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着溫桐幾人的笑鬧聲,溫水舒適的靠在躺椅上,看着窗外的月牙,如墨的眼中有着一絲淺淺的情緒閃動。
“丫頭。”溫肖從樓上下來。
“父親。”
“父親。”
溫榕和溫桐立刻收起臉上的笑容,站起身恭敬的叫道。
“恩。”溫肖微微點頭,隨即走到沙發上坐下,“你們都坐吧。”
“正好你們都在,也省的我讓人通知你們。”溫肖看了窗邊的溫水一眼,開口說道。
溫水慢慢起身,走到溫肖的對面坐下,半垂着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她認真的態度。
“從明天開始,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溫肖對着溫水點頭,繼續說道,“少則三五日,多則兩三個月。”
“父親,不知······”溫榕看了溫水一眼,開口問道,“不知您具體去處是?”
“這個你們就不用知道了。”溫肖直接說道,“之所以跟你們說一聲,也是怕你們多生事端。”
“是,我們知道了。”溫榕和溫桐齊聲應道。
“丫頭,你暫時還不着急吧?”溫肖對於這兩人可以獨斷專行,但是對於溫水卻完全沒有辦法。
“急事?”溫水淡淡的問道。
“恩。”溫肖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本來想,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不用。”溫水直接拒絕。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溫肖微微一笑。
“讓安木跟着。”溫水說完就起身離開客廳。
“這丫頭······”溫肖知道溫水是擔心自己,眼中的笑意更濃。
與溫家這邊暖意濃濃相比,張家可謂是冰天寒冷。
“葉,葉軒,”張葉瑜夫妻剛進門就看到舒服坐在沙發上的張葉軒,兩人俱是一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沒告訴我一聲。”
“大哥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時候我回自己的家都要通知大哥你了?”張葉軒勾起嘴角,“難道我現在不能回自己的家了?”
“葉軒,你誤會了。”張夫人溫聲說道,“你大哥只是有點驚訝,畢竟你這麼多天沒回來,連個電話也沒有,你大哥這些天一直都擔心着你,手機也聯繫不上······”
“啪啪,啪啪!”張葉軒拍掌讚道,“大嫂的口才倒是絲毫沒有退步啊,我差點都忘了,大嫂當年可是出了名的鐵嘴律師呢。”
“葉軒,怎麼跟你嫂子說話呢。”張葉瑜臉色不好的斥責,“你大嫂也是關心你。”
“別,千萬別。”張葉軒感覺擺擺手,“您二位還是省省吧,我張葉軒可是承受不起您二位的關心。”
“我,我怎麼了?”張葉軒臉色一變,“我就不相信我這麼多天在哪,出了什麼事情,大哥是一點都不知道。”
張葉瑜臉色漸白,暗地裡做是一回事,當面對峙又是另一回事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很累了,要去休息了。”
“別啊,我親愛的大哥,”張葉軒一向吊兒郎當的聲音,在此時卻顯得十分陰森,“你就不想親自確認一下嗎?畢竟我這樣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覺得懷疑嗎?”
張葉瑜確實心中有些疑惑,溫家的態度早就說明了張葉軒還活着,可是張葉軒這樣大搖大擺,一點傷都沒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張葉瑜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怎麼樣?大哥要不要走近點看看?”張葉軒站起身,雙手一攤,悠閒的說道。
“不,你不要去。”張夫人趕緊拉住張葉瑜,緊張的說道。
“大嫂在緊張什麼?”張葉軒不解的說道,“他是我大哥,難道我還能害他不成?再說,就算是我想害他,也不可能在這裡啊,您說是不是?大哥。”
“沒事。”張葉瑜安慰的看了夫人一眼,慢慢向張葉軒走去。
“砰!”
“啊!啊!你想要做什麼?來人啊,來人啊······”整個屋中都回蕩着張夫人尖叫的聲音。
“噓!噓!”張葉軒掏掏耳朵,“你再叫一聲,我可就開槍了。”
原來,剛剛在張葉瑜剛走到張葉軒面前的時候,張葉軒就一拳將他打倒在地,掏出槍就抵在張葉軒的腦門。
張葉瑜顯然也沒想到張葉軒膽子居然這麼大,說動手就動手,“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張葉軒微微一笑,“當然是做大哥你沒做成的事!”
