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遊船(四)

夜,溫離賦從房間裡出來,門一開便看到了坐在院中石凳上的公樑峻。刺史府不如試州楊宅大,所以一半的人住刺史府,一半的人住客棧。溫離賦和公樑峻的房間在同一進院落,所以一出門就瞧見了。

溫離賦走過去坐下,問到:“已是夜半,縣主怎麼還沒休息?”

公樑峻本是看向前方,此時收回了視線,說到:“前段時間睡多了,這兩天倒是覺少。先生怎麼也出來了?”

溫離賦:“我總覺得這詳州不太對勁,從你說元姓開始,所以睡不着。”

公樑峻指了指遠處的一支巡邏小隊:“是很不對勁,你看那隊第二個人,他很不對勁。下午出門的時候我看到他可不是在這一隊中,今晚怎麼就換到了這一隊,其他人前後的人都沒變,只有他變了,是詳州官兵巡邏的規則不同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溫離賦:“這麼多人,怎麼獨獨注意到他一個人?”

公樑峻:“因爲他比別的兵擡頭張望的次數多很多,與周圍的人不合。”

溫離賦:“有意思,說不定是在找什麼東西。”

這邊說着那個不合羣的士兵突然從隊伍中走了出去,往正門的方向走。公樑峻站起身來:“我跟着他看看,先生要一起嗎?”就自己看到的這小小的點又不能讓趙昆把他抓起來審問,但是公樑峻對他充滿了好奇。

溫離賦已經站了起來:“一起,我倒要看看這詳州隱藏着什麼。”

於是二人也走向正門,路過門口時溫離賦隨意問了一下守門的士兵:“那位兄弟爲何突然出去?”

一守門士兵應到:“先生說他呀,他本來今晚要守一整夜的,但是他母親生了病,大人就答應他只守前半夜,後半夜回家去照顧母親。”

溫離賦瞭然地點點頭,又問:“那他叫什麼名字?”

士兵:“他叫元達。”

溫離賦:“多謝。”

士兵憨笑:“賦先生不必客氣。”

溫離賦和公樑峻尾隨着這個奇怪之人。而凌過尚正好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了他們離去的身影,很明顯他們的前面還有一個腳步匆匆的人,遂也跟了上去。

溫離賦感覺到了後面有人,一轉頭看到了離他們十步之遠的凌過尚,把他往拐角後面拉了拉,表情可不太愉悅:“殿下怎麼又不帶一兵一卒自己一個人跑了?上次在試州的教訓還不夠?”

凌過尚:“我看你們是悄悄地跟着前面的那個人,我不好大張旗鼓吧。所以你們在做什麼?”

公樑峻在他們前幾步,視線盯着元達,不能讓他丟了。

溫離賦:“詳州有問題,但是沒有實質性證據,前面這個人行爲奇怪,所以我們打算自己先跟着看看。”

凌過尚:“那走吧,一起吧。”

溫離賦:“殿下你回去,我們來就行。”

凌過尚卻是義正言辭:“不行。”說完向公樑峻追去。那就這樣吧,一起。

元達有幾次回頭,不過沒有發現異樣,而他的目的地不是別的地方,很巧的是白天的羊肉館。他們之間怎麼會有聯繫?明明白天聽夥計說老闆這麼多年都是獨身,除了那些個小孩子外就是店裡的人了,難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新交了這個府衙的官兵爲友?反正到現在不合理的地方越來越多了。

三人躲在一棵粗大的梧桐樹後面,公樑峻說到:“雖然我沒認出店老闆來,但是他肯定認得我,所以我去敲門試試看。”

凌過尚:“你們去過這家店嗎?”

溫離賦:“對,今日正好去過。”

凌過尚:“但是直接找上去會有危險嗎?”

公樑峻:“沒事,我就進去繞一圈,沒有發現的話我們就離開吧。老闆認出我的時候是有點激動的情緒,所以我猜他對我是善意。”

溫離賦:“那我跟你一起吧,殿下留在外面接應。我們最遲半個時辰後出來。”

凌過尚:“不行,我也一起去。”

溫離賦:“殿下身份不同,而且外面需要人接應。”

最後凌過尚妥協。溫離賦和公樑峻站在大門前,敲了幾下門,但是沒有迴應,於是公樑峻喊到:“老闆,是我,公樑峻,我知道你認識我,我想起來你是誰了,想和你聊聊。”

過了一小會兒聽見走過來的腳步聲,店老闆開了一條門縫,說到:“公樑小姐改日再來好嗎?今晚不太方便。”他本來聽到公樑峻說想起自己是誰有點激動,只是激動不是高興。不過今晚有事,時機不好。

公樑峻:“一刻鐘就好,我問幾句話,讓我們進去吧。”

店老闆皺了皺眉,最後還是讓他們進來了。

屋內很暗,只有微微月光照進來。溫離賦問到:“老闆不點燈嗎?”

