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問過你,你怕什麼?
這世上之人怕什麼的都有,有各種千奇百怪的恐懼症。
有人說怕蟲子,有人說怕耗子,有人說怕密集,還有人怕高,怕黑,怕光,怕水,甚至恐怕密閉空間。
但鮮少有人說怕死……
死亡是生命的終點,動物的本能就是求生,對死亡天生畏懼。
但是當身體還健康的時候,輕易不會有人去考慮“死”這個字。
但是當生命受到實實在在的威脅,又有幾個人能輕易說出無畏呢?
面對死亡,誰能豁達?
纏綿病榻的人對死亡會有一定心裡準備,即使醫生已經宣判了最後的期限,可只要有條件誰也不會放棄治療,哪怕只有一絲希望,即使好轉宛如奇蹟一般,還是渴求奇蹟的發生。
也有人昨天還和朋友談笑風生,轉天死於意外突發,無論親人朋友誰都不能接受這種突然。
如果,我是說如果……
當生命即將宣告結束的時候,有一種方式可以換取生命的延續,你願意付出多少代價?
是捨棄軀體某些器官來換取生命麼?即使忍受永久的殘疾和虛弱?
恩愛夫妻甚至親生爹孃在捐贈器官問題上反目,是選擇承受即將到來的死亡,還是懇求甚至強求親人用健康爲自己續命?
落難的之時被困絕境,爲了活下去,面對比你更弱小的同伴,會不會將他變成口糧?
如果你想知道事實答案,可以查一查斯特拉.馬里斯大學橄欖球隊遇難事件,他們書寫了人類歷史上最恐怖最悲壯的一筆……
災難面前,面對隨時可能坍塌的房子,作爲老師是救孩子還是放棄師德狂奔?
如果你想知道結果,你知道從哪裡看到……
珠穆朗瑪峰上那些幾近永恆的凍屍又有多少經歷過見死不救的悲哀?
“救救我……求你。”她曾這樣請求,但是她成爲凍屍中的一員……
圍繞着求生的故事在全世界範圍不斷上演,有人生得偉大死得光榮,也有人面對選擇泯滅良知。
沒有親身經歷過,你不知人在畏懼死亡之時究竟能可怕到什麼地步。
筆者曾有過親身經歷,還是十歲左右的時候在泳池裡遇到一個阿姨,鄙人在深水區腿抽筋,所以就近拽住了她的救生圈。
游泳圈稍微的傾斜了一些,她將年僅十歲的筆者按入水裡一直踩到池底……持續的是瘋狂的踢踹踩踏和尖叫。
當終於被人救出水的時候,只剩下不可自控的恐懼。
那是對人性這兩個字的最初的認識和恐懼……
時至今日,也忘不掉那個曾經很友善愛笑的女子,她當時的表情如何的猙獰……
不到頻死的地步,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你的底線在哪裡。
秋寒看到了張默,他迅速的採取了迴避。
順着樓梯一路緩緩走回自己的房間。
秋寒回到屋裡關上房門,倚着房門站定。
脫下厚重的風衣,他無奈的嘆氣:“老宋……你壞我大事……”。
黑色厚尼子大衣下是一付乾癟瘦弱的身軀,正是此前給老五作法的大師。
只是此時的他更顯佝僂和蒼白。
裸露出的皮膚上有暗沉的瘢痕,他往房裡走了幾步,突然膝蓋詭
異的扭了個角度。
他趕緊站定,扶住膝蓋小心將關節歸位。
忙完這些,他又喘息了幾聲,聲音好似破風箱一般粗重。
“再給我點時間……”秋寒呢喃自語:“我必須儘快行動……”
他輕輕推開裡屋門,視線最後定定的看向裡屋最角落的一個紫砂罐子。
“誰也別想害我,別想攔我,別想……我沒錯,我會活下來的,給我時間……會沒事的……”秋寒坐在屋中間,對着牆角不住的重複這些話。
好像在鼓勵自己更像對誰許下承諾一般……
裡屋拉着窗簾,幽暗而安靜。
秋寒將外衣掀起,只見他身上綁着一層又一層的保鮮膜。
他身上的皮膚更顯蒼白,上邊錯落着許多斑塊。
有處沒有被保鮮膜包裹嚴密的地方留出了一道縫隙,他伸手過去摸到了那處縫隙。
只見那處皮膚附近的青黑斑塊裡有道深邃的傷口。
他將手指摳過去,面無表情的摳出開一道孔,皮膚好像放久了的果凍。
有些粘膩而脆弱,一戳便塌陷出一道血孔。
但是沒有血液流出,傷口在後腰附近,秋寒緩緩摸索從裡邊掏出了幾隻蟲蛆。
他將手心中白米粒一般的蟲子奮力摔在地上……
“老宋……”他惡狠狠的唸叨起老宋的名字……
秋寒找出兩面鏡子對立起來,自己費勁的將後腰處的蟲卵和蟲子挑出來。
能清理的地方都盡力清理了,可是隻怕體內也被蛀了蟲。
冬天還好,過了驚蟄,萬物復甦,只怕這身子要扛不住了。
秋寒找出新的保鮮膜重新將自己層層包裹。
“我會達成你的願望……我會完成交易……所以,再給我一些時間……”秋寒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口氣是那麼的決絕和卑微。
神啊,我至深淵向你吶喊……
拯救我的,是神?是人?還是魔鬼……?
