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航一聽林董轉述霏在朝的要求,馬上喜出望外,隨後扭頭看錢多多。
“你真的能做到嗎?”
“當然,但是之後一週我跟個廢人沒什麼區別。”錢多多看起來還是有些擔憂,“那個霏在朝……”
“他如果對你做了什麼,我就去廣州和他拼命。”萬航信誓旦旦的說道,“我說道做到。”
錢多多盯着萬航看了幾秒,搖了搖頭:“別,你現在跑過去尋仇,那叫送人頭。我要是出事了,我允許你先晉升大師,練級練夠了再去找霏在朝爲我報仇。”
萬航伸手搭着錢多多的肩膀,下意識就想說“好兄弟”,臨時改口:“好姑娘。你平安回來之後,一定……”
“別,這重慶有什麼東西好獎賞的?我平安回來後也是一週廢人狀態,你多做點好吃的給我補一補就好了。”
萬航點點頭。
“我送你去霏在朝那邊。”他說。
林董放下手機:“我調了直升機過來,五分鐘就能到。”
天上傳來直升機的引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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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航一行下了直升機就被領進了一棟建築裡,一進門萬航就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這關帝像,這香爐,嗯,是廣州門派的分坨。
繞過香堂進入偏殿,又是萬航熟悉的場景:長條形的屋子裡,左右兩側擺着兩排太師椅,正對着大門的地方是一張八仙桌,兩張大一號的太師椅擺在八仙桌兩旁。
八仙桌後面是個小神龕,裡面不是關帝爺,而是觀世音菩薩。
小神龕前的香爐,屢屢青煙正緩緩升騰。
霏在朝坐在尊位上,一手託茶杯,一手擺弄杯蓋,擡起眼睛看了萬航一眼:“你識做。”
馬上旁邊有人扔了一把刀過來,萬航接住就要往自己身上扎,霏在朝大聲說:“算啦,你那個技能恢復能力那麼強,扎和沒扎也沒區別。”
霏在朝站起來,來到萬航跟前,鼻子幾乎懟在萬航臉上,廣東那邊不管是天選者大佬還是普通人大佬都喜歡在懟人的時候這樣近距離瞪着對方。
主要是因爲古代電影裡都這麼拍。儘管有人指出電影裡這樣拍是爲了儘可能在有限的鏡頭視野內展現兩個人的對立狀態,然而並沒有人在乎這些。
畢竟電影裡的大佬們真的太有範了,你不跟着學,底下人就不服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走漏的風聲,”霏在朝開口了,“不過這不重要了,只要這位錢多多小姐完成了她的任務,就算真的是你走漏的風聲,我也可以一筆勾銷。但是如果這位錢多多小姐沒有完成她的任務,你們就全部都要死。出來行,講話要算話的,講冚家鏟,就要冚家鏟(出來混,說話算話,說殺你全家,就要殺你全家)。”
“我懂。”萬航毫無懼色。
這種時候最關鍵不能慫,哪怕表現出一點點慫的意思,交涉就可能失敗了。
霏在朝滿意的點了點頭,後退了幾步,目光轉向一直在萬航身後的錢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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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航說:“等一下,我的部下,進行這種長距離的斗轉星移之後,會陷入廢人狀態,需要人照顧她。我要得到老霏你的保證。”
霏在朝上來拍了拍萬航的肩膀:“我霏在朝,雖然壞事做了很多,也開馬欄(就是那種店),但是,朋友的女人,不管是部下還是情人我都沒有下手,還保護得好好的。萬仔,我問你,你是我的朋友嗎?”
萬航馬上回答:“當然,我永遠都會是您的朋友。”
“哈哈哈,那不就行了?來吧,錢小姐,下面看你的本事了。”
霏在朝向後退,錢多多馬上上前。她經過萬航身邊的時候,萬航拍了拍她的肩膀。
錢多多回頭對萬航莞爾一笑。
霏在朝的手下拿出了衛星地圖和一系列目的地的照片,交給錢多多。
在錢多多閱讀這些的當兒,霏在朝的兒子霏雨彥死死的盯着萬航,用兇狠的目光傳達出這樣的信息:玩花招你就死定了。
萬航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只是逃跑的話,他有相當充分的把握從這裡離開。
錢多多用了十分鐘來看資料,霏雨彥有些不耐煩,開口喊道:“喂,你磨蹭什麼?”
霏在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讓他閉上嘴。
這時候錢多多放下手裡的東西,對霏在朝說:“我準備好了,我會把你直接送到這個大殿門前,牌匾下面。”
“很好,這個位置正好。”霏在朝點頭,“需要我做什麼嗎?”
