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獨孤弦與暮閻羅之間的羈絆,就是那兩快刻着彼此的名字的翡翠玉石吧。縱使發生再多的事情,他們也清楚地知道着彼此的心情,都是那顆玉石在傳遞着,兩人之間的感受,彼此心底的溫存。
不管發生什麼,暮閻羅的眼裡始終都只有獨孤弦一個人,這個已經成爲了鐵打的事實。縱使獨孤弦再做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暮閻羅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在等着她,然後,亦或是去尋她。
“阿重,你怎麼就來上學了啊?你昨天還才進醫院的怎麼今天就來上學啊,都不休息下,我都準備跟老師說你請假了的呢。”九條織香連忙招呼獨孤弦坐下,隨後又說:“下午的籃球訓練你能參加嗎?要是不行的話你也別勉強自己,學生會那邊你這幾天都不用去了,這周的文件都被你看完了。”
獨孤弦淡淡地看着窗外,輕輕地說道:“能參加的,放心,我沒事。”織香,拜託你不要這樣,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捨不得離開這裡,但是,我又必須得離開這裡,所以,不要對我,這麼好。
窗外,八月的陽光撒了一地,似乎是在訴說着九月快要到來了一般,然而,九月,卻又是比賽的來臨……
——人都會有不捨的時候,何況是妖。
日子如同流水一樣,過得飛快,然而,在九月的比賽日期即將到來的時刻,獨孤弦卻突然發現了很重要的地方,那就是——比賽的當天,是九條織香的生日。生日這一說法,在她原本所在的世界是不存在的,雖然每個人都會記得自己今年是多少歲了,但是,這一說法也只是僅存於這個世界,在那個滿是妖怪的世界裡,時間長得,連獨孤弦都記不清自己究竟已經過了多少歲月了,只是知道時間在流逝着罷了。
或許,她就是因爲這樣,纔在漫長的時間裡迷失了真正的自己吧。不禁小小地嘆息了一聲,獨孤弦擡起頭仰望着自己頭頂的這一片天空,蔚藍色的色彩佈滿着這個迷離的天空,夾雜着雲朵的純白色,那樣柔和的色彩,是在那個世界所不曾出現的。在這個世界,她學會了太多那個世界裡沒有的東西。
例如,感情。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會理解真正的感情是什麼意思,以至於暮閻羅也是如此。兩個人,都擁有着常人沒有的冷傲孤僻,而站立於食物鏈的頂端,卻又在另一個世界裡,都學會了感情。
——或許,這就是那玉石之間的牽絆吧。
在漫長的世界裡,看着光陰的流逝而看着自己身邊的那些人都在慢慢消逝,他們用着自己短暫的時間,來換取了他人的幸福,而自己,卻擁有着無數漫長的時間卻無能爲力。看着他們一個個從出生到年輕,從年輕到中年,從中年到老去,最後離開這個世界,而自己,卻還是像當初那樣,一點也沒有變化,看着他們的死去,自己是那麼像也跟着一齊離去,卻又無能爲力,因爲這是他們必須承擔的責任。
絕不貪心,在漫長的時間裡,自己只是需要一個人來陪伴着,就好了。彼此照顧着,彼此陪伴着。櫻井莫年就是如此,不只是他,在那個世界的時候,獨孤弦、暮閻羅、千薔和三久初原都是如此。但是現在,千薔有了三久初原,獨孤弦,也擁有了暮閻羅,彼此都是這樣,不會再迷失。但,櫻井莫年呢?
——別人的事情,既然我們都管不了,那麼就收手吧,死纏爛打,只會增加厭惡罷了。
眨眼間,日子已經在不知不覺裡流逝了,指尖的光陰似乎是那樣的短暫,一想到比賽之後他們就要回去,獨孤弦就有些不捨。籃球賽是一定要打的,但是,當天是九條織香的生日啊,她,該怎麼辦啊?比賽,她一定會參加,並且一定要贏。獨孤弦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那個天藍學園的人是有多麼厲害,自己也一定會——贏!不僅是爲了她自己,也是爲了九條織香,爲了暮閻羅,爲了千葉學園,爲了這個世界!
爲了這個世界——而戰!