如果爲了活命,把靈魂買給黑暗,代價是什麼?
秋寒安頓好自己後,隱沒在幽暗的房間裡,開始想辦法。
這個房子早晚會被老宋指出來,自己沒辦法一次性對付那麼多人,尤其那個叫張默的,只是看到他就會本能的畏懼,最好不要單獨對上。
徐徐圖之的時間已然沒有,秋寒摸着身上的血洞努力想別的方式。
黑暗的房間裡,即使點着香仍然能嗅出空氣中瀰漫着腐敗的味道。
張默進了花園小區,趕緊找到樑妍家。
老宋確實在,只是他的狀態實在不良。
整個人好像散了架子一般,好像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老宋強打精神挺到張默到場,他虛弱的伸出一隻手指,指向花園小區隔壁的那棟公寓。
“他就在那……”老宋比昨天的狀態還要糟糕,只說了四個字就喘得厲害。
稍微緩和些,老宋繼續說:“十一樓……找他……出來……”
最後幾個字說的太艱難,文二把耳朵都湊到他嘴邊了才勉強聽清。
張默拽起一根扁擔塞給顧玲玉,轉頭吩咐文二:“你留下照顧老宋,我們過去一趟。”
文二愣住了:“我自己?”
張默看了眼樑妍,點頭:“那邊情況不明,我需要
個身手好的,你照顧老宋,有事電話聯繫。”
“我靠,好歹我是個男人,不比她有用?”文二不甘心的指着樑妍。
樑妍一聽這個不樂意了:“咋的?比劃比劃?”
文二聰明的不說話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說得好像動口你就贏了似的。”樑妍不屑。
文二想起樑妍動口那回,肝疼:“行行,你厲害,我咬不過你行麼?”
張默帶上了兩個女將就直接出了門,留文二照顧行動不便的老宋。
確認關好門離開後,文二不滿的抽了抽鼻子:“介還有說理的地方麼……好事都你的……妹子你包圓,誰願意跟糟老頭呆着啊?”
疲憊不堪的老宋聽到文二的抱怨強打精神擠出:“抱歉……”
文二摔了個枕頭過來:“行了,不能說話別說了,你睡會吧。”
老宋自然順着文二的安排在沙發上躺好:“關……燈……”
文二撇嘴:“都這樣了還會指揮人。”說是說,文二還是把客廳燈關好。
房間裡黯淡了下來,果然安靜事宜休息了。
文二坐到老宋對面沙發上拿着手機玩起來,老宋闔上了眼。
如果不是房間那麼黑,靠近老宋就會發現,他眼睛微眯,正對着隔壁公寓的方向。
張默這邊帶着顧玲玉和樑妍直奔隔壁公寓。
隔壁挨着的公寓有三個樓洞,老宋並沒有說是哪個門。
幾人不約而同選擇了三伯伯擺喪事的那個樓門。
天色漸暗,樓道里的感應燈已經開始自動啓用。
他們進了樓門直奔電梯,並沒有注意到樓道的地上扔着一隻緩慢蠕動白色的蛆。
時間即將到六點三十,顧玲玉緊握着扁擔不停的注意着樓裡樓外的環境。
樑妍的精神也高度緊繃,到了11樓,張默走在最前,直奔樓道。
行走過快,感應燈在他們身後亮起。
最裡邊的那間房子房門微微敞開,顧玲玉和樑妍看到那扇虛掩着的門時,心裡突突的跳個不停。
何等是曾相識的場面,此前老五的房門就是這樣虛掩着的。
他們在門口站定,簡單的互相對視後,張默先敲響了房門:“你好,有人麼?”
屋裡沒有回覆,三人多少有了些心裡準備。
張默上手輕推房門:“你好?有人麼?我們要進去了。”
房門被輕輕推開,摸到電燈開了燈,房間被照得燈火通明。
裡邊空蕩蕩的,到處都是灰,地上是凌亂的腳印。
顯然這個房子很久沒人住了,進到房裡能看到其他的房間也是空空如也。
連一個傢俱都沒有。
顧玲玉謹慎的把各個房間都看了一遍,包括衛生間。
最後對着張默搖了搖頭。
沒有東西,也沒有人。
張默皺了眉頭:“難道不是這個房子?”
沒有老宋本人過來指點,找錯房間也是可能,張默掏出手機撥打文二那邊的電話。
無論座機還是手機,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什麼情況?文二那邊聯繫不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