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恆也沒想過雷胖子的這個建議會有什麼不妥,見胡掌櫃瞭解情況是很有必要的,他消失的這幾天,對於外界反應並不清楚,他點點頭:“該面對的始終逃不脫,《西遊釋厄傳》是我寫出的,也該由我來解決。”
兩人就地分手,雷胖子去處理各種用不上的裝備,給嶽恆換成消耗性材料,順便通知文馨月和閔家兄妹。
胡掌櫃最近真的是焦頭爛額,多方勢力一波接一波地來找他,軍部,文部,禮部,皇室,學社,宗門,世家,外國人,佛教人士,實力強大的散修,十國七山六島除了兩山兩島外,都派了人過來。
最誇張的是,四島來人今天如約而至,尋找嶽恆未果後,直接在太上酒樓打了起來,爲的就是爭論《西遊釋厄傳》第一章文中“海外國土傲來國”是哪個島的影射暗指,“此山乃十洲之祖脈”的花果山是哪個島的名山!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胡掌櫃將四島來客安置在二樓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逐一私下安撫勸慰,心神疲憊地退出來。
酒樓裡一片狼藉,下人正在收拾,打爛酒樓擺設倒沒什麼,這裡是太上酒樓,沒人敢不賠償,但是開酒樓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這些大爺們誰都不好得罪,胡掌櫃關鍵是心累。
“胡……胡……胡掌櫃!”一名文人長袍的下屬結結巴巴捧着伏羲文盤快步過來。低聲說道:“嶽公子找您……”
胡掌櫃立刻來了精神,與嶽恆聯繫上後,很快就精神煥發。
“來人!給我通知勤王軍。鎮遠軍的使者,各大宗門世家的信引,通知佛教來人,軍部文部官員,再給我重金請四十個暗門護衛!”
胡掌櫃命令連下,太上酒樓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嶽恆出現了,今天晚上他會到太上酒樓。各家接到邀請的勢力做好準備,所有的事情都在今晚一次性解決!
大家坐在一起。開一個公開拍賣會,快刀斬亂麻,一切都攤開了說,誰實力強。誰出價高,等所有人決出一個勝負之後,嶽恆再選擇與勝利者合作,免得每天被誰誰誰惦記着,各種瑣事不斷。
這個想法初衷當然是好的,但嶽恆與胡掌櫃都小看了這個決定帶來的影響力。
嶽恆要現身的消息從太上酒樓傳出去後,一時間多方雲動,有意獲得《西遊釋厄傳》版權,或者是有其他想法的各大勢力全都動員起來。
祁城這個並不重要的內陸城市。一時間成爲風雲際會的焦點,不知道有多少股暗流在看不到的地方翻滾。
時間還早,嶽恆在坊市內小心翼翼地閒逛着。他沒有取下長袍頭罩,也沒往人堆裡湊,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並不顯眼,他一邊走,一邊若有所思。
沒過多久,他等到了一條信息。霍掌院聯繫了他的伏羲文盤,約他在府院三層見面。
霍掌院應該是搞定了進入幻境的限制條件。具體是什麼嶽恆不清楚,但他很確定之前霍掌院故意提起邶厲時的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那就是你幫我,我幫你,大家互利互惠嘛!
見到霍掌院後,嶽恆正準備行禮。
霍掌院攔住他:“不必多禮,我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要走,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嶽恆將剛纔在坊市中考慮的結果說出來:“霍大人,如果學生說,現存《九歌(殘)》中的《東皇太一》是一篇殘文,您會怎麼想?”
霍掌院心神震動,心中對數百年來文人爭論不休的《九歌(殘)》文集暗罵數聲,無數文人數百年都找不出來一個正確答案,他現在不敢確定那個“殘”字究竟是指某篇文章是殘篇,還是說殘缺整篇整篇的文章!
“這是一枚石簡,你拿去研究一下,裡面記錄了中元世界有關《九歌(殘)》各篇祭文幻境的說明,有許多是併爲對外公開的高級文人私下口口相傳內容,許多《東皇太一》篇章的彙總也在裡面。”
霍掌院丟過來石簡,嶽恆欣喜謝過。
既然有大量先人的經驗記錄,那麼嶽恆日後若是有機會進入正版《東皇太一》幻境的話,接觸到這位真正的神靈,窺得那麼一丁點兒秘密,說不定會受益一生。
“霍大人,那學生就將這殘缺內容說與您聽。”
嶽恆也不遲疑,將殘缺的兩句話講了出來。
殘缺的是最後兩句,“靈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滿堂。五音紛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
詩歌前面寫了敬天神東皇,舞劍擺祭品送美酒敲鼓唱歌,場面很是熱鬧。
最後兩句話的意思是“祭祀巫女的舞姿漂亮,華美的衣服更漂亮,大廳裡充滿了芬芳的味道,四周奏起宮商角徵羽五種音律,吟唱者衷心祝福神君快樂健康。”
作爲祭文,最後兩句當然拔高了立意,很有必要。
不過因爲其他幾首祭文的結尾並沒有相同的祝福神靈語句,所以《東皇太一》缺少這兩句,也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反而以爲是正常的。
霍掌院默唸幾句後,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可以猜測到大致的內容,多出來的這兩句話信息量太大,他有些後悔許多年前早早進入《東皇太一(殘)》幻境中,萬一在最後祝福天神東皇后,也能天降聖靈呢?
“那嶽小友,其他神靈祭文是完整的嗎?”霍掌院問道。
嶽恆當然不會如實回答,搖頭道:“不好意思霍大人,學生只聽人念過一次《東皇太一》,其他的學生確實一無所知。”
見嶽恆繼續往邶厲身上推,霍掌院也無可奈何,每個人都有秘密,他最終放棄追問嶽恆。
霍掌院帶着陰山之石與其他四人偷入《九歌》法陣,結局怎樣嶽恆可管不了。
既然來到三層,嶽恆乾脆自己去走靈師通道,可惜通道口換了守衛,態度硬邦邦的堅決不讓非靈師職業進入,他只能作罷,在府院一層馬車行借了一輛獸魂馬車前往太上酒樓,爲晚上的活動提前做準備。
下山的道路有點彎曲,並不太寬敞的盤山路上鋪着巨大的青石,所以下山速度必須控制住,否則容易出現獸魂馬車脫繮失控的場面。()