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蛋看三分鐘眼看就要到了,急中生智強行控制大量的固態水——就是積雪——把自己這隊人全埋了起來。
肯定有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三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被雪埋起來還能有命剩下,被軌道轟炸捲進去就難說了。
三蛋還在拼命的增加雪的厚度,從外面看這場面就像有個無形之手正在把周圍的雪全吸過來,堆成一個大雪堆。
三蛋覺得自己快要被雪壓扁了,她也不清楚堆了多少雪——
突然,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一瞬間就蒸發了,瞬間輕鬆的身體自作主張的吸了口氣,結果三蛋喝了一大口滾燙的雪水。
滾燙的水一下子燙傷了三蛋的食道,劇痛讓她下意識的想把水吐出來,結果反而灌進來更多。
緊接着三蛋才反應過來,用技能把包圍着自己的滾燙熱水推開,然後掙扎着站了起來,她沒有忘記用技能讓自己的身體表面和衣服瞬間乾燥——大冷天的她不想感冒。
然後她發現,根本沒這個必要,周圍熱氣騰騰,融化的積雪把原本的小溪變成了滾滾東去的寬闊河流,還有個更多的水在從四面八方向山谷匯聚。
騰騰的熱氣讓這山谷像個桑拿房。
三蛋面對這場面愣了一秒多鍾,纔想起來用技能把其他人從水裡撈出來。
“治療搶救溺水的人!其他人警戒!”
話音未落一名渾身重度燒傷的侍鬼嚎叫着衝出騰騰霧氣,向三蛋發動攻擊。
三蛋二話不說操縱水抓住這個突過來的侍鬼,隨後對剛用治療術治療完自己的莎莎使了個眼色。
莎莎點點頭,走上前向那侍鬼伸出手,向他施展治療術。
侍鬼愣住了,隨後用更加充滿敵意的目光盯着莎莎——顯然,作爲同族的侍鬼已經發現了莎莎的真實身份。
“你是兇手!兇手!”他對莎莎怒吼。
莎莎回頭對三蛋搖了搖頭。
於是三蛋做了個握拳的手勢,一般來說她控制水並不需要搭配手勢這麼麻煩,但是很多時候她還是會這樣做——其實很多御能使都有這個習慣。
困住侍鬼的水立刻把侍鬼整個包裹起來,然後向中心施壓,本來就重傷的侍鬼被擠葡萄一樣擠破了。
“小心,有侍鬼沒死,這個是沒恢復就過來了,待會應該會有恢復好的攻過來!”三蛋一面用心靈通訊提醒,一面大聲喊出同樣的內容,防止有人意識恍惚注意不到心靈通訊。
人有時候是需要一些外部刺激來擺脫恍惚和走神的,大聲喊的價值就在於此。
下一刻,侍鬼們衝過白霧,攻了上來。
“集中擊殺!”三蛋大喊。
和剛剛有序的進攻比起來,侍鬼們現在的攻擊毫無章法,看起來透着歇斯底里,由此可以推測剛剛的軌道攻擊已經重創了他們。
——而且消滅了本來應該避難的老弱病殘。
隨着戰鬥的展開,白色的水汽也漸漸被驅散,視野變得清晰起來。
三蛋首先看見騎着奔龍跑回來的月云溪,不管是他本人還是奔龍都大面積燒傷。
“你治療模塊呢?”三蛋疑惑的問。
月云溪拿出已經燒燬的玄機,往地上一扔,玄機PIA一下掉水裡。
“自用的玄機和備用的玄機都被燒燬了,多虧了拿它們擋槍,我撿了條命。”
看起來月云溪的聲帶和喉嚨也被攻擊後那滾燙的空氣灼傷了,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奇怪。
“還有,我現在基本動不了。”
說完月云溪就從奔龍背上滑下,也摔水裡,他身上的未乾的血和重度燒傷產生的黃色液體立刻在水中擴散。
他的奔龍在他摔下後,也倒在了水中,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治療!”三蛋大喊,莎莎馬上過來,看了眼奔龍,然後馬上轉去治療月云溪。這忠誠的奔龍大概大概的確已經死了。
這時候,霧氣已經完全散去,三蛋看見除了自己堆雪的這個區域之外,其他地方連綠海植被都被灼燒殆盡,地表的積雪也全都變成了清澈的雪水,由高向低的奔騰着。
侍鬼們的村莊已經完全消失,但是可以看到遠處雪水中飄着大量焦黑的人形物體。
——耗盡一個大師級大半儲備進化之力發動的軌道轟炸,這威力果然嚇人。
——難怪之前森海面對獸潮攻擊、後來時魔化身都跑出來了,他們也不動用這個。現在在“未開發地區”就隨便用了。
三蛋低頭看了眼快死了的月云溪。
——奇怪啊,明明月云溪還在攻擊範圍內,月之民就這樣開火了?這傢伙剛剛的反應看起來也不像是打算和侍鬼同歸於盡,所以……月之民中有人要幹掉他?
雖然現在崇慶的實力距離插手月之民的內部矛盾還早着呢,但是三蛋依然默默的記下了自己此時的疑問。
這時候殘存侍鬼的進攻已經成爲強弩之末,小隊成員們正在圍剿最後負隅頑抗的侍鬼。
三蛋自己停止了攻擊行動,看着隊員們士氣高昂的把侍鬼趕盡殺絕。
——我的人口啊!
她無比懊惱的想。
——如果剛剛萬航在,說不定就能想辦法把這個侍鬼羣落控制下來了。
在軌道轟炸過後,其實三蛋第一反應還是要抓倖存的侍鬼補充崇慶的人口,畢竟莎莎也是部族全滅自己活下來,既然萬航可以忽悠一個莎莎,就能忽悠其他部族全滅的侍鬼。
而且,可以把滅族這仇推到月之民頭上去嘛。
然而看起來侍鬼們並不想和剛剛滅了自己骨肉親人和朋友的仇敵有更多的交流。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拖下去說不定還會暴露莎莎的身份。
月之民在月云溪報告發現侍鬼聚落之後那麼果斷的軌道轟擊,如果知道莎莎是侍鬼,嘖。
三蛋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只能把侍鬼趕盡殺絕了。
她悄悄看了眼正在治療月云溪的莎莎。
——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畢竟侍鬼是她的同族,那麼多同族就這樣在眼前被殘殺,她內心會不會難過?
——可只有阿萬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說起來,阿萬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