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樑妍踩住的確實不是真正的文二,寒秋幾次想掙扎開樑妍控制。
等張默真的下來一切都晚了,再想逃掉幾乎沒有可能。
秋寒以爲樑妍再強不過是個女人,他拼盡全力的反抗!
等到張默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文二”已經被卸了肩膀,鼻青臉腫……
而樑妍一邊不停的說着對不起,一邊腳下不留情的將“文二”臉朝地的死死踩着……
秋寒的嘴裡都是土和沙子……眼裡寫滿了悲哀和絕望……
人活到將死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一件事……
混蛋!剛纔怎麼會有這女人好對付的錯覺?
敢情公園的老虎都特麼是紙糊的,真的在這兒呢!
看到張默急迫的跑了過來,樑妍和秋寒竟同時萌生出解脫感。
“文二”就這樣被兩人一左一右架上樓去。
樓上房間里老宋已經轉醒,正在顧玲玉的照顧下倚坐在沙發裡。
秋寒再見到老宋,微不可察的移開了視線。
“老宋,救文二。”張默進了屋把“文二”往前一送,直奔主題。
老宋搖了搖頭:”做不到……”
“什麼意思?”張默有些心急,態度很是不好。
“身體不行……”老宋說完還虛弱的喘了兩聲。
“你們在房間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文二的佛珠爲什麼會拿下來?”張默押着秋寒,換了個話題問老宋。
老宋乾咳了兩聲:“文二讓我幫他看看佛珠是哪裡的,於是解下來遞給我的。”
“屋裡有沒有東西你能不知道?”張默皺緊眉頭。
“有燈光的情況下,我看不到……”老宋有些委屈。
張默看向被卸下胳膊的文二:“那現在這種情況,你有辦法麼?”
“奪舍這種事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做到的。”老宋看了看“文二”。
“就算你的朋友是容易被附身的體質,但如果求生意志強烈,總會奪回身體主導權的。你可以等等看。”老宋給了這樣的建議。
文二?求生意志強烈?張默有點沒信心:“把文二的佛珠給我,我要給他套上試試。”
顧玲玉將文二的佛珠遞到張默手裡,“文二”明顯很是抗拒的往後掙扎。
樑妍毫不客氣的按住了他,秋寒一反常態,滿臉陰狠的對着老宋,他的嘴比出要說話的口型。
老宋將手摸進上衣裡懷掏出一塊懷錶來,秋寒這纔沒講話,任命的閉上了眼睛。
佛珠套上手腕,只見“文二”伏倒在地,一陣痛苦不堪的扭動。
顧玲玉靜靜的把目光從文二身上轉出到他身邊。
不同於普通的靈魂,那是一股子飄渺的黑氣蒸騰而出,早已失去了樣子,在屋中旋轉盤旋着,似乎極爲憤怒和不捨,最後那股黑氣緩緩匯入老宋的懷錶之中。
張默順着顧玲玉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老宋的那塊懷錶。
“那是什麼?”張默疑惑的問老宋。
老宋幽幽嘆了口氣,他小心的把懷錶收了起來:“這是能暫時承載靈魂的東西,那靈魂融合了太多東西,等我身體好些的時候找個地方淨化了
他。”
“會不會很危險?”樑妍擔憂的問,顧玲玉也很是擔心:“他已經連人的樣子都沒有了,會不會有事?”
老宋搖了搖頭:“沒事,我會小心的,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老宋說話雖虛弱,但是不像有勉強,於是張默點頭:“那你自己務必注意安全。”
地上蜷縮的文二稍微恢復了意識,滿耳都是關心老宋話。
渾身疼得不行,脖子後邊還被人踩着。
文二撅了個狗趴食的姿勢,他感覺到自己脖頸上的那隻腳:“我靠,誰啊?踩死小爺了!”
樑妍趕緊把腳收了回來,文二直起身子想爬起來,胳膊用不上力氣,不聽使喚。
結果一個結結實實的前撲,臉着地。
破開的傷口沾上地面,疼得文二直咧嘴:“我靠!疼死我了!怎麼回事?”
張默嘆了口氣,拽着他後背的衣服把文二扶了起來:“二爺,你還好麼?有哪裡難受麼?”
文二看到自己兩條胳膊無力的耷拉着,臉上,身上火辣辣的疼。
當時就急了:“你們幹嘛了,又找機會打我?還問我哪裡難受?我特麼還有不難受的地方麼?”文二氣急,恨不能當個竄天猴一蹦三丈高:“誰下的手?太特麼黑了?有仇是麼?”
