不同的地域。
“做什麼?納克貝特。”
聽到問話,死神指了指冬之神斯卡蒂,開口道:
“斯卡蒂需要我們幫個忙,才肯伸出援手。”
赫里斯吸了口氣,問道:
“幫什麼?”
“一個叫喀爾斯的虎人,祂想要那喀爾斯追溯於祂,信仰於祂,聽候祂的差遣,去極北之地建立一個王國。”
納克貝特說完,便將眼下的情況跟赫里斯講了一遍。
阿西斯行了一禮,感謝了納克貝特的讚美。
“斯卡蒂女神說,虎人喀爾斯跟隨於拜爾德,只爲了協助他完成奪取寶石的願望。只要我們幫拜爾德奪得寶石,那麼…喀爾斯就不必再追隨於拜爾德。”
神祗的星辰,是權柄,也是自我認識的侷限。”
阿西斯激動地問道:
赫里斯那嚴肅而宏偉的敘述,
“是‘是’?”
“你的想法很有趣,”
“你解釋得清楚些。”
納克貝特說道:
而一旁的赫里斯想了想,祂的眼眸滯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
“祂的權柄在於這世間的萬事萬物,祂的寶座屹立在高山之巔。”
納克貝特有些摸不着頭腦,祂不知道阿西斯在說什麼,
“我從沒聽過有哪一位神叫做‘是’。”
阿西斯緩緩點頭。
“只要我們讓他們藉此良機,獲得寶石,那麼一切都解決了。”
祂就是一切的起源,祂就是定義、祂就是存在的本身。”
納克貝特稱讚道:
“阿西斯,你察明聰慧、長於沉思,我必要你作冥界的判官,審判每一個冥界靈魂的去處。”
“是誰,是哪一位神?”
阿西斯解釋地說道。
赫里斯肅穆地看着阿西斯,一字一句地爲這未來的冥界判官,描述父的形象,
“我知道,有這樣一位神。”
而後,阿西斯根據自己近日來,站在天體國度對大地凡間的觀察,講述了爭戰之地的情形,那蛇人毒妃雖手握寶石,可她的統治卻斷然不能長久,因爲她除了心狠手辣之外,並不知道如何統治。
渴望知識的阿西斯顫聲問道。
話音落耳,阿西斯起初不以爲意,而後疑惑不解,最後大爲驚駭。
赫里斯直直地注視阿西斯,滿臉平靜道:
“祂沒有任何星辰,祂不在天體國度之中。”
“我要拜訪祂,祂究竟在哪一顆星辰上?!”
“如果讓我來回答的話,我就是死神,我就是納克貝特。”
“有的。”
“那不是個名字,我的意思是…會不會有一位神,覺得自己是‘是’。”
赫里斯原本不太清楚,但察覺到阿西斯所眺望的方向後,忽然想到了什麼。
“你…沒說錯吧?”
“那麼祂的權柄在哪裡,祂的寶座又在哪裡?!”
雖然是一位凡人,但在這些日子與死神納克貝特的相處之中,阿西斯知道神祗都有一顆星辰,而且無一例外。
“阿西斯,納克貝特是死神,是因爲祂擁有死亡星辰,所以祂說:‘我就是死神。’
他沒想到一個困擾自己生前死後的問題,竟然終於能迎來一個答案。
赫里斯問道。
“而正因爲那位神沒有星辰,
正因爲祂自虛無黑暗之初便存在,才能認識到:祂是‘是’。
所以我在想,有沒有神祗思考過‘我是誰?’這個問題。”
阿西斯繼續說道,
“所以我想,有沒有一位神,祂對於‘我是誰’的回答是:我是‘是’呢?”
赫里斯疑惑地說道:
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遺憾,因爲他還沒找到答案,就被覓食棕熊給咬斷了脖子。
“爲什麼?”
赫里斯的話,顛覆了他一直以來的世界觀。
祂的權柄掌管哪裡,祂的寶座又在何方?!
那究竟是多麼神秘的神靈?
在天體國度之中,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座對應的星辰!
這句話裡,‘是’這個詞意味着定義,意味着存在,而‘誰’意味着被定義的對象。
赫里斯的音調微微提高,祂所描繪的至高神,讓見多識廣的阿西斯都不禁爲之顫抖,
“我要告訴你,祂是我們的父!”
正因如此,阿西斯估計她的大臣們會發動一場叛亂,那天降寶石自然將再度落入他人之手。
接着,他想到了什麼,目光落向遠方,那是高山之巔,也是赫里斯經常眺望的方向。
或者說…佈道神。
讓阿西斯不禁激動得泛起雞皮疙瘩。
阿西斯輕顫着聲音說道。
身影虛幻的阿西斯將臨死前思考的問題講述出來。
納克貝特還沒開口,阿西斯就上前來說道:
“很簡單,或許我們只需要幫助那個拜爾德得到寶石就行了。”
阿西斯滿臉愕然,而後是幾乎沖垮內心的興奮。
在阿西斯頭頭是道的分析下,赫里斯和納克貝特都明白了眼下的形勢。
星辰,就像是神祗的權柄與寶座,沒有權柄與寶座的神,又怎能叫作神?
可赫里斯卻說那位神沒有任何星辰。
“沒有星辰…這…這不可能。”
若有其他信主的凡人站在這死亡星辰上,定會發現赫里斯眼下模樣,猶如一位虔誠的佈道人。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阿西斯深吸一口氣問道:
赫里斯一字一句道:
一道肅穆的聲音,從阿西斯的不遠處傳來。
赫里斯反問道:
“說起來,你們說,有沒有一位神是‘是’呢?”
“在我死前,我在思考‘我是誰?’這個問題。
“難道你說的父…遠遠勝過萬神嗎?”
山與工匠之神在半響的思索後,作出回答:
“祂勝過萬物,”
赫里斯迎接着阿西斯不可思議的眼神,
“而且得勝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