“你······”張葉瑜一瞬間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你不要傷害他,不要,求求你,我什麼都給你,什麼都給你······”張夫人哭求着張葉軒,再堅強的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被人用槍指着,隨時都可能喪命,不慌纔怪。
“哦?什麼都給我?”張葉軒好奇的問道,“那大嫂你倒是說說,你能給我什麼呢?要是我滿意,說不定就放了大哥呢。”
“我······我全部家產都給你,對,對,還有這家主之位都是你的,都是你的,只要你放了我們······”張夫人慌張的說道,緊盯着張葉軒手中的槍,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開槍了。
“哈哈,哈哈。”張葉軒大笑出聲,“錢?笑話,我張葉軒會缺錢?不過,這家主之位嘛······”····”
張葉軒的猶豫讓張夫人看到了希望,“你放了我們,我們就把家主之位讓給你。”
“讓?”張葉軒晃晃手中的槍,諷刺的看着槍下的張葉瑜,“大哥,大嫂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明明這位置是我讓給你的,現在她居然說讓給我,還真是好笑啊!”
“這件事和你大嫂無關,你不要牽連她,她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張葉瑜看看妻子,咬牙說道。
“沒想到你們倒是夫妻情深。”張葉軒微微一笑,“不過,你們今天一個都別想跑。”張葉軒臉色一變,滿臉陰狠的說道。
張葉軒的戾氣充斥着整個房間,“你說,我要怎麼回報你們這麼多年的關照呢?”張葉軒的槍口緩緩移動着,像是在挑選滿意的位置開槍。
“啊,你這個惡魔,快點放了我們,他是你大哥,你不能這樣對他,你會遭報應的······”張夫人終於開始崩潰。
“報應?”張葉軒嘲笑着,“這不就是你們的報應嗎?哈哈,哈哈······”
“小叔!”
一個聲音打斷了屋中陰森恐怖的氣氛,所有的人都看向門口的人,只見張鑫筆直的站在門口,身上還穿着軍裝,堅毅的臉龐在黑暗中讓人心安。
“鑫兒,鑫兒,快救救你父親,張葉軒他瘋了,他要殺了我們。”張夫人看着突然出現的張鑫,眼前一亮,感覺救星般的抓住張鑫的手臂。
“怎麼?這麼急切的趕着來救人?”張葉軒諷刺的開口。
只見張鑫緩慢而堅定的拂開張夫人的手,一步一步毫不猶豫的走向張葉軒的面前,只留下滿臉茫然的張夫人站在原地。
張葉軒複雜的看着緩緩走近的張鑫,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對付張葉瑜,但是張鑫卻是他唯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人。
“小叔。”張鑫慢慢的彎腰,“我爲我父母所做的一切道歉,對不起!”
張葉軒一頓,看着深彎腰在自己面前的張鑫,世家子女的驕傲,一直教育他們,可以低頭但是絕不能彎腰,今天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父母所犯不能挽回的錯誤,張鑫完全不用折損自己的驕傲。
“道歉有用嗎?”張葉軒微啞的開口。
“我知道沒有用。”張鑫直起身,看着對面的張葉軒,“只要能抱住他們的性命,我願意放棄張家的一切,甚至他們也可以任由你處置,只要能保住性命。”
“不!”張夫人尖叫出聲,“鑫兒,你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你怎麼可以放棄。”
可惜,沒有人理會張夫人的話,甚至沒有人看他一眼,張葉瑜此時已經萬念俱灰了。
“好!”張葉軒最後咬牙說道,“但是隻有這一次。”
“我相信他們沒有這個本事再來一次。”張鑫看着張葉軒,“小叔也不會再給他們第二次機會的,不是嗎?”
“哼!”張葉軒收起槍,“大哥,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放心吧,我不會虐待你們的,你不是喜歡這個位置嗎?那麼你就永遠坐在這個位置上,好好享受餘生的一切吧。”
說完,張葉軒就直接離開了。張葉瑜不是想要家主之位,那自己就給他,可惜,他這一輩子只能做傀儡,自己要他到底都只能是一個傀儡。有時候,死纔是最痛快的,想要折磨一個人,就要讓他好好活着,活的長命百歲。
“鑫兒,你這是何必呢。”張葉瑜看着將自己扶起的兒子,眼中滿是愧疚,“是我們連累了你,你······”
“你們是我的父母。”張鑫輕聲的說道,“父親,你們所犯的錯,理應由我揹負起。你們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鑫兒······”張夫人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張葉瑜攔住,“我們上去吧。”
張葉軒開着車飛馳在京都的街上,像是不要命一樣的加大油門。
“鈴鈴,鈴鈴。”
“喂。”
“怎麼樣?有沒有時間出來喝杯酒啊?”
“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