看文二這麼激動,樑妍摸摸鼻子沒搭話,她貼心的幫文二把卸環的胳膊裝了回去。
疼的文二又一陣叫喚,接好了胳膊的文二趕緊找了面鏡子。
這一照更鬧心了:“靠啊,爲毛又打臉?小爺我想當初……那也是風吹柳林一枝花,玉樹臨風小當家,現在就這麼破了相了,讓二爺我還怎麼做人啊?嚶嚶嚶嚶!”。
張默看文二這麼有精神,明顯鬆了口氣:“行,人沒事就好。”
聽張默打算揭過這事,文二整個人都不好了,用手指着臉上幾道明顯的痕跡:“我去?這叫沒事是麼?二爺我都破了相了,鼻青臉腫再也不能當玉面書生了!”
樑妍本來正有些內疚,聽到這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玉面書生?”
文二委屈的腆着臉:“張默,你可給得句公道話。”
“沒什麼不同。”張默出乎預料的認真看了看文二的臉,肯定的下了結論……
緊張的氣氛讓文二一鬧更顯出熱鬧來。
老宋眯着眼在旁看着,桌上的懷錶已經重新被收進他懷裡。
確信沒什麼事了,老宋說想回三樓休息。
張默和樑妍送老宋下了樓,屋裡只剩下了文二和顧玲玉。
顧玲玉拿着藥幫文二塗抹傷口,文二又是一陣嗤牙咧嘴。
三樓老五的房子還是之前的樣子,門虛掩着沒關,反正屋裡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簡單檢查過後確定沒有外人,張默才把老宋送進屋裡的牀上。
老宋躺好後滿意的喘了口氣:“行了,你們走吧,我明天就回好多了。”
張默看着屋裡有少許薄灰的房子明顯皺了眉頭:“你行動不便,要不我留下陪你吧。”
老宋搖了搖頭:“沒事,我現在已經好受多了,估計明天就能行動自如,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與人鬥法累過勁了。”
樑妍貼心的幫忙收拾房子,張默不急走,這纔想起來還沒好好問問老宋:“你到底怎麼弄成這樣的?”
老宋想了想:“這件事我一直猶豫要不要說清楚,現在看來不說不太合適,今天和你們打交道的人是我曾經的徒弟……”
“徒弟?”張默很驚訝:“附身文二的那個?你是跟他鬥法傷的?”
老宋點了點頭:“我們做這行的,大多有個擅長的方向,他是個善用清風的。”
“清風?”張默疑惑。
老宋想起爲張默解釋一番:“就是我們日常說的鬼……他本來有個長輩的靈魂保着他,後來被你們小叔紀曉宇誤打誤撞給滅了……”
張默一聲暗歎,紀家人真是出息……得罪了有實力的,怪不得跑得那麼快……
說道這裡老宋從懷裡摸出懷錶,嘆了口氣:“這也怪不得別人,也是他命數該盡了,失去清風的保護,他幾次受到生命威脅,最後終於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他又不肯坦然接受死亡,最後越走越遠……”
“無論多懼怕死亡,他還是死了。”張默盯着懷錶替老宋下了結論。
老宋乾咳了兩聲:“你也不要怪他,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張默看着老宋:“爲什麼一開始你不說清楚?”
老宋定定的看着張默的眼睛不躲不閃:“一開始就說,你還會允許我跟你們在一起行動麼?”
“是因爲他才接近我們的?”張默問老宋。
老宋搖了搖頭:“是也不是,情況比較複雜,我一時說不清,但有件事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害你們,特別是顧玲玉,我會保護她,宛如保護親生女兒一樣,這孩子的安全絕對優先於我的性命。”
張默黑着臉看着老宋:“但願你說的都是真的,我還是希望你坦白一些,另外,顧玲玉確實把你當作親人擔心着你的安慰,如果你要害她,最好默默你的良心。”
老宋點點頭:“這你放心,等我修養好了,再和你細說這其中的關聯。”
張默看樑妍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叮囑老宋一句:“好好休息,以及好自爲之。”
等樑妍和張默離開了老五的房子,屋裡只剩下老宋一個人。
空寂的房間裡悄無聲息,彷彿天地間又只剩下老宋孤單一個人。
他又一次掏出了懷錶,秋寒之所以最後不再掙扎的解除了附身絕大部分原因是相信老宋會救他。
秋寒在最後的危機關頭也用口型威脅了老宋,當老宋掏出懷錶的時候,秋寒知道師父最後還是會救自己的……
這個懷錶他之前見過,能承載靈魂,保護靈魂,師父會爲自己找一個更好的歸處。
老宋將懷錶中的秋寒放了出來,黑色飄渺的靈魂徘徊在老宋用粉料畫的圈裡。
那靈魂不斷轉化着形態,無聲的表現出痛苦和掙扎。
老宋唸唸有詞,最後狠狠的丟了張黃符進去。
那是秋寒最終的末路,形神俱滅,魂飛魄散,這曾是他師父嚴格教導他不要用的辦法……
老宋做完一切,將懷錶小心收入懷中,嘴裡呢喃……
孩子……別怪我……你逼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