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別跑

29

萬航被林零零拽着剛進屋,正想看看屋裡什麼情況,掛在門邊衣架上的小熊布偶忽然從嘴裡噴出大量煙霧。

緊接着萬航的手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突然襲來的疼痛讓他放開了抓着蘑菇頭的手。

同時,三蛋的聲音鑽進萬航的耳朵:“抓穩他,這肯定是他搞的鬼,別讓他跑了!”

萬航二話不說向身後一個掃堂腿——沒有視野的情況下用腿掃下盤是最好的做法,這是萬航多年來街頭混戰得到的經驗。

然而他什麼都沒掃到。

這貨真的跑了。

必須儘快驅散煙霧!

萬航發動了毀滅汽笛,把威力壓制在他能控制的最小程度,然後他發現,這種威力的超聲波對煙霧沒啥用。

不管怎麼樣,沒視野太危險了,先離開煙霧範圍。

做出判斷的萬航拽着林零零,憑着身體的記憶找到門的位置衝出房間,然後差點沒直接衝出棧道掉下深淵。

棧道邊上用繩子和木棍綁出來的簡易欄杆救了萬航和林零零一命。

不對,萬航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天選者了,可以變鳥飛啊。

“他人呢?”林零零雖然咳嗽不止,但還是大聲問道,“你怎麼沒抓住他?咳咳,這混蛋故意用的粉塵,知道液體形成的煙霧會被我控制。”

這時候萬航已經看到棧道遠處正在狂奔的身影了。

“我看到他了。”說話的同時,萬航已經跑起來。

林零零的聲音從後面追上他:“不要用過於顯眼的能力,這裡離娛月城太近了,弄出的動靜太大會驚動月之民直轄治安部隊的!那麻煩事可就多了!”

——驚動了月之民直轄治安部隊只是“麻煩事可就多了”的程度?

萬航不由得蹙眉,他記得小時候有月之民光臨廣州,當時全廣州城戒嚴,任何人只要出現在上甲板可以看到天空的地方,就會被拿下。

現在三蛋居然說“麻煩事可就多了”?

萬航一邊犯嘀咕,一邊狂奔,對方在前面一直跑,突然回頭看了眼,見萬航凶神惡煞的追過來,便閃身躲到一旁不見了。

萬航狂奔到他消失的位置,發現旁邊是兩棟房子的夾縫,大概只能讓一個人通過,夾縫深處可以看見光禿禿的斑駁的巖壁。左邊建築的牆壁上明顯有可以落腳的地方,於是萬航根據經驗擡頭,正好看見對方把腳抽走——他爬上了屋頂!

萬航縱身一躍,就上了屋頂,他發現屋頂上竟然建了別的房子,還有條窄窄的棧道在那房子外側經過,在前方向巖壁的方向縮進去,於是對方的身影被萬航面前的房子擋住了。

萬航正要追,卻忽然發現面前屋子的牆根有些怪。

他蹲下查看了一下,發現牆根是可以打開的,一拉開就看見裡面藏着穿着鞋子的假腿,以及一整套可以把假腿拉回來的機關。

萬航馬上回頭,正看見林零零追到了夾縫外面。

“他人呢?”林零零問。

萬航從房頂跳下,轉動腦袋找暗門,於是就聽見腳下有響動。

一低頭,萬航就發現腳下是一扇僞裝得還不錯的活頁門,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他拉開活頁門,就看見蘑菇頭沿着繩索滑到了下方房屋頂上。蘑菇頭回頭看了眼萬航,一拉手邊的機關,繩索就脫落了。

萬航縱身一躍,跳到這一層房屋下方的支撐柱上,但就算從支撐柱跳到下面屋頂,也有七八米高,但萬航想都不想就跳了。

大不了落地的時候用能力修復自己摔斷的腿嘛,只是修復自身,應該還不至於驚動月之民的治安部隊。

看萬航居然敢跳,蘑菇頭大驚,但他馬上就扭頭狂奔起來。

萬航落地的時候,雖然翻滾了一下減輕衝擊,但是腿果然還是受傷了,然而光相一閃而逝,他馬上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大步狂奔。

這時候他砸到的房子門開了,出來個大媽,看了眼屋頂就破口大罵起來:“麻痹跳個屁啊!老孃的屋頂都快被你砸塌了!我剛煮的稀飯裡落了一堆灰塵!你跑什麼!給我下來!”

大媽一邊罵一邊追着跑,還順手抄起了掃把。

然而萬航的速度比她快多了,很快就把她甩到了後面。

蘑菇頭的身影就在前方,他從一堆晾曬的衣服下面鑽過,隨後踹了腳晾衣架。

架子稀里嘩啦倒了一地,衣服全掉地上了,剛剛被衣服擋住的大姐一臉錯愕的站在屋頂上,手裡還拿着剛打算晾的衣服。

萬航跑到她跟前的時候,大姐大喊:“別踩我衣服!”

於是萬航縱身一躍,跳過了地上大部分衣服,然而最後還是踩到了。

“混蛋!別跑,給我回來!”

萬航後腦勺被飛來的晾衣架砸了一下,不痛不癢,和鋪天蓋地的罵聲比起來不值一提。

這時候萬航前面有人開窗戶探頭看熱鬧,一看萬航氣勢洶洶奔過去,直接愣住了。

在撞上前一刻,萬航一個滑鏟,完美躲開。

卻鏟飛了同樣出來看熱鬧的貓。

“喵!”

