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三十七中
時間:2012年,霧都某個沒有霧的早晨
人物:五班全體40人
那麼故事就開始吧。
“葵花點穴手,咻咻!”周琳突然在同學的肩膀上點穴。
正在抄英文本的顧陸一頓,頭也不擡,“沒時間跟你瞎鬧,我英語都快抄不完了。”
周琳低頭瞧一眼,發現同桌右手握着兩支筆,正在瘋狂和作業本對線中。
這就要說說五班英語蔡老師的特殊懲罰了。月考這一門功課考得差,會被要求按英語課本背後的單詞表,每個單詞罰抄一頁。
所以只要使用稍粗的中性筆並握,剛好對齊英語作業本上下排間距,再加上懲罰只是爲了懲罰,老師並不檢查,因此顧陸這節省50%的方法纔可行。
發覺確實是有點打擾同桌了,周琳臉上玩鬧的笑容收起,剛想說什麼,又聽見同桌說: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我穴道解開,我中午之前要交貨。”
“嘿嘿,葵花解穴手。”周琳還學着電視裡手腕交疊搖了兩圈,纔在同桌肩膀上又戳兩下。
能感受到,解穴時手指用力輕了許多。
顧陸露出這還差不多的神情,繼續埋頭苦抄。按他沒穿越前的說法,女同桌的動作應該叫“搖花手”吧?
“別愛我沒結果,除非花手拉爆我。”哪怕穿越了兩三天,顧陸依舊時不時冒出幾年後的網絡爛梗。
是穿越不是重生,因爲根據顧陸這幾日的瞭解,此地球非彼地球,文化娛樂體育都有差異。
穿越前顧陸是芸芸大衆,中專畢業的撲街寫手,勉強能混個飯吃,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可能就是他臉皮不是普通的厚。
本來網文寫手就容易肥胖三高,比普通人猝死的機率更大,在一次熬夜碼字更新兩萬字的過程中,沒有任何交代的死去。
死前腦海裡最後的意識,“死就死,可千萬別重生到我自己的小說裡!”
忘記介紹了,他主要寫“中世紀克蘇魯”題材。
慶幸沒穿進自己小說,這下子應該算是來到正常的世界吧?
初三階梯教室中的緊張氣氛,好似樂事薯片的空氣一樣充足,即便是課間休息時間,也只有顧陸這樣的差生,和周琳這種優等生,這兩種頭尾極端的存在纔會打打鬧鬧。
悅耳又刺耳的上課鈴聲響徹學校,同學們都回到位置上坐好,有幾位表達欲旺盛的同學按捺不住“上課的喜悅”說着小話,但被紀律委員給大聲呵斥壓住。
第二堂課是數學課。
擺在顧陸面前的有一個壞消息和好消息。
先說壞消息吧,顧陸穿越前本就是理科奇差纔去唸的職高,因此穿越後看着初三數理化的題目,據他所知……他一無所知。
好消息是,原身也是差生,靈魂身體認知達成高度統一,獲得一個差生的被動技能“黑子的存在感”,只要不影響上課秩序,各科老師也會無視。
簌簌——
耳畔傳來小倉鼠進食一般的聲音,顧陸扭頭瞧去,見到同桌周琳目光警惕地盯着黑板方向,迅速把整塊辣條撕成一小條塞進嘴巴里,探頭探腦的動作,大有布偶貓想幹壞事的即視感。
吃完一塊,周琳遞給同桌,示意也來一塊。
顧陸拿起一整塊,並且翻出來一個作文本,本子字沒寫幾個,但烏漆墨黑髒兮兮的,因爲被反覆用橡皮擦抹掉痕跡當作五子棋棋盤。
挑選稍微乾淨的一頁,顧陸寫下一句話,傳過去,從兩人字跡上就能瞧出誰是差生。
[顧:你爲什麼下課時間不吃?