店老闆聽完只好去檯面上提了一隻油燈過來,溫離賦藉着燈光環視周圍。

公樑峻問到:“你是否改了名字?原來不叫湯阿者。”

店老闆表情十分嚴肅認真:“是的,改了名。”

公樑峻:“那原來可是姓梅?”其實壓根就沒想起來是誰,只是胡謅。

顯然不是,他聽到之後瞬間頹了下來,往椅子上坐下,垂下眼:“不是,不姓梅。”

公樑峻:“那就是我認錯了。但是,你爲什麼不肯說出你是誰,難道我們真實的關係是仇人不成?”她看的出來他們就算有關係也不會是仇人,如此質問只是爲了拖延時間。

店老闆聽到她這麼說卻是開始有點慌:“不是,不是,我們不是仇人。但是小姐如果沒想起來我是誰的話,我不想說。”

而這時候溫離賦指着廚房門簾後面露出一半的旗幟,問到:“公樑小姐可對這面旗幟熟悉?”

公樑峻一瞧,這不是今日遇到的算命先生的旗幟嗎?“元氏算命那位先生可是在你店裡?”

店老闆眼神有點古怪:“沒有,沒有。”

溫離賦:“那我們過去看看如何?”

並未等老闆同意,溫離賦和公樑峻已經向廚房走了過去,而老闆一個人拉不住兩個人。

廚房裡面倒是乾乾淨淨,但是這扇通往後院的門卻隱約傳出動靜。掀開門簾走進後院,發現井旁邊木條凳上坐着一個人。算命先生看向公樑峻:“小姐來的真不是時候。”

公樑峻:“先生爲何會在這裡?元達也在這裡嗎?”

身後的店老闆似乎越發着急:“小姐、先生,你們真的不要問太多,還是回家去吧。”

而算命先生冷冷一笑:“你們回不去了。”隨後與井相對一邊的木板突然被掀開,從下面出來了好幾十個拿着刀和劍的人圍在了他們周圍。

店老闆一看慌張地跑到算命先生那:“元先生咱們說好的,不傷害他們!”

算命先生看了他一眼:“誰叫你沒攔着他們,讓他們跑到後院來了?不過你放心,不殺他們,先把他們關起來,事成之後自會放的。”

被圍在中間的兩個人臉上都未顯露出害怕。公樑峻:“事成是什麼事?你們要什麼時候行動?”

有兩個人已經上前給他們綁繩索了。公樑峻接着道:“可是與祁朝元氏有關?”

算命先生聽到這話明顯失去了剛纔的泰然自若,臉色紅了幾分:“小姐今日找我算命我還覺得我們有緣,所以你們最好別多事,後天就會放了你們。”

溫離賦卻突然笑了笑,說到:“我猜你們正在籌謀的那件事不會成功。選在這個時間,看來是與當今陛下有關了,不然等皇帝陛下走了行動不是更好?如果與陛下有關,不如聽聽我們的意見如何?”

算命先生自然不會就這樣被說服,他們已經被繩索綁好,另有兩個人上來準備拿抹布堵上他們的嘴。但是溫離賦搶先一步開口:“在下新都鯉上客,旁邊這位是青和縣主,不管你們有什麼行動,把我們留在上面有用。”

元達從一旁走了上來,附耳算命先生:“這位確實是鯉上客賦先生,旁邊是青和縣主,他們可以接近陛下,而且他們很聰明,我們的計劃比較冒險,所以不如利用他們或者威脅他們。”

算命先生想了想可以用他們,於是拿掉了他們嘴上的布條,讓其餘的人先返回密室再聽令行動。

溫離賦也坐在了木條凳上,公樑峻則站在他的旁邊,但是他們手上還綁着繩索。元達與店老闆站在不遠處。

溫離賦先開口:“你們可是準備刺殺陛下,光復元氏?”這是現在唯一能聯想到的。

算命先生看着他:“是。”

溫離賦:“這麼危險的事情我跟縣主可不會動手。”

算命先生挑了挑眉:“哦?那你們有什麼計策嗎?剛剛不是說自己有用。”

溫離賦不緊不慢道:“說實話,我是想勸你們放棄計劃,安穩過日子,不要異想天開。沒有什麼好計策,你們的行動一定會失敗。”

算命先生聽此瞬間變了臉,極深的眼紋旁邊似乎又多了好幾道皺紋,他咬牙切齒到:“我們爲何會失敗?我們熟悉刺史府的地形,又知道了皇帝所在的院落房間,只要行動迅速,一定能成功!”