炸毛的貓眼看要掉下深淵,斜刺裡竄出來一條老鼠,叼着它的尾巴把它拽了回來。

老鼠?

萬航整個人都驚了,忍不住回頭看,然而貓和老鼠都已經不見蹤影,只有一聲貓的慘叫從不知道哪裡傳來。

**

“小貓咪”吹了聲口哨,繼續用手柄操作機械老鼠,然而下一刻顯示器裡的視野卻反轉了過來。

“死貓!”少女按下手柄上的方塊鍵,於是在一聲貓的慘叫聲中,畫面又恢復了正常。

少女操作老鼠回頭看了眼,剛剛救下的貓被電得四腳朝天,躺在髒兮兮的木板上不省貓事。

“哼,救了你非但不感謝,還要抓我的小老鼠,活該。”

少女嘀咕着,操作機械老鼠繼續追蹤目標。

這時候她跟前的喇叭忽然“嘀嘟嘀嘟”的叫起來。

她馬上扭頭看着懸在她左側上方的屏幕,果然看見屏幕上多了個亮點——那代表着被動偵測系統在她的“基地”附近發現了一個新的信號源。

“小貓咪”按下手柄的菜單鍵,把老鼠切換成自動控制狀態,隨後一扔手柄拉過離自己最遠的紅色鍵盤,噼裡啪啦的敲打了一番,然後有畫面出現在主屏幕上。

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

“小貓咪”又敲打了一輪鍵盤,屏幕上的圖像也隨着她的操作被軟件各種分析,色調變來變去,終於,一小塊像素被軟件高亮標示。隨後,有問題的部分被放大,再放大。

終於,模糊的輪廓佔據了大半個屏幕,緊接着輪廓被軟件自動描邊,然後和數據庫做對比。

篩選出的結果顯示在畫面下方:xn106型昆蟲機器人。

“小貓咪”撇了撇嘴。

看來除了她,還有人在盯梢目標。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誰……”

她看了眼機械老鼠拍攝回來的畫面,並沒有萬航的身影——自動控制狀態的老鼠只會儘可能往原定方向跑,並且識別追蹤目標,並不能指望。

然後她把老鼠的攝像機畫面調到角落,拉過另一個鍵盤,開始追蹤昆蟲機器人的操作者。

於是,房間裡的幾臺工作站都全功率運轉起來,冷卻系統的風扇也自動開啓,發出厚重的嗡嗡聲。

**

萬航這邊還在追蘑菇頭,對方對“路況”的熟悉程度比萬航高,而且還一邊跑一邊給萬航製造麻煩。

把別人曬蘿蔔的架子拉倒啦,把水桶踢翻啦,等等等等。

這時候萬航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來,林零零就在他耳邊咆哮:“你倒是抱着我一起跳下去啊!把我晾在上面算什麼事!”

“大小姐,我會把人抓回去的,你到他家呆着等就好了,乖啊。”

萬航說完掛掉了電話,這時候前面的人家忽然打開了二樓陽臺的門,擋住了萬航的路。

萬航一頭撞在門上,把那本來就不是特別牢固的門給直接撞爛。

門上的釘子還劃了萬航手臂一下,留下一條血淋淋的傷口。

下一刻傷口就徹底癒合了。

前面蘑菇頭大喊:“你丫的是個天選者啊?”

“沒錯,老子就是天選者!”

“那我不跑了!”蘑菇頭猛的停下,要舉手投降。

萬航剎車不及撞他身上,把他撞得往前衝了好幾步,然後一腳踩空人一歪就向深淵跌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萬航在玄機展開的同時,使用了能力,光相發出的光芒照亮了周圍。他化作一條巨蟒,尾巴纏住支撐棧道的柱子,整個身體向着跌出外面的蘑菇頭激射而去,一口咬住他的小腿,把他甩回了萬航原來站立的地方。

“我要死啦!”蘑菇頭大喊,“啊啊啊,好高啊!誒?”

萬航變回人形,也不管蘑菇頭,先撿地上的衣服穿。

他剛穿上內褲,下面房子的門開了,出來個二十多歲的姑娘,一臉疑惑的擡頭看房頂。

“流氓啊!”

萬航這邊把褲子穿好,也顧不得穿上衣了,就把上衣一把抓住,扛起地上震驚無比的蘑菇頭就跑。

蘑菇頭還喊呢:“救命啊,我被變態抓住啦。”

“你不是不跑了任命了嗎?”

“也許羣衆裡面會有什麼隱士高人救我一命呢?別小看峭壁區啊!”

“閉嘴吧你!”這時候萬航看到前面有從上面一層延伸下來的支撐框架,二話不說扛着蘑菇頭就爬了上去,這纔算擺脫了追兵。

萬航一回到原來那一層的棧道上,正遇上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的林零零。

“我聽到下面有叫罵聲,就跟着跑過來了。”說罷林零零瞪了蘑菇頭一眼,“你這傢伙,再做多餘的事情我就收拾你!”

蘑菇頭說:“你收不收拾我都一樣,反正我最後都會倒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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