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慕容復擺脫了天山童姥等人,一時心懷大暢。以他如今武功,對李秋水等人自然不懼,只是因爲各種淵源,施展時不免束手束腳。如今將天山童姥送到無崖子處,總算了結了這件事情,讓他心頭頓時一鬆,頗有些舒暢之感。
“烏老大那些人約定的是什麼地方,又是什麼時候,說出來就趕緊走吧!”心中愉悅,慕容復也沒有難爲那個說出萬仙大會消息的人,問道。
聽到慕容復所言,這人臉上總算回覆了一些血色,將自己聽到的消息一股腦兒的告訴了慕容復。只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這次做的隱蔽,這人又並非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人,對於萬仙大會的確定時間、地點則是不甚了了,只是根據聽說到的一些人的行蹤推測出是在附近地帶,將此告知了慕容復。
“是這樣啊!”微微皺眉,慕容復也沒有難爲這人,暗自忖道:“看來要找到萬仙大會的所在,免不了要動用慕容家的勢力。我在兩年前便安排鄧大哥他們整合勢力、打探消息,也不知如今做的如何了,正好拿這件事考驗他們一下,看看能不能探聽到消息!實在探聽不到,也可以再去一次縹緲峰,解決了這些旁門左道!”
心中定計,慕容復丟下告知消息的那人,向着洛陽去了。慕容家在洛陽有着據點,他又知道原書中萬仙大會的地點在洛陽向西一帶,自然是直奔去了。一路上傳遞消息,打探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人的蹤跡。
數日後,洛陽城往西數百里,一處陡峭的山谷中突然亮出了幾道綠油油的光芒,這光芒和尋常色作暗紅或昏黃的燈火迥然不同,顯得極爲詭異。
“烏老大,你急哄哄的把我們召來,到底是得到了什麼消息?快說!快說!”黑暗之中,一個尖細的聲音道。隨着他的話音,黑暗中又有着不少聲音附和,也不知山谷中到底隱藏了多少人。
“哈哈!”大笑一聲,烏老大大聲道:“諸位稍安勿躁,今日我們商議的乃是一件關乎性命的大事,還是等大夥兒都到了再說!”深恐泄露消息,他和安洞主等人雖然在向衆人傳信時只是隱約透露出解決生死符的事情,卻並沒有詳說。也因爲此,一衆島主、洞主雖然大都猜到了一些,卻仍是不知詳情,只等烏老大解釋。
“什麼大事?貧道有幸與會,不知能否得聞?”正要向烏老大追問,衆人忽聽得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了下來。循聲望去,只見一株樹頂上站着一個黑鬚道人,手握拂塵,着足處的樹枝一彈一沉,他便也依勢起伏,神情瀟灑。燈火照耀下見他約莫五十來歲年紀,臉露微笑,顯是胸有成竹,似乎已經知道了烏老大等人的謀劃。
心中一驚,烏老大擡頭問道:“閣下尊姓大名?”那道人尚未回答,人叢中一個聲音道:“烏老大,這人是……是個……了不起……了不起的人物,他……他……他是蛟……蛟……蛟……”連說三個“蛟”字,始終沒能接續下去。卻是天風洞的安洞主,因爲昔年受過生死符的大苦,落下了口吃的毛病,此時心中一急,更一路“蛟”到底,接不下去。
好在有了提示,烏老大心中已經想起了一人,大聲道:“他是蛟王……蛟王不平道人?”安洞主聽到他將自己塞在喉頭的話說了出來,喜脫困境,忙道:“是……是……是啊,他……他……他是……蛟……蛟……蛟……蛟……”說到這個“蛟”字,卻又卡住了。
烏老大不等他掙扎着說完,向樹頂道人拱手說道:“閣下便是名聞四海的不平道長嗎?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幸會,幸會!”
那道人微笑道:“豈敢,豈敢!江湖上都說貧道早已一命嗚呼,因此烏先生有些不信,是也不是?”說着縱身輕躍,從半空中再再而下。本來他雙足離開樹枝,自然會極快地墮向地面,但他手中拂塵急擺,激起一股勁風,拍向地下,生出反激,托住他身子緩緩而落,這拂塵上真氣反激之力,委實厲害。
烏老大脫口叫道:“‘憑虛臨風’,好輕功!”他叫聲甫歇,不平道人也已雙足着地,微微一笑,說道:“烏先生,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在此相會,是爲了天山那個人的事麼?”
烏老大臉上變色,隨即寧定,說道:“不平道長說什麼話,在下可不大明白。我們衆家兄弟散處四方八面,難得見面,大家約齊了在此相聚,別無他意。倒是道長這裡,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
“哈哈!”不平道人哈哈一笑,說道:“那人已經下了天山,日前出現在擂鼓山,難道烏先生還不知道此事嗎?各位受縹緲峰靈鷲宮天山童姥……”
這“天山童姥”四字一出口,四周羣豪都不自禁地“哦”了一聲。這些聲音都顯得心情甚是激動,有的驚懼,有的憤怒,有的惶惑,有的慘痛,更有人退了幾步,身子發抖,直是怕得厲害。只聽得不平道人續道:“各位受盡天山童姥的****荼毒,實無人生樂趣,天下豪傑聞之,無不扼腕。各位這次奮起反抗,誰不願相助一臂之力?連貧道這等無能之輩,也願拔劍共襄義舉,如今既然遇見,又豈能袖手旁觀?”
烏老大苦笑道:“道長不知從何處得來訊息,那全是傳聞之誤。童姥她老人家對我們管束得嚴一點是有的,那也是爲了我們好。我們感恩懷德,怎說得上‘反抗’二字?”
不平道人哈哈大笑,道:“如此說來,倒是貧道的多事了。改日我上天山去跟童姥談談,便說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朋友們對她一片孝心,正商量着要給她老人家拜壽呢。”說着身形閃動,已經回到了樹上,隨風搖盪,似乎就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