公樑峻也不知道溫離賦要往什麼方向上說,但是肯定是有辦法擺脫現在的困境,於是謹慎地坐在一旁。

溫離賦:“那我們來分析分析如何?”

算命先生後背靠在了井壁上,眼神犀利:“行,那今晚就聽賦先生說說。”今晚還有時間,倒要看看他要說什麼。

溫離賦:“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算命先生:“快百人。”

溫離賦:“陛下住在哪裡?”

算命先生顯得自信:“東邊院落,東南角房間,我們還知道什麼時候防衛最弱,集中火力,往東邊牆面進入,只要速度夠快,就可以取走皇帝的性命。”

溫離賦:“那我們假設你們順利取了陛下的性命,但是,然後呢?你們一個一個會被趕過來的羽林軍和詳州官兵殺死。而大渠,死了皇帝還有太子,難道你們有把握連太子的性命一塊取了?府中士兵有多少人,你們又有多少人,沒那麼天真吧?而且就算連太子都死了,還有八皇子、四皇子,再進一萬步說,你們殺了刺史府裡的所有人,還有遠在新都的成王。所以,你們的刺殺毫無意義,結果只會是元氏一個不留,從此真的消失於這個世界。”

溫離賦的字一個一個地敲在他的心頭,算命先生眼裡是從未有過的憤怒,他握緊了拳頭:“賦先生別在這裡危言聳聽,不然就讓你開不了口。”

溫離賦聳聳肩:“不是危言聳聽,再怎麼謀劃都沒用,別太天真了。”

公樑峻:“你們還是收手吧,別像拓跋氏一樣無可挽回。”

算命先生:“我們沒有收手這個選擇,不成功便都死。”

溫離賦:“可是你們註定不會成功,我說的這些又不是想不明白。”

算命先生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眼神不明。

公樑峻:“已經八百年了,怎麼會現在纔想光復?說起來,現在的渠也根本不是你們該復仇的目標。”

算命先生慢慢擡頭,眼裡不知爲何多了一絲釋然的意味:“因爲現在才發現我們的祖上如此光榮,本來以爲自己世代布衣。上一年從史書上看到了,當然還有野史,看到了元氏和拓跋氏的淵源。所以我到各地集結了這姓元的人,有了現在的一百人,這姓少見知道,只是找了之後發現比原以爲的還要少。不過不管如何,我們得試一把,不願愧對祖先。”

行動的結果顯而易見,但是自己對自己說有希望。

溫離賦:“也不願平庸,得奪回屬於自己的位置。”

算命先生:“是這樣,沒錯。”

公樑峻:“下面的每一個人都這麼義無反顧嗎?”

算命先生:“自然,我們是一家人,只要姓元都想加入,不想加入的只會不存在。”這句話說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又很清楚。

公樑峻不語。溫離賦聲音低了幾分,好像嘀咕給自己聽的:“元氏,拓跋氏。”

院中一片寂靜。

算命先生笑了一笑:“你們走吧。”隨後起身給他們鬆綁。

元達見此走過來,明顯不甘:“他們兩個在胡說,我們的行動一定能成功,元先生不要信他們!”

算命先生眼神淡漠:“先讓他們走吧,我們等下再議吧。”

只是他們踏出院門之前他又在後面叫住他們:“我會算命這一點是真的,公樑小姐確是百歲之命,賦先生必能時時劈風斬浪。而渠,也大好。”

不到半個時辰,溫離賦和公樑峻從裡頭走了出來,凌過尚趕緊上前,急切:“你們進去的未免有點久,裡面是有情況嗎?”

溫離賦:“現在沒事了。”

三人往刺史府的方向走。聽了事情的大概,凌過尚自是震驚:“那他們打算何時行動?”

公樑峻:“原本說後天放了我們,那應該是明晚行動。”

凌過尚:“那爲何現在就把你們放出來了?你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現在把你們放出來也太奇怪了。”

公樑峻:“我也很困惑。”

溫離賦:“說不定聽進去我們的勸了,聽進去了勸現在應該立馬收拾東西準備逃了吧。”

公樑峻看了一眼溫離賦,不解:“所以先生不想辦法先出來通信,而是在裡面直接勸服他們停止行動,這是爲何?這樣不是風險更大?”本來還以爲溫離賦會先假意投靠他們,想辦法先出來再說,沒想到是激怒他們勸他們停手。

溫離賦:“縣主想他們活着嗎?”