錢多多搖頭:“您只要牽着我的手就可以了。一眨眼就會到地方。在那之後我會動彈不得,可能還會昏過去……”
“放心,我會保你沒事。”霏在朝打斷了錢多多的話,並且伸出了手,“那就來吧。”
萬航深吸一口氣——雖然不是他傳送。
錢多多握住霏在朝的手,下一刻,他們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一圈圈波紋一樣的東西向四周散發。
一眨眼功夫,霏在朝和錢多多都不見了,一起不見的還有他們腳下的地面,取而代之的是明顯有風吹日曬痕跡的石板地。
萬航看了眼石板地,斷言道:“斗轉星移應該成功了。”
霏雨彥惡狠狠的說:“你說了不算,要是十分鐘內我老豆的通訊沒有來,你就得先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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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在朝睜開眼睛,看見一羣人迎上來齊聲高呼:“阿公!”
“嗯。”霏在朝威嚴的點了點頭,同時用手扶住要倒下的錢多多,“啊昆呢?來!”
名叫阿坤的老僕馬上出現了,向霏在朝鞠躬:“老爺,請吩咐。”
“你現在就是這個姑娘的保鏢,好好照顧她,什麼都別管。她有三長兩短,我就把你的女眷都送進馬欄!”
“放心吧老爺,她現在開始就是我的女兒,誰也不能碰她。”
說着老僕人上前攙扶住錢多多,一蹬腿就帶着人離開了。
阿坤是霏在朝的“頭馬”,幾乎是從霏在朝還是個小卒子的時候就跟他混,雖然在門派裡沒有職位,平時不管事,但是一旦他出馬做事,地位就相當於古代的“欽差大臣”,整個門派那些紅棍、白羽扇和草鞋都要聽他調遣,有時候就連堂口的扎非人(老大)也要聽他的。
其他人看阿坤離開,馬上涌上前,然而不等他們開口,霏在朝就放出光相,然後向什麼都沒有的天空中發射了自己的技能。
黑暗禁獄,製造重力井撕裂範圍內的一切的強力技能,天上憑空出現的重力井,一瞬間就扯爛了距離它最近的那些屋頂,被撕碎的瓦片和磚塊稀里嘩啦的衝向天空。
但是下一刻,技能停止,這些瓦片和磚塊又雨點般的砸向地面。
霏在朝冷笑道:“現在,你們可以說話了,都有誰踩過界,來我們的地盤上插旗?我一個一個,跟他們講數(跟他們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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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在朝的“老友”安邦看着遠處飛上天的瓦片和碎磚塊,大手一揮:“傳我指令,各堂口,兵力盡出,今晚有份去踩阿霏地盤的,全都給我踩過去。”
“掌門,”安邦的大徒弟馬上問道,“剛剛你不是說我們靜觀其變就好了嗎?”
“蠢貨!這不就是有變了嗎?靜觀其變的意思是,我們要看情況的變化再做決定!霏在朝已經回來了,現在當然是展現我們的友誼的時候了。告訴下面的年輕仔,有多少地,踩多少,先踩完再和他們談,反正今晚理在我們這邊!”
大徒弟馬上應道:“徒兒明白!”
然後他飛快的離開了。
坐在安邦身邊最小的徒弟問:“這霏在朝是怎麼回來的?按照我們得到的情報,他確實離開廣州了纔對啊。”
“怎麼回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來了。有些時候,我們不要在意過程,看結果就好。”
安邦一邊諄諄教導徒弟,一邊搖着扇子——雖然已經是初冬時節,但廣州的天氣還是非常的炎熱。
今晚的廣州,估計會徹夜不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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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航正和霏雨彥鬥定力呢,突然有霏雨彥的手下進來,在霏雨彥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萬航笑道:“看來,我可以走了。”
他轉身要走,卻被霏雨彥手下的白羽扇——那個叫阿超的——攔住了。
“哪裡走,我大佬還沒發話呢!”
萬航冷笑一聲,用手指點着阿超的胸口,暗暗用力,同時冷聲道:“我留在這裡不走,是給你們掌門面子。別搞錯了,這裡是重慶,是我的地盤,我要去哪裡,輪不到你說話,也輪不到你們大佬說話。”
霏在朝剛走,這種時候不給霏雨彥他們一個下馬威,之後就不好在他們這裡展開工作了。
萬航聽見身後傳來霏雨彥的冷笑:“萬司令好大的口氣!我承認你驍勇善戰,但是我這裡這麼多兄弟!還怕你不成?”
話音剛落,門口就一陣嘈雜,然後林董就領着一大幫人闖了進來。
萬航轉過身,看着霏雨彥,笑道:“現在呢?你現在怕不怕我?”
霏雨彥抿着嘴,幾秒鐘後他露出笑容:“怕了怕了,萬司令果然好魄力啊,霏某自愧不如。還請萬司令恕罪。來人啊,恭送萬司令!”
萬航也笑着,回頭大踏步的向林董他們走去。
出了門,上車之後,萬航問林董:“蘇文茂那邊什麼反應?”
“全面戒備,今天是打不進去了。”
萬航撇了撇嘴。
“向蘇文茂發傳訊單,要他明天來重慶衛戍司令部本部,解釋一下他的通敵行爲。”
林董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問:“他會來嗎?”
“管他會不會,來了就殺,反正現在我們有證據。”
“不來呢?”林董又問。
“就包圍他,然後施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萬航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