……
“阿重,你說我們會贏嗎?”九條織香一臉神經兮兮地站在獨孤弦的身邊,前看看後看看,像個賊一樣地問道。獨孤弦看着她賊眉鼠臉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但又顧及到自己冰山女王的架子,於是就理所應當地抽了抽嘴角,說道:“你怎麼了?問這個幹嘛?”難道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嗎?獨孤弦爲這個想法囧然之。
九條織香搖搖腦袋,一臉正經地說道:“我只是覺得今天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一樣。”這話說得獨孤弦的心裡一咯噔,今天,的確是很不好,因爲,她只要打完比賽就要走了。縱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捨,也不得不服從命運的安排,獨孤弦難得地笑了笑,摸着九條織香的頭頂說道:“呵呵,別亂想了,我們今天一定會贏的。再說了,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什麼不好的東西,碰上你生日了都會死開的。”
——之所以這麼問獨孤弦,就是因爲,只要是獨孤弦所說的,九條織香都會信。哪怕,是謊言也好。
“恩恩。”九條織香也在腦子裡說着自己亂想什麼,趕忙點頭。也不知道阿重今天會送給自己什麼禮物,真的是好期待呢……九條織香此刻的心裡簡直就是小鹿亂蹦,那個叫激動啊……
今天的比賽打得火熱,比上次獨孤弦跟暮閻羅對打的時候還要激烈,雙方的比分差距一直都不大,有時候是獨孤弦所在的千葉學院領先,有時候天藍學園又會反超回來,再過幾分鐘千葉學園又扳回來……因爲千葉學園裡有着兩個籃球場,而男女的比賽都是在一起進行的,觀衆便時而看看男籃又看看女籃。
不管是男籃還是女籃都打得不亦樂乎,九條織香和獨孤弦都已經是一身的汗水,九條織香邊喘氣邊說:“阿重,這局整個就是個死的啊,我們一超就被他們扳回來了,我好幾次想進球都被他們給蓋了,打了半天了我才進了2個球。”汗如雨下,淋漓盡致,球場上總是有着一個影子在不斷地奪球、蓋球、進球……
看着那個影子,九條織香微微地笑了,獨孤弦說到做到,她說過她會幫她贏得這場球賽的,那麼她就一定會贏!她的阿重,是那種就算是拼上了命也會遵守承諾的人,所以,她纔會學着卻守護她。不管她的選擇是什麼,她都會選擇尊重,因爲,自己最想守護的人,也是自己……最重要的那個人。
一如暮閻羅,一如千薔,一如她九條織香,他們都是執著於獨孤弦的人,對待獨孤弦,不分什麼彼此。
比賽的時間越來越短,兩校相差的比分越來越接近,幾乎快要打平,衆人都死死地盯着球場上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錯過了一個動作什麼的。比賽已經是進入了尾聲,終於,比分被獨孤弦拉平。看了看時間,距離比賽結束還剩下最後的三分鐘,千葉學園女籃隊要求休息10分鐘。
獨孤弦帶着九條織香來到了男籃的球場,因爲兩個球場時相鄰的,所以路程只需要幾十秒就可以搞定。男籃比賽的休息時間已過,只剩下最後的1分鐘。比分的情況跟女籃是差不多的,也是打平了,看着球場上的暮閻羅又是一個扣籃,於是,千葉學園的比分超過了天藍學園。
那麼,接下來,只要守着不讓對方進球就好了。獨孤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球場上的暮閻羅,她知道,這場比賽之所以會和女籃那邊的情況差不多,都是靠着暮閻羅的關係,前段日子,暮閻羅一直都在練習球技,甚至連一些基礎的籃球動作他都有每天練,這些,她都知道,並且都看在眼裡。因爲,她要贏。
想贏,要贏,也……必須贏。這一點,暮閻羅非常清楚。因爲要離開,所以纔會這麼拼命。他們突然之間都知道了爲什麼自己會如此奮力地去搏得勝利,就如同那些人生前要離開這個世界一樣,希望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留給這個世界,同樣的,在離開之前,他們都想把最好的留給千葉學園。
——妖怪也會有感情,何況是人。
不只是獨孤弦找回了真正的自己,暮閻羅也是一樣,在這個世界裡,他們得到了太多,無法回報的。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縮短,就像是被緩衝了的沙漏一樣,異常地緩慢,艱難地渡過着。還剩下20秒……15秒……糟了,天藍學園的那個主力準備投3分球!獨孤弦的眼睛一尖,立馬看出了場上真實的情況,那個天藍學園的人站在三分線外站了許久,始終都沒有再靠近,看上去是準備突圍,而實則是準備尋找突破口然後投三分球。但是,一旦這個三分球進了,那麼天藍學園的比分就超過了千葉學園,他們就會輸了!
不!不可以!一個聲音在獨孤弦的心底咆哮着。獨孤弦不想讓天藍學園贏,不想、不能!還剩下10秒,那個天藍學園的人起跳了,果真是站在三分線外,只要沒人攔他,他就絕對可以投進!
暮閻羅!球場上,在那個拿球人躍起的那一刻,另一個身影也跟着躍起,手伸向那空中將欲進入籃筐的球。倒計時已經在開始數了,9秒、8秒、7秒、6秒、5秒……
眼看着球場上的橙色的籃球就要落入籃筐,時間也在漸漸地變少着,最後的5秒鐘已經在裁判的倒計時喊聲裡傳入衆人的耳朵,在聽着裁判的聲音的同時,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着球場上汗水淋漓的兩個身影,還一邊看着那個橙色的籃球與籃筐之間的距離……
4秒、3秒……最後的時間,大家都在心裡一齊倒數着,忽然,她看見了暮閻羅正對着自己所坐的方向,嘴角處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就好像是在說:“沒事的,都交給我吧。”既然如此,那麼,她信他!2秒、1秒……0!!!裁判的聲音響起在耳邊,半晌,橙色的籃球緩緩地落地。一切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
居然——成功了!暮閻羅——蓋到了!他們——贏了!
————孤歌的話————
這一章寫得我思路費盡啊……昨天說要三更的結果沒更,今天我RP再度爆發來更了……這文要麼是2萬字多完結(目測現在已經不可能了)拼死就是三萬多吧不可能是4萬(有可能吧……)大家放心……差不多也快完結了吧我自己也不知道(被PIA飛)……這是今日第三更……估計明天更不了了,這兩天我都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