公樑峻:“我也不知道。”

溫離賦:“那就想吧,所以試試看能不能勸散他們。”

凌過尚走在最前頭:“不管如何,先回去稟告父皇吧。”

不過他們剛剛走出了一條街,卻是後面突然有了聲響,回頭一看,有一處地方冒起了沖天火焰,這個位置,不是羊肉館嗎?於是三人折回去,果真是羊肉館起了火,只是這火躥的也太快了,他們才走沒多遠。

公樑峻一夜淡定的臉上浮上了着急,似乎行動不受控制,擡步就要衝進羊肉館,不過剛向前兩步就被凌過尚拉住了,他表情不悅:“你幹什麼呢,要衝進去嗎?”

公樑峻停止了動作,頓了頓,說到:“還有事情沒弄清楚。算了。”說完有一聲輕輕的嘆息。

凌過尚:“我們去叫人救火吧。”

這時候卻從側邊窗戶裡躥出來一個人,是羊肉館老闆。

先是臨近人家發現了,再是官府的人趕來救火,但是這火勢很猛。公樑峻,店老闆,溫離賦,凌過尚四人站在遠處看着這逐漸被火焰吞噬的建築。

公樑峻:“爲何會起火?”

店老闆:“他們自己放的,因爲事不成便都死是一開始就定下來的。”

公樑峻:“沒想到算命先生這麼極端。”

溫離賦看向店老闆:“算命先生以前的經歷你知道嗎?”

店老闆:“他經歷的很多,一生不順,最不幸的就是他從十八歲開始參加科舉,二十年了卻最高只能到秀才,最後還是做回了父輩的老本行,算命。”

溫離賦:“所以上一年得知了祖上的輝煌,似乎有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公樑峻:“那老闆你是元氏後人嗎?你和他又是如何認識的?”

店老闆:“我和元氏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十來年前我剛到詳州之時,是他接濟了落魄的我,所以在他找上我之時,我必須報恩,於是提供了這個場地於他們謀事。不過我並不想跟他們一起死,我想要活的久一點,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溫離賦:“你可知他們有想過在其他地方動手嗎?比如試州,我們在那裡也遇到了一個姓元的人。”

店老闆:“有,但是沒有探得陛下所居之處所以行動取消。而在這裡有元達正好是官兵,他探得了,本來明晚行動的。”

公樑峻轉過頭來認真地看着他的臉龐,店老闆一驚:“怎麼了,小姐可是認出我來了?”

公樑峻搖搖頭:“還是沒有,不過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說嗎?”

店老闆十分堅定:“我不會說的,而且白天的時候就不該衝動,就該裝作陌路人。”本該是陌路人。

公樑峻:“你又改了名字,所以你是故意隱姓埋名,那麼以前一定在你身上發生過不好的事情了。”

店老闆躬身行了一禮:“縣主還是不要再問了,不知道的好。”

公樑峻:“是嗎?說不定你想錯了,我知道了並不會有什麼不好。不過算了,你有你的秘密。”自己也不是糾結之人。

右側凌過尚正在皺眉想着什麼,溫離賦問到:“殿下可是想到了什麼?”

凌過尚擡起頭來,愁容:“在想祁朝……”

這場大火的真相沒幾個人知道,而元氏和拓跋氏今後也徹底無人提起了。

樓船重新起航,溫離賦、凌過尚和公樑峻站在船尾看着在眼中漸小的詳州。

溫離賦:“你們覺得祁爲何覆滅?”

凌過尚:“其一必是各族抱團,元氏極端排異。”

……

凌過尚走後,凌過司又來了船尾,兩人禮貌一笑,凌過司便站到了溫離賦和公樑峻旁邊,二人行禮過後便是沉默。

凌過司向江河裡投擲了一塊小石塊,又轉身看向右側的二人說到:“你們爲何選擇五哥?”

溫離賦偏頭看他:“殿下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

凌過司:“不,沒有。當時是我列出了自己的優勢,先生否定,但是沒有說爲何選擇五哥。本王記性好。”

溫離賦輕輕一笑:“我相信眼緣,而且太子殿下的能力現在顯而易見。”

凌過司看向再遠一個位置的公樑峻:“縣主你呢?”

