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安這些年執掌全真,將全真教的勢力又大大拓展了一番,內心頗爲自傲,對於少林寺這個佛門大派雖然看重,卻也不太在意。只是方誌興親口提醒,他也不得不重視,只得一口應了下來。
方誌興精神修爲突破後,靈覺越來越靈敏,對他人情緒感應也更清晰。眼看宋道安似乎有些言不由衷,心中嘆了口氣,對後世佛道論辯全真教爲何失敗又明白了幾分。不過身在全真,他也不能坐視此事發生,只得又提醒道:“上次全真教之所以被燒,便是因爲蒙古密宗的金輪法王從中挑撥,使得我全真教損失巨大。這次西行途中,我還曾遇到西藏密宗薩迦派教主薩迦班智達和他侄兒八思巴,這兩人博學多識,實是當世英才。薩迦班智達壽元將近不必多說,那八思巴卻務必注意。此人雖然不過十七歲,卻生有宿慧,精神修爲極高,來日若到中原,必是我道門大敵。如今薩迦派帶領吐蕃諸部投靠蒙古,很得蒙古人信重,將來極有可能與我全真教發生衝突。若是八思巴聯合蒙古密宗,再通過少林聯合中原佛門,我全真教可就危矣!”
宋道安能夠被全真七子選出來執掌全真,自然並非庸才,他聽到方誌興一在提醒,心中也重視起來。細細一想,內心更是悚然一驚。八思巴才學如何暫且不說,若是西藏密宗、蒙古密宗、中原佛門聯合起來一同與全真教對抗,全真教勝算着實不大。畢竟全真教勢力再盛,也只是一統北地道門而已,比之三地佛門,還是有所不如。
想起全真教這些年發展之時沒少侵佔佛門寺廟,宋道安心中更是不安。全真教雖然和西藏密宗沒什麼衝突,但和蒙古密宗、中原佛門之間的過節可着實不小,想到這裡,他急忙向方誌興詢問對策,思索如何應對。
方誌興完全回憶起上一世所讀道經後。對於佛道論辯之事瞭解更深,自然思考過如何避免這一點。他向宋道安道:“我全真教發展到現在,勢力已經可以說是極爲龐大了,再往下去。也難以擴展更大,反而更會遭到佛教等教派的忌諱,實在得不償失。因此如今之要,不在於開拓,而在於守成。只要我們花一段功夫穩住陣腳。就是西藏密宗、蒙古密宗、中原佛門真的聯合起來,也不見得能夠動搖我們的根基,這樣一來,自然落於不敗之地。”
“不過佛門善辯,若是他們真的想要對付我全真,必然會以論辯爲由,一旦我全真落敗,根基自然動搖。因此若是佛門提出論辯,掌教師兄務必不要回應。”方誌興又提醒道。道門注重自身修習,許多人並不善於言辭。和佛門辯論本就是個錯誤,反不如直接拒絕更好。
宋道安卻是有些遲疑:“若是佛門提出辯論,我們怎麼能不迴應呢?全真教是天下第一大派,若是不戰而退,如何還能領袖道門?”他雖然也知道佛門善辯,但全真教數萬人衆,總能找得出善辯的,而且全真教提倡三教合一,對佛門經典也多有涉獵,未畢會比那些和尚差了。反倒是不戰而退,會大大喪失顏面。
方誌興掃了他一眼,也知道他心中顧慮,說道:“我道門注重命功。更重於修身練氣;而佛門注重性功,更重於養心煉神。若和佛門辯論的話,我道門首先便放棄了自身優勢。因此若佛門提出論辯,我們就提出比鬥,是高是低,動手比一下不就知道了。若有人能在比鬥中勝過我全真。那也無話可說。”言下之意,就是要以武功取勝了了,方誌興做爲當世絕頂高手,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全真教一流高手本就不少,加上週伯通、楊過、沈清辰等絕頂活準絕頂高手,就是三地佛門聯合,也絲毫不用害怕。
宋道安聞言,卻是有些不敢相信,佛道鬥法向來是辯論居多,哪像方誌興這樣,直接就提出動手。不過他仔細想想,卻又覺得方誌興所言極有道理,道門和佛門修習的重點本就不一樣,去和佛門辯論,從根子上就拋棄了自身優勢,也怪不得歷來敗多勝少了。想通了這點,宋道安對於放棄辯論也就有些贊同了。
“還有,那些容易引發爭端的做法,以後也不要做了。像那種印發《老子化胡經》之類的事情,都要先停下來,我全真教從現在起要重於守成,不要太過咄咄逼人。”方誌興不管宋道安如何作想,又提醒道。老子化胡是真是假不太好說,但《老子化胡經》這部經文,卻可以說是禍亂之源。不但每次佛道論辯都少不了它的影子,還是大多時候是道門落敗的根源,如今李志常又組織人派發這部經文,着實可以稱得上不智,方誌興自然要阻止下來。
宋道安心下爲難,卻也只能點頭。印發《老子化胡經》本就是打壓佛門之舉,但現在可能會引起佛門反彈,自然要先停下來,等有了把握應對三地佛門後再想辦法不遲。
方誌興見宋道安應下,心中也鬆了口氣,又道:“我全真教雖有先天功這等武林中至高無上的神功,但修習太過艱難,還需有其它功夫補充才行。如今各脈都有進階內功,卻都稍顯薄弱,我這有一門從周師叔祖那裡得來的赤心訣,正好可以作爲補充。還請掌教師兄安排一間靜室,待我謄錄下來。”
“周師叔祖的功法?好!好!師兄我這就安排!”宋道安聽到方誌興所言,驚喜道。周伯通爲人瘋瘋癲癲,全真教中對他都不太重視,但他武功如何,衆人卻都是極爲佩服的。甚至在許多人看來,只怕祖師王重陽的武功也不過如此。只是此老太過好玩,從沒在全真教留下什麼武功,甚至連雙手互搏術和空明拳,也是由方誌興從郭靖那裡得來,如今方誌興要代周伯通傳下他的武功,自然頗爲令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