周:上課吃更香。]
好傢伙,還真是,五毛錢的唐僧肉,這種躲躲閃閃的狀態,吃出了五十塊的滋味。
一節課結束,但下節也是數學,所以課間十分鐘就不放了,數學老師格外開恩,放兩三分鐘讓同學們去上廁所,後排男生們衝出教室最快。
甭管有沒有尿,反正能出去廁所遛一圈就成。
“咕嚕走,我請你去上廁所。”範小天拍着朋友的肩膀。
“有點忙,要不然你幫我把這個事辦了吧。”顧陸迴應。
“也是,噓噓這種事沒必要你親自去。”範小天答應,“我噓到一半換一個尿槽幫你。”
而你,我的朋友,你纔是真正的說到做到,顧陸表示了認可,目送小天離開。
顧陸回頭注意到一個細節,休息時間,周琳當真沒繼續吃零嘴,瞧着充滿青春氣息的優秀學生,也有常人不知道的小叛逆。
兩三分鐘一晃眼就過去,學生基本回到教室,就範小天慢半拍,於是乎就聽數學老師蹙眉呵斥:
“全班四十個同學,每人都等你一分鐘,就是半個多小時,還不快點回到自己座位上。”
難道真是換個槽耽誤了時間?顧陸還有點小愧疚。
滴——
腦子裡突然傳來聲音,前世的職業習慣讓他瞬間反應過來,穿越金手指來了?!
【布朗夫曼獎】【薩皮爾獎】【法國總理文學獎】
三個標題浮現在顧陸腦中,三個獎項他都沒聽過,可等了半晌就沒動靜。
什麼個情況?
顧陸在心中呼喊,“系統兄弟,大哥,爸爸,爺爺,祖宗快出來……”
真啞火了。
突然“滴”一聲肯定是有東西觸動到了金手指,那麼是什麼?
老師的罵聲?範小天的怨氣?
撲街寫手腦中閃過許多網文套路,怨氣收集、名場面見證,亦或是其他。
接下來的時間顧陸都在嘗試喚醒金手指,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三十七中的晚自習八點半放學,不過已是初三,差生獲得優等生都羨慕的“特權”,可以不上晚自習。
“放你袋子裡了,別被大白鯊發現。”範小天也是差生,由於兩人家是相反的方向,所以在校門口道別。
下午六點,顧陸走出校門,二十多分鐘的路程。
要路過天橋,路過地下商場。
天橋上有不少擺攤者,比較特殊的是面前擺着筆記本電腦的眼鏡男,他靠着幫忙下載音樂電影小說到SD卡,來掙錢。
時代的回憶啊,雖然這年代安卓機已發佈,但主流市場仍舊是塞班機,再加上去網吧下載東西也麻煩,因此催生出了這行當。
地下商場則有很多打耳洞和照大頭貼的小店。儘管學校再三警告不允許燙髮和打耳洞,但仍然有好多學生冒着發現後被叫家長的風險,也要偷偷打耳洞。
六點半到家,門板上的[福]破舊,還是兩年前掛上的,自打父母離婚,不靠譜的“老漢”再也沒換過。
福字和屋內的傢俱類似,透露着垂垂老矣的氣質。
“今天掙了十塊錢,又可以加個蛋了,真牛逼。”顧陸放下書包,去廚房給自己弄晚飯,平日一個蛋,今天兩個。
蛋炒飯就要隔夜飯炒制才香,這剩飯恰好是昨晚的,那不就巧了嗎?
吃完飯顧陸拿起儲錢罐,這是原身最寶貝的東西,白色陶瓷小豬形狀,裡面攢的錢,大概有二十來塊。
剛拿起儲蓄罐,顧陸再次聽到“滴”一聲,腦海裡【布朗夫曼獎】【薩皮爾獎】【法國總理文學獎】三個標籤,化作一本書《想做上帝的巴士司機》。
詳情:本書收入埃特加爾·凱雷特的22篇中短篇小說,小說曾連載於《哈珀斯》《紐約時報》《巴黎評論》《西洋鏡》等刊物。
顧陸古怪地瞧着小豬形狀的存錢罐,他因爲兩件事懵圈。其一爲何又被觸發了,一點規律也沒有。
其二《想做上帝的巴士司機》來自他穿越前的地球,且他可以在腦中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