公樑峻:“與賦先生想的一樣。”

凌過司攤攤手:“好吧。”隨後又百無聊賴地把手搭在圍欄上,看着水波盈盈的江面。溫離賦和公樑峻沒有多待,公樑峻上樓回房,溫離賦則去找薇薇。

此次遊船很順利,三月二十二“鴻儀”成功駛回起點,比一開始的計劃晚了兩日,不過不要緊,隨後所有人北上回到了新都。

42、神秘訪州47、皇帝壽宴(二)34、寄情山水10、乍見之歡(二)51、遊船(一)43、碧王的苦肉計15、三人之盟(二)12、久處不厭20、皇宮中的高手2、解救懷安公主14、三人之盟(一)40、殺人美學(二)42、神秘訪州24、太子被廢(二)51、遊船(一)9、乍見之歡(一)13、三年之約47、皇帝壽宴(二)55、離別與再聚11、那個茶園裡打滾的姑娘7、故人相見13、三年之約48、火燒碧王府54、遊船(四)51、遊船(一)25、公主和親56、我在等你擁抱1、南鹿之變42、神秘訪州44、訪州事發27、出使因旅(二)5、乞命細草(二)50、上元節18、裴王大婚20、皇宮中的高手16、英雄救美(一)24、太子被廢(二)36、見血封喉(二)41、船舶改造42、神秘訪州4、乞命細草(一)45、澹臺思故遇險30、淑妃獲釋4、乞命細草(一)2、解救懷安公主29、牽機之毒7、故人相見23、太子被廢(一)54、遊船(四)29、牽機之毒51、遊船(一)6、東行入新都53、遊船(三)12、久處不厭52、遊船(二)33、孫氏昭雪(二)48、火燒碧王府19、故人相認34、寄情山水7、故人相見34、寄情山水51、遊船(一)49、安神香29、牽機之毒51、遊船(一)34、寄情山水39、殺人美學(一)10、乍見之歡(二)44、訪州事發14、三人之盟(一)24、太子被廢(二)35、見血封喉(一)30、淑妃獲釋35、見血封喉(一)14、三人之盟(一)7、故人相見47、皇帝壽宴(二)53、遊船(三)15、三人之盟(二)42、神秘訪州12、久處不厭2、解救懷安公主42、神秘訪州50、上元節3、遊醫名徒20、皇宮中的高手42、神秘訪州25、公主和親22、土地制度改革36、見血封喉(二)52、遊船(二)14、三人之盟(一)5、乞命細草(二)13、三年之約36、見血封喉(二)11、那個茶園裡打滾的姑娘46、皇帝壽宴(一)36、見血封喉(二)
42、神秘訪州47、皇帝壽宴(二)34、寄情山水10、乍見之歡(二)51、遊船(一)43、碧王的苦肉計15、三人之盟(二)12、久處不厭20、皇宮中的高手2、解救懷安公主14、三人之盟(一)40、殺人美學(二)42、神秘訪州24、太子被廢(二)51、遊船(一)9、乍見之歡(一)13、三年之約47、皇帝壽宴(二)55、離別與再聚11、那個茶園裡打滾的姑娘7、故人相見13、三年之約48、火燒碧王府54、遊船(四)51、遊船(一)25、公主和親56、我在等你擁抱1、南鹿之變42、神秘訪州44、訪州事發27、出使因旅(二)5、乞命細草(二)50、上元節18、裴王大婚20、皇宮中的高手16、英雄救美(一)24、太子被廢(二)36、見血封喉(二)41、船舶改造42、神秘訪州4、乞命細草(一)45、澹臺思故遇險30、淑妃獲釋4、乞命細草(一)2、解救懷安公主29、牽機之毒7、故人相見23、太子被廢(一)54、遊船(四)29、牽機之毒51、遊船(一)6、東行入新都53、遊船(三)12、久處不厭52、遊船(二)33、孫氏昭雪(二)48、火燒碧王府19、故人相認34、寄情山水7、故人相見34、寄情山水51、遊船(一)49、安神香29、牽機之毒51、遊船(一)34、寄情山水39、殺人美學(一)10、乍見之歡(二)44、訪州事發14、三人之盟(一)24、太子被廢(二)35、見血封喉(一)30、淑妃獲釋35、見血封喉(一)14、三人之盟(一)7、故人相見47、皇帝壽宴(二)53、遊船(三)15、三人之盟(二)42、神秘訪州12、久處不厭2、解救懷安公主42、神秘訪州50、上元節3、遊醫名徒20、皇宮中的高手42、神秘訪州25、公主和親22、土地制度改革36、見血封喉(二)52、遊船(二)14、三人之盟(一)5、乞命細草(二)13、三年之約36、見血封喉(二)11、那個茶園裡打滾的姑娘46、皇帝壽宴(一